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站在婆婆病床前,手里紧紧攥着房本,冷冷看着她憔悴的脸。
她虚弱地躺在那里,手轻轻搭在被子上,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吞吞吐吐。
小叔子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冷声问道:“这房子,你们凭什么做主?”
“你凭什么让我的陪嫁房,变成他的遗产?”
这句话一出口,病房里安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婆婆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愧疚,又带着不甘,而老公——他站在窗边,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块。回想起这六年,我为了这个家掏心掏肺,事事以公婆为先。
如今,我的陪嫁房,竟成了他们的筹码。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人,你对他再好,也换不来一点真心。
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对我还算客气。
她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操劳了一辈子,身上总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老公周明是她的骄傲,大学毕业后进了城里的一家大公司工作,工资不高,但稳定。
至于小叔子周强,当时还在上大学,学的是艺术类专业,全家都对他抱着很高的期待。
我的陪嫁房,是我爸妈在我读大学时买的,位置不算繁华,但胜在安静舒适。
我和周明结婚时,爸妈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算是给我的一份保障。
婆婆知道这件事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笑着说:“你们俩有自己的房子,我们也放心了。”
婚后没多久,婆婆提议让她和公公搬过来住,说老家的房子太破,城里的环境好,公公的高血压也需要好好调养。
我当时没多想,觉得两位老人住过来方便照顾,就同意了。
那时的我,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决定,会彻底改变我的生活。
公婆搬进来的第一年,我和周明还算和睦。婆婆虽然有些小毛病,比如喜欢翻我的东西,偶尔对我做饭的手艺挑三拣四,但总归没有太过分。可渐渐地,问题开始显现。
那年过年,大年三十的饭桌上,婆婆突然对周明说:“明年把周强接过来住吧,他住学校不方便,咱家地方大,怎么也能挤一挤。”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口:“妈,房子是两室一厅,怎么挤?”
婆婆瞥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年轻人不是可以睡客厅吗?
周强还要学习,不能打扰他。”
我看向周明,希望他能说句话。可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一声不吭。
后来,小叔子果然搬了进来。他带着一堆画具和书,把次卧塞得满满当当。我和周明只能把床搬到客厅,用屏风隔了一块地方。那段时间,我心里有委屈,但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也就忍了。
小叔子住进来后,家里的开销明显增加。
我一个月的工资,除了还房贷,就是买菜、交水电费,几乎没什么存下来的。
婆婆却总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时不时念叨:“咱家是清苦人家,不能学那些城里人攀比。”我听了心里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婆婆和邻居聊天。她说:“这房子以后肯定是周强的,周明也有份,但小张(指我)算什么?女人嫁进来,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大半截。
后来发生的事,更让我彻底寒了心。
婆婆被查出癌症是在两年前。
那天医生告诉我们,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需要尽快手术。
我清楚这个家没什么积蓄,便主动提出用我的存款,甚至拿房子去抵押贷款。
婆婆当时红着眼睛拉着我的手说:“小张,你真是个好儿媳,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我以为她会记住这份情。但事实证明,人心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术后的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婆婆和公公的对话。
她说:“这房子还是得留给周强,他以后在城里立足不容易。”公公低声劝她:“可这房子是小张的,咱不好开口吧?”婆婆却哼了一声:“她算什么?
我们是长辈,这房子我们说了算。”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周明吵了架。我问他:“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妈凭什么这样说?”
他却皱着眉回我:“我妈只是有点偏心,你别太计较了。”
我盯着他,心里一片死寂。
半个月前,婆婆突然让周明带我回老家,说是有事要宣布。我原以为她是想交代后事,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把房子过户给小叔子。
我愣住了,眼睛直直看着她:“妈,这房子是我的,你怎么能做主?”
她理直气壮地回我:“我们住了六年,这房子就是我们的。再说,周强还没成家,他更需要这房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冷笑着说:“那我的付出呢?我的父母呢?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婆婆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要是真孝顺,就别和我们争这些。”
当天晚上,我把房本从柜子里拿出来,摔在了桌上。
“这房子是我爸妈的血汗钱买的,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们凭什么说给就给?周明,你今天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就离婚!”
周明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我失望极了,抱着房本离开了家。
现在,我站在病房里,看着婆婆虚弱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低声说:“小张,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只是想为周强多想一点……”
我冷冷打断她:“妈,这不是为他多想一点,这是在伤害我。孝顺不是无底线的付出,我的忍让有极限。”
病房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公公叹了口气,说:“她说得对,这房子是小张的,我们不该动它的主意。”
婆婆闭上了眼睛,似乎是默认了。
从病房出来时,我的心情却没轻松多少。
周明追上来,低声问我:“你真的要离婚吗?”
我看着他,眼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周明,家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连自己的立场都没有,那这个家,我守不住。”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最终,我没有离婚。但那之后,我把房子租了出去,带着周明搬到了一个小公寓,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可以善良,但善良必须有底线。只有守住自己的界限,别人才会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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