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蜉蝣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前言
女儿邀请我们去他们的新房住上一段时间，说是他们最近忙，让我们去帮衬一下，女婿也想吃我们做的饭了，我们就欣然前往他们家了。
到了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和女婿在生活习惯上产生了矛盾，女婿旁敲侧击的给我们下了两次逐客令，我们商量后决定回老家，返程的车上，老伴这样对我说。
01
我和老伴去上海看望女儿是在入秋的一个上午。天边的云低低地压着，空气里有稻谷成熟的味道。老伴的手里提着我们家乡的特产——几斤自家腌制的辣椒酱，还有一篓用老井水浸泡过的糯米豆腐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地道的礼物，想着女婿在城里大概吃不到这些东西的“正版”，吃的也是工业批量制造出来的“盗版”，也许能给他们的味蕾添点新鲜感。
最让我和老伴感到欣慰的就是我们的女儿——梦芸，她从小就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学更是考上了重点名校。
毕业后她一个人到上海打拼，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公司站稳了脚跟，后来结识了女婿，不到两年就决定嫁给了他，定居在了上海，也可谓是“人生赢家”了
女儿最近给我们打电话，说家里的新房装修好了，女婿最近忙着加班，家务和生活上的事情一时忙不过来，希望我们能过去帮帮忙。她还说女婿觉得我们做饭好吃，家里的卫生也细致周到，这次是专门让她转达邀请我们过去住一段时间，顺便享受一下他们的新房。
听到这话我和老伴心里多少有些欣慰，想着这是女婿对我们的一种认可。虽然我们知道城里的生活和乡下不一样，但既然孩子开口了，我们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刚知道消息时，我们是高兴的，毕竟孩子能嫁到大城市里，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可谁知这份高兴里竟藏着无尽的尴尬和苦涩。
第一次见女婿是两年前，婚礼前的家宴。他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看着斯文利落，嘴也挺甜。那时候我们对这个上海女婿印象不错，觉得他挺懂礼貌，跟我们乡下人没有距离感。
但没想到他的热情只是婚前的一场秀，婚后渐渐露出了另一副面孔。
女婿其实是个精于算计又有些挑剔的人。工作上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生活中他的习惯同样追求完美。用他自己的话说，“上海这地方，凡事都要讲规矩，不能随便来。”
他对卫生的要求极高，家里的物品摆放要整齐划一，甚至每个碗碟的角度都不能偏。女儿曾开玩笑说他“强迫症”，可在我们看来，他的挑剔往往让人感到压抑。他对家务事有自己的标准，菜的咸淡，家里的味道，甚至厨房灶台的干净程度，都要过他的眼。
说实话我们从老家来，习惯了随意，对这些城里的规矩确实摸不着头脑。可他每次都不是直接说，而是用一种隐隐带刺的方式提醒。
而且他是个面子心极强的人。在梦芸的婚礼上，我们见识到了他对“体面”的执着：婚礼场地要选五星级酒店，菜单要符合“高档”的标准，甚至连发言致辞的时间都要精确到分钟。而对于我们这些乡下亲戚，他显然有些不适应。
尽管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总是保持着一种客气的距离感，让人觉得他把自己放在一个更高的位置。这样的性格在他婚后和我们的相处中，逐渐成了矛盾的根源。
这次去上海是我们第一次住在他们新家里。梦芸打电话说，他们刚装修好的房子，四室一厅，还让我放心来住，说是房间足够宽敞。虽然有点忐忑，但老伴劝我：“孩子好不容易喊咱去，咱就去看看，别多想。”我点点头，心里想着，能多看看孩子，也算值了。
到了上海高楼林立，街上人来人往，一切都显得陌生又新鲜。女婿开车来接我们，嘴上带着一丝不冷不热的笑。他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爸妈，这里不比老家，住下来要讲究些，不然邻居会看笑话。”我和老伴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他们的家果然宽敞明亮，简约的装修风格带着一股都市的冷调气息。我们住的房间干净整洁，但女婿再三叮嘱：“爸妈，床单套子都是新的，千万别弄脏了，别踩地毯，鞋子脱在门口就好。”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细细品味，总觉得带着点隔阂。
住下后我们开始慢慢适应城市的生活。白天女儿上班，我和老伴会帮忙做些家务，买菜做饭，也算给他们减轻负担。
02
