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父亲的怒吼声中长大的。

那天的晚饭桌上,父亲像往常一样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夹着菜。

和他对面坐着的,是我的大哥和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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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站在厨房里忙活着,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蒸鱼,低声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本想伸筷子夹块鱼,可父亲突然拍了桌子,声音像一声炸雷:“拆迁款的事,我已经决定了,老大拿五十万,老三拿四十万,剩下的我留着养老。”

我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那我呢?”我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父亲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你一个嫁出去的女人,想分什么?你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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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像一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我看着大哥和小弟低头扒饭,谁也没有为我说话的意思。母亲站在一旁,似乎想开口,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回了厨房。

那顿饭我一口也没吃。坐在饭桌旁,我的手攥得发白,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父亲那句话:“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多么冷漠,像宣判了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难道我就真的不属于这个家了吗?”可答案早已写在父亲的态度里。我从小到大,似乎就是这个家里最不被重视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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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程晓芸,今年三十二岁,是个普通的幼儿园老师。丈夫赵宇翔是个建筑工人,我们有一个五岁的女儿,一家三口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平平静静。可如果要说起我的原生家庭,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你爸重男轻女,以后别指望他会对你好。”那时候,我还不明白“重男轻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父亲对大哥和小弟总是呵护有加,哪怕他们闯了祸,父亲也只是训斥几句。

而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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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稍微做错一点事,迎来的就是一顿暴怒。

小时候,我最怕过春节。

家里亲戚多,父亲总喜欢当着大家的面数落我。

“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得嫁人,赔钱货!”那时候的我总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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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哥比我大五岁,小弟比我小三岁。

在家里,他们是父亲的骄傲。

大哥学习不好,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可父亲却东奔西跑地托人找关系,让他进了镇上的事业单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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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更是整个家族的“心头肉”,父亲为了让他读大学,不惜卖掉了家里的一块田地。

可轮到我呢?

我想考师范学校,父亲却说:“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早点嫁人,少惹事!”

我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奖学金,才勉强完成了学业。

毕业后,我留在了县里的幼儿园工作,工资不高,却能养活自己。

结婚时,父亲连一分钱的嫁妆都没给,还冷冷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在他心里,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次拆迁的事情,是我偶然听母亲提起的。老宅要拆迁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可以分到一笔不小的拆迁款。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直接把我排除在外。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赵宇翔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听着电话那头女儿奶声奶气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说:“你们先睡吧,我明天再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母亲悄悄拉住了我,塞给我一个信封:“晓芸,这是一点钱,你拿着。

你爸那边,我会想办法劝他的。”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千块钱。

这点钱,对于即将分到百万拆迁款的家庭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我苦笑了一下,把信封还给母亲:“妈,这钱我不能要。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从来都不重要。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不用再找我了。”说完,我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了父亲的声音:“站住!”

我回头,看见他拄着拐杖,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他盯着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你走可以,但我养老的事,你得管。”

我愣住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开口:“爸,你不是说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吗?既然如此,您的养老问题,还是让大哥和小弟管吧。”

父亲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回到家后,我把事情告诉了赵宇翔。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晓芸,咱们以后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别再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了。”

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几天后,母亲突然打电话给我,说父亲病了,住进了县医院。我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父亲一脸严厉的模样,可随即又冷笑了一声:“妈,我去有什么用?在他眼里,我早就不是他的女儿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了一句:“晓芸,他毕竟是你爸。”

我放下电话,心里五味杂陈。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去了医院。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见到我进来,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他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晓芸,爸对不起你……”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似乎都找到了出口。我忍不住大声质问:“爸,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你对我偏心,对我冷漠,现在却让我养老?凭什么!”

父亲的眼睛微微红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我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父亲最终还是出院了,但我们的关系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他也不再提让我养老的事。偶尔,我会想起那天在医院的场景,心里有些复杂。或许,他是真的后悔了吧。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弥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父亲的拆迁款,最终还是分给了大哥和小弟,而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我却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我终于学会了把自己从那个冷漠的家庭里抽离出来。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有一天父亲真的需要我养老,我会不会答应?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不会再让自己卑微地讨好任何人,哪怕是我的父亲

人生的路,还很长。我只希望,自己能走得更坚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