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前言
我和丈夫就女儿一个孩子，百般宠爱。她结婚时我们给了20万，婚后还每个月补贴她4000，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今年本来轮到我们去女儿家过年，没想到女婿却说没地方给我和丈夫住，因为他父母要一人睡一间。更让我们伤心的是，女儿竟也帮着女婿说话。
01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媛媛蹒跚学步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圆圆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迈着不稳的步子，朝我张开双臂喊“妈妈”。一晃眼，我的女儿已经结婚两年了。
“你又在想媛媛？”躺在身边的老伴察觉到我的心思，轻声问道。
“是啊，”我叹了口气，“昨晚做梦，又梦到她小时候了。”
记得媛媛三岁那年，我和老伴带她去商场，路过一家琴行。她站在橱窗前，小手扒着玻璃，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钢琴，怎么也不肯走，那一刻我的心都要化了。
虽然当时我们的工资都不高，但看到女儿对钢琴这么着迷，我和老伴二话不说，咬牙买了一台二手钢琴，供她学琴。
“你看这是不是媛媛第一次上台表演时的照片？”老伴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相册，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
相片里，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媛媛正坐在钢琴前，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是她六岁时参加少儿钢琴比赛的场景，一曲《致爱丽丝》，博得满堂喝彩。
为了培养媛媛的兴趣爱好，我们几乎倾其所有。钢琴、舞蹈、绘画，但凡她想学的，我们都尽量满足。
每个周末，我都推掉应酬，专门接送她去上各种兴趣班。看着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样子，我和老伴的脸上总是挂着骄傲的笑容。
“咱们是不是把媛媛宠坏了？”有时候，老伴会这样问我。
我总是说：“她是咱们的独生女，不对她好对谁好？再说了，你看她多懂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媛媛从小就很懂事，记得我有一次感冒发烧，她才上小学二年级，主动帮我煮姜汤，还用她的小手给我按摩。虽然力道轻得像挠痒痒，但那份贴心让我感动得直掉眼泪。
但现在想想，或许我们真的太溺爱她了。总是想方设法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从不让她体会生活的艰辛。
上大学时，其他同学都在勤工俭学，我们却每个月按时打去丰厚的生活费，就怕她吃不好、穿不好。
看着相册里女儿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我的心情却越发复杂。那个曾经乖巧懂事的小棉袄，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02
“妈，我谈恋爱了！”三年前的那个春天，媛媛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充满了雀跃。
“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啊？”我强压住内心的忐忑，故作轻松地问道。
“他在一家外企工作，人特别好！这个周末，我想带他回家见见你们。”
挂了电话，我和老伴便开始忙活起来。我特意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海鲜，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老伴更是紧张，一大早就去理发店收拾打扮，生怕给女儿丢脸。
周六下午，门铃准时响起。门外站着我的宝贝女儿，还有一个高个子帅小伙。小张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叔叔阿姨好，我是小张。”他的声音清朗，目光真诚。老伴在一旁偷偷给我使眼色，显然对这个准女婿的第一印象不错。
酒过三巡，小张谈吐不卑不亢，显得很有教养。他说起自己的工作和规划，字字句句都透着踏实。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说要给媛媛一个最好的家，让她永远像个公主一样幸福。
“小张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我随口问道。
“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在老家的工厂干了一辈子。”小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他们把我培养成人，让我考上重点大学，我很感激他们。”
这份坦诚让我和老伴都很感动，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愿意这样坦白自己的家庭背景。
半年后，他们谈婚论嫁。小张家提出八万的彩礼，这个数字并不算高。老伴想多要点，是我拦住了：“孩子们是真心相爱，又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婚礼那天，我偷偷塞给媛媛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二十万，是妈妈给你的新婚礼物。要好好经营你的小家，有困难一定要说。”
媛媛抱着我，眼泪扑簌簌地掉：“妈，你和爸爸对我太好了。”
看着女儿挽着小张的手，在婚礼殿堂上幸福地笑着，我的眼眶也湿润了。那一刻，我真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像所有童话故事一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完美的开始，却埋下了日后种种烦恼的种子。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的过度付出，反而成了他们婚姻的绊脚石？
03
“妈，我又没钱了……”电话那头，媛媛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叹了口气：“这个月的工资呢？不是刚发吗？”
“美容院新推出一套护肤套餐，我脸上气色不好想去做一下，再说小张最近在谈一个大客户，我得打扮得体面点，万一去应酬呢？”媛媛吸着鼻子解释道。
我看了看日历，这才十五号。每个月总是这样，媛媛的工资刚发没两天就花得精光。上个月是因为商场搞活动，买了个奢侈品包包，前一个月则是因为朋友推荐了个贵妇瑜伽班。
老伴从卧室探出头来：“又是媛媛？”
我点点头，捂住手机小声说：“她说没钱了。”
“唉，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不懂得节省。”老伴皱着眉，但还是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转给她吧，别让孩子太为难。”
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结婚后的媛媛，仿佛变了个人。以前虽然也爱花钱，但至少还知道量入为出。
