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初春,北京的风还有些寒。中央办公厅的一通电话打到李敏家里,工作人员简短说明来意:“组织上要落实主席生前交代的事。”李敏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父亲留下的那笔稿费,终于要有个结论。

电话挂断后,家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李敏回忆父亲在世时常念叨的一句话:“稿费是人民给的,最终要还给人民。”可当下,中央依旧给后人留了小额关照——李敏拿到八千元、一台冰箱和一台彩电。那个年代,这已称得上“巨款”。李敏礼貌地道谢,之后对熟人轻轻感慨:“妈妈是实在人,她拿得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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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一度盛传毛主席去世时家产丰厚,然而走进中南海故居,最醒目的却是那根竹竿拐杖、两件洗得发白的旧睡衣和一双打补丁的拖鞋。这种反差带来的震撼,常让参观者在展柜前发愣:堂堂一国领袖,竟过着近乎简朴到苛刻的生活。追根究底,谜底落在“稿费”二字上。

1951年,《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出版。依照当时《著作权法》尚未出台的过渡规定,作者仍可按印数得酬。大量国外出版社也主动汇款索要版权。毛主席指示,只收国内出版社正规的稿酬,所有外汇一律退回。随后的二十余年,四卷本《选集》和若干单行文集陆续问世,包含各国语种版本。到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稿费总额突破一百万元——折算成当年粮票价格,足够买下数千吨大米。可这笔巨款从未被当作“私房钱”花销。

中央设立的“特别会计室”位于中南海西北角一排平房内,由汪东兴具体负责。说是“会计室”,实则戒备森严。任何支取,都须呈送书面申请,再经主席批示。一次,江青口称“急用”,要八千元。张玉凤拿着批条赶往银行,却被柜员客气地“请坐等”,对方得先与汪东兴核准。短短半小时,张玉凤已体会到什么叫“动一分钱都不容易”。

钱要用在哪?主要还是买书。主席酷爱线装古籍,进入晚年视力减弱,他便让工作人员把《资治通鉴》《史记》放大字号重印。工本费全由稿费支付,印成后常分送给中央同志。有意思的是,彼时不少同志认为“浪费公家纸张”,纷纷婉拒,主席索性停止个人出资印书,转而向国家图书馆借阅。

调查研究也是花钱大户。六十年代初,主席秘密抽调警卫和宣传干部,下到河北、湖南、贵州调查农村生产队分配。路费、车费,一律由他本人承包。据统计,1961年至1964年间,仅此一项便支出两万一千多元,占账户支出的三成以上。同行的卫士长回忆:“主席常说一句:‘不自己掏腰包,就体会不到老百姓的难处’。”

稿费还承担了意想不到的“退赔”功能。1964年夏,某省接待工作组吃饭超标,地方财政买单时哭诉难以报销。主席得知,立刻批示“如数退还”,并从自己的账户划出三千二百元。随后几起类似事件,他都照办,累计金额逾两万元。汪东兴后来感慨:“主席拿稿费堵漏洞,但对违规本人绝不手软,处理照旧。”

家人得到的照顾,反倒寥寥。李敏婚后住在厂区宿舍,家具简单,主席只在她难产时批了五百元医药费。毛岸青身体欠佳,偶有伙食补贴,也不过月均三十元。秘书曾疑惑:“主席,孩子总归是孩子。”回答简短:“他们已工作,国家有工资,再要额外照顾,会给组织添麻烦。”

1976年9月9日凌晨,毛主席病逝,享年八十三岁。遗体火化那天,特别会计室随即封存全部账册。接下来的几年,江山人事巨变,没人提稿费。直到1981年2月,中组部和中办商议,认为应兑现主席生前“适当照顾家庭困难”的口头遗嘱,于是出现开头那通电话。

最终分配方案简单明了:李敏、李讷、毛岸青各八千元及同款家电;贺子珍两万元——她常年卧病,医药花费大,组织上多分一截。放在今天,这个数字不起眼,当时却足以在省城买下一套单元房。贺子珍执意只动用治疗费用,住院费结清后仍剩三千,临终前交给李敏:“拿去给孩子补课或买书。”

至此,剩余的一百一十余万元全部汇入国库,账户随即销户。档案里保留着毛主席生前最后一次亲笔批示:“稿费来自人民,理应用于人民事业。”简短的十四个字,钤着浓重墨迹,也凝固了那一代人对公私分明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