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管你这个死老太婆！"老人颤抖的手举着电话，听筒里传来儿子愤怒的咆哮声。刘玉珍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瘫坐在床边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这已经是母亲第三次打电话给弟弟了。自从住院以来，弟弟刘玉军连面都没露过，更别说分担医疗费用。十二万元的住院费用全靠她和姐姐刘玉兰东拼西凑才凑齐。
"妈，别打了。"刘玉珍轻轻地从母亲手中拿过电话，"建军他可能真的很忙。"
母亲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你弟弟是挺不容易的，两个孩子要养，房贷要还，哪有多余的钱。"
刘玉珍心里一阵发苦。她何尝不是在苦苦支撑？丈夫下岗后开出租车，女儿刚上大学，每个月的开销也不小。可这些，在母亲眼里似乎都不算什么。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刘玉军拎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手腕上戴着光亮的手表，哪有半点手头紧的样子。
"妈，我来看您了。"刘玉军走到床边，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母亲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再忙也会来看我的。"
刘玉珍默默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偏爱和不公对待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家里供不起三个孩子上学，母亲毫不犹豫地让两个女儿辍学打工。刘玉珍才十二岁就进了纺织厂，整日与轰鸣的机器为伴。而弟弟却能继续读书，虽然最后也没考上大学。
结婚时，父母几乎倾家荡产给弟弟买房娶妻。而姐妹俩的婚事，甚至连像样的婚宴都没有。
照顾生病的父亲时，弟弟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脱。现在母亲住院，他又故技重施。可每次他稍微露个面，母亲就感动得泪流满面。
"妈，您觉得弟弟这袋水果值多少钱？"刘玉珍忽然转过身问道。
母亲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袋水果最多一百块钱，可您却因为这一百块钱的水果，把我们姐妹俩出的十二万元手术费都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计较这些？你弟弟再怎么样也是个儿子啊！"
刘玉珍苦笑着摇摇头。果然，在母亲心里，儿子永远都是对的，永远都值得原谅。就算他不管不问，甚至恶语相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玉珍，你别说了。"一旁的刘玉兰拉了拉妹妹的衣袖，"没用的。"
看着姐姐疲惫的脸庞，刘玉珍突然下定了决心。她转向母亲，平静地说："妈，这次出院后，您还是去弟弟家住吧。我和姐姐都有自己的家要照顾。"
"你...你们这是要不管我了？"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不管您，是该让您最疼爱的儿子尽尽孝道了。"刘玉珍拿起包，"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走出医院时，夕阳正好洒在马路上。刘玉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很多人说闲话，但她不在乎了。
或许有人会说她们姐妹俩不孝，但谁又在乎过她们这些年的付出？那些不公平的对待，那些心酸的往事，也该画上句号了。
回家的路上，刘玉珍接到了女儿的电话，说学校篮球赛得了第一名。她笑着夸奖女儿，心里暖暖的。至少，在自己的小家里，她得到了最真挚的爱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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