现在倒好，每个月工资都花得比当月信用卡账单还快。我们问过她，为什么不攒点钱？她总是说：“现在年轻人谁还存钱啊？房贷车贷都供着，能过好当下就不错了。”
小张的工资不低，但架不住他也是个阔绰的性子。前段时间，他迷上了玩游戏，买个游戏机就好几万。
媛媛不仅不劝，还陪着他一起挥霍。每次我们提醒他们要节约，他们就说现代年轻人压力大，花点钱买买快乐怎么了？
“要不这样吧，”我和老伴商量后决定，“以后每个月固定给他们四千块钱补贴，但必须答应我们要学着理财。”
媛媛一口答应下来，但转眼又把这茬给忘了。这日子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过着，直到去年那场风波。
结婚前我们和女儿说好了，每年两个孩子在两家轮流过年，前年亲家去女儿家过年，去年年该轮到我们家了。
我心里盘算着要准备些什么，老伴最爱吃的酱牛肉得提前腌制，媛媛爱吃的水饺馅料也要准备，还要给小张蒸几样他爱吃的点心……
“要不，我们提前几天过去帮忙收拾收拾？”老伴提议道，“媛媛平时忙，家务活也不太会干。”
我觉得有道理，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媛媛的号码：“媛媛啊，妈想着过两天就过去，帮你准备准备年货，你看哪天方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媛媛吞吞吐吐地说：“妈，这个……要不等我跟小张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又不是外人。”我笑着说，心里却觉得奇怪。
“那个……其实是这样的……”媛媛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出实情，“小张想接他爸妈来过年，说他们一个人在老家太孤单了。”
我愣了一下：“那挺好啊，人多热闹。你们不是有三个房间吗？公婆住一间，我们住一间，你们住一间，刚刚好。”
“这……”媛媛的声音越来越低，“小张爸妈已经分房睡很多年了，说一个人睡习惯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老伴见我脸色不对，赶紧凑过来：“怎么了？”
我强压着心中的不快：“那我们住哪？”
“小张说……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媛媛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默默挂断电话，看着老伴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当初给他们的二十万，每月四千的补贴，我们都二话不说地给了。可到头来，我们连过年时住一晚的地方都没有。
老伴坐在沙发上，攥着拳头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连这点孝心都没有了。
04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我知道是媛媛在发信息，却提不起勇气去看。
直到凌晨三点，老伴轻轻推了推我：“你还是看看吧，孩子这么晚还在发信息，肯定是有话要说。”
解锁手机，十几条未读信息瞬间跳了出来。
“妈，你别生气，小张也是为难……”
“他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不忍心让他们一个人在老家过年……”
“要不这样，你和爸开年初一来吃午饭？我让小张订个好点的酒店……”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打不出一个字。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打湿了枕头。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亲生”的也不如“亲家”。
“他爸妈年纪大就金贵，我们就不是父母了？”老伴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初你住院，肾结石疼得死去活来，他们来看过一眼吗？还不是媛媛打电话来，我们自己打车去的医院？”
想起那次住院，我心里更难受了。当时我疼得直冒冷汗，媛媛说小张加班走不开，最后还是我自己捱到出院，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我轻声问老伴。
老伴叹了口气：“也许是我们太宠她了，把她惯坏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要独立，可手里攥着父母的钱，心里想着丈夫的家，哪还记得生她养她的爹妈？”
第二天一早，媛媛打来电话，说小张给我们订了最好的酒店，让我们初一去吃饭。
“不用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和你爸准备报个旅行团，去外地过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媛媛小声说：“妈，你别这样……”
“媛媛，从下个月开始，每月的四千块钱补贴就不用继续了。”我深吸一口气，“你和小张都是有本事的人，也该学着自己管钱了。”
腊月二十八这天，我和老伴拎着行李箱，在旅行社集合。导游是个热情的小伙子，正在给大家讲行程安排。
“怎么？舍不得？”老伴看我发呆，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就是在想，咱们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儿女绕膝、天伦之乐吗？可现在……”
周围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听说大多也是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旅游过年。有人说儿子不让来，有人说儿媳妇嫌烦，还有人说子女在国外，干脆出来散心。
“阿姨，别想太多。”导游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递给我一瓶热水，“我妈也经常说，现在的父母太累了，累在不光要付出，还要练习放手。”
听了这话，我突然感觉眼眶一热。也许我们真的该学着放手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以为付出就是爱，却忘了过度的付出可能会变成压力，甚至成为亲情的包袱。
“你看，这座山多像我们。”老伴指着远处的山峰说，“再高的山都有低谷，再深的谷也会重见天日。咱们这些年，是不是太在意儿女，反而忘了自己？”
我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样。自从媛媛出生，我们的生活就完全围着她转。为了给她攒钱，连自己想买的东西都舍不得；为了照顾她，连想去的地方都没去过。
“等这次旅游回来，我想去学太极拳。”我突然说，“咱们小区广场上天天都有人练，我看着挺喜欢的。”
老伴眼睛一亮：“那我就报个书法班，反正现在时间多了。”
吃完年夜饭，媛媛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地说她很想我们。我笑着说：“妈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你也要好好的。”
老伴握着我的手，轻声说：“新的一年，我们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点点头，心中某个地方似乎释怀了。天边绽放的烟花映照着我们的脸，在这个特别的年夜里，我们开始学着重新生活。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