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许世友遗体告别仪式完成后,全国各大报刊因许世友是土葬新县老家的缘故,只是例行公事地刊登了有关消息、生平和照片,跟同一时间离世的一位红军女干部比起来,有些过分“冷清”。而且各大报刊集体沉默,没有发表一篇纪念许世友、赘述其生平功绩的综合性文章。
前面许世友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代表中央前来传达“允许土葬”指示的王震,在临离开前,当面交代南京军区上任司令聂凤智、现任司令向守志,联手写一篇悼念初任司令许世友的文章。王震说:“许世友同志是南京军区的老司令,你们这些后来的司令,理应写写他。”
除此之外,在王震的提议下,在任的杨尚昆和刚退二线的徐向前,共同以个人的名义,为许世友竖起了一块高高的花岗岩石碑。其实王震来参加许世友的遗体告别仪式,还带来了几个要求:“不准开追悼会,不准登报宣传,不准家属外传。”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各大报刊没有大肆宣扬这位传奇上将的死讯和功绩。王震还告诉向守志,许世友的生平简介写了很多,但有些事不能在悼词上写,你要注意。王震之所以跟向守志说这话,是因为向担任着许世友治丧办主任一职。
得到王震当面授意后不久,悼念许世友的文章初稿也出了。聂凤智用心地细致审阅,然后提出三点修改意见。他还让秘书做好交代:“署名最好以向守志司令的名义,如确实需要,也可署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但不可以我个人名义发表。”
聂凤智不想自己单独署名,发表悼念许世友的文章,大概是觉得这样有些寒碜,毕竟自己已经退休了;也可能觉得这样有些喧宾夺主。几天后,向守志的秘书转告聂凤智,建议他文章署名再找两个许世友的老部下:北京军区原副司令徐深吉和北京军区原副政委罗应怀。聂凤智认为可行,亲自打电话到北京,徐、罗二人欣然应允。
可是稿子定下、署名签好,向守志又说自己不参加署名了吧。聂凤智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许世友去世一年后,《解放军报》在第四版左下角刊登了这篇文章。但是原文名为《深切怀念老司令员许世友》,如今改为《一代勇将》;原文快9千的字,被砍去了四千多字。
而且刊登出的内容主要是许世友建国前的战斗生涯,建国后的评述只有三行八十字。许世友指挥的一些重要战役,也被改得有些奇怪。
不管怎么说,好歹刊登出来了,“半截子”文章就“半截子“吧。可是南京军区自己的报刊《人民前线》,竟然一点动静没有,对这位老司令没有一点“怀念”的实际行动。聂凤智等啊等,等得觉得自己有生之年恐怕见不到了,便愤怒地忍不住对向守志等南京军区首长提出一问:“你们这种态度,是冲着许司令,还是对着我来的?”
文章是悼念许世友的,署名有他聂凤智,结果南京军区报不刊登,很难不让聂凤智有不好的联想。其实向守志等南京军区首长也难,正值这样大变革的时候,一点不合时宜的问题都会无限放大,造成极坏的影响。个人的意愿在时代的滚滚大潮下,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向守志在回忆录中还感念许世友对他的影响,说自己是在许世友、徐向前和王维舟三位领路人的引导下,走进革命队伍的。
聂凤智一发火,《人民前线》立马登载了几乎一字未动的原题原文。1992年4月3日,开国中将聂凤智在南京去世,享年7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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