可我们做什么，女婿总有话说。有时候他嫌我们做饭的味道太谈，他自己吃着没什么味道，需要额外加调料，还有我们拖地让厨房地板变滑，甚至连晾晒衣服都要指指点点，说阳台外衣服不用搭满，这样从外面看显得不好看……
有一次我做了一顿家乡的红烧肉，想着让他们尝尝我们农村做法下的美味。结果女婿夹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说：“好吃是好吃，就是这种做法太油了，胆固醇高，对身体不好。”他的语气中满是挑剔，弄得我好不尴尬。
老伴坐在一旁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衣角，让我别多计较。有一天早晨，我想着把家里清理一下，就随手拿了条旧毛巾擦地。没想到这却成了导火索。女婿下班回来，看见毛巾被放在拖把旁，脸一下子黑了。
他抓起毛巾，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爸妈，这毛巾是擦脸用的，不是擦地用的！擦地的毛巾在另一边放呢，你们怎么能把脸和地联系在一起？家里的好几条毛巾都有各自的用法，擦脚的，擦脸，擦地的，你们要分辨好啊，别搞乱了！”
我听得心头火起，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硬挤出一丝笑：“毛巾旧了，擦擦地没什么的。明天我在给你买个新的！”
可女婿的脸上分明写着嫌弃，他把毛巾扔进垃圾桶，又嘟囔了一句：“这可真让人难以接受。”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憋屈得很。
还有一次老伴闲着无事，用自家带来的干鱼干熬了一锅汤。汤刚端上桌，满屋子都是鱼的腥味。女婿一闻，皱着眉头从书房走出来，忍不住说：“妈，这味道太重了，小区邻居都能闻到，影响不好。”
老伴连忙解释：“这是咱家乡的味道，你和梦芸尝尝，补钙的。”可他只是摇摇头，摆手道：“下次还是别做了，这里不习惯这种味道。”老伴脸上讪讪的不再吭声。
有时候晚饭后我们喜欢在阳台上坐坐，聊聊家乡的事情。可女婿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阳台是品茶观景的地方，不是用来“唠嗑”的，而且嫌弃我们说话声音大。我们无奈只好把话题压低，尽量不让他说什么。
这还没完真正让我心寒的是他后来两次明着赶人走。
第一次是一个周末的早晨。我和老伴正准备去菜场买点新鲜的菜，结果刚开门，就看到女婿站在客厅，面色凝重。他开口道：“爸妈，我觉得其实你们也不需要天天买菜做饭，我们平时吃得很简单。再说了这边菜场东西贵，你们也别太辛苦，要是想老房子了，就可以回去了，直接说，不要不好意思。”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心里堵得慌，但碍于面子，只能笑着应付：“没事，我们不累，反正也是来看看梦芸。”女婿没再说什么，却低头摆弄起手机，明显不耐烦。
第二次是在一个晚上。我们刚吃完饭，老伴在厨房洗碗，女儿和女婿坐在沙发上聊天。突然，女婿提高了音量说：“爸妈在这边也不习惯，住久了还不如回老家自在。梦芸，我们可以周末回去看他们的。”
我听得心里一紧，抬头看向女儿。梦芸低着头，脸上满是为难，却没有出声帮我们说话。我知道，她夹在中间也不好过，但这沉默却让我无比心寒。
我和老伴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再去打扰孩子们的生活。小梦能在上海过得幸福，是我们最大的安慰。我们决定回到老房子，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坐在回老家的绿皮火车上，我和老伴谁都没说话。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仿佛带走了所有的不愉快。快到家时，老伴终于开口了：“其实女婿也没错，咱们确实有点不适应他们的生活方式。而且两代人之间生活差异和习惯搭也正常，但你说他非得用这种赶人的方式吗？”
我苦笑着点点头：“是啊，咱不是不讲理的人，可他那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咱以后还是少去吧，免得给他们添麻烦。”
回到家后，屋里的老灶台还残留着烟火气息，和城里冰冷的房子截然不同。我和老伴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依然为梦芸感到骄傲，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们的心也就满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选择回归自己的简单日子，也是一种对幸福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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