我叫王强,今年三十岁,家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前些年为了创业,投了不少钱,可惜运气不好,最后赔得精光。媳妇儿跟着我吃了几年苦,实在熬不下去,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一个人留在县城,靠给人送快递勉强维持生活。

今年过年,我琢磨着总不能一个人在家窝着,想着去姨妈家走个亲戚。姨妈是我妈的亲姐姐,从小就对我不错,小时候每次回老家,她总是做好吃的招待我们。可自从我爸妈去世后,来往就少了,平时也只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心里想着这份亲情,我买了点水果糖果,坐上了去姨妈家的大巴。

大冷的天儿,赶了三个小时的路,我总算到了姨妈家门口。刚敲了两下门,姨妈就开了,看到我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哟,强子来了?快进来,外头冷吧?”

我心里一暖,提着东西进了屋,想着这趟没白来。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进了屋后,我环顾了一圈,发现屋子里整洁得很,桌子上摆着几盘瓜子和糖果,但没有什么烟火气。我把买的水果糖果递过去,笑着说:“姨,我来给您拜年了,这些是我给您带的小东西。”

姨妈接过袋子,嘴上客气着:“哎哟,来就来嘛,还带啥东西!”说着,她顺手把袋子放到了墙角,转身对我说,“强子,坐下歇歇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正想着问问姨夫和表姐的情况,姨妈端了一杯热水递过来:“喝点暖暖身,外头天冷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白开水,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着说:“冷是冷,不过总算赶过来了。对了,姨,表姐和姨夫呢?”

“你表姐她们都出去忙了,你姨夫啊,刚才有事出门了。”姨妈笑着答,随手坐到我旁边聊了起来。可聊着聊着,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屋子里似乎少了一些过年该有的气氛,没闻到饭菜香,也没看到准备年夜饭的迹象。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伴随着脚步声。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我一眼认出来,那是姨妈的小表弟张林和他媳妇儿。他们家开了一家生意红火的家电城,是亲戚圈里公认的“有钱人”。

“哎哟,林子来了啊!”姨妈脸上立马堆满了笑,热情地迎上去,“快进来快进来,吃饭的点儿正好到了。”

张林拎着大包小包,随手把东西递给姨妈:“姨,这点礼物不值啥钱,您别嫌弃啊。”姨妈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接东西一边招呼他们坐下:“林子啊,你这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啥礼啊!快坐下歇会儿!”

我在一旁端着白开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张林他们进来后,姨妈几乎没再看我一眼,只顾着和他们寒暄热聊。很快,姨妈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有鱼有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林子,快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今天专门给你做的。”姨妈笑得热络极了,边说边给张林夹了一筷子。张林也不客气,边吃边夸:“哎呀,还是您做的菜好吃,这排骨炖得太香了!”

我坐在沙发上,闻着扑鼻的香味,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同样的亲戚,我端着白开水,她却端出一桌好菜请张林。我不是没见过差别对待,可这份亲情里的冷漠,真让我心里堵得慌。

“姨,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我站起来,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咬了咬牙,冲着正在热聊的姨妈说道。

姨妈听到我说话,愣了一下,才抬起头:“哎,强子,咋这么快就走啊?再坐会儿啊。”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儿,我路上还得赶车,晚了不方便。”说完,也没再等她多说什么,转身就出了门。

走出姨妈家的那一刻,冷风扑在脸上,我的心比这风还冷。路上,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姨妈端菜热情招呼张林时的笑脸,再想想自己坐在沙发上捧着白开水的样子,鼻子一阵发酸。

其实我不是图什么饭菜,也不是觉得她欠我什么。只是这份赤裸裸的差别待遇,让我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种隔阂——亲情里也会有嫌贫爱富,也会有势利眼。小时候那个疼爱我的姨妈,早已经被生活的现实冲刷得不见了踪影。

到了车站,坐上回县城的车,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发了条信息给姨妈:“姨,刚才忘了跟您说,祝您新年快乐,也祝您身体健康。”虽然心里难过,但该有的礼貌我还是不想丢。

没想到信息刚发过去,姨妈立刻回了电话。我接起,听见她有些尴尬的声音:“强子,你咋这么快走了呢?刚才林子他们来了,我忙着招呼,没顾上你。你别介意啊,回头我再请你吃饭,咱俩好好聊聊。”

听着她的解释,我轻笑了一声:“没事,姨,您忙您的,我理解。其实我今天过来,也就是想着给您拜个年,见您一面就行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从那以后,我对姨妈家的感情淡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年必去,也不再总想着拉近关系。逢年过节,顶多是发条信息问个好。或许,这就是人穷莫走亲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