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高市早苗并没有像外界所期望的那样出现在靖国神社,这并不是偶然临时改变行程。对于她这种长期以右翼立场展现给众人的人而言,参拜已经不再是个人信仰方面的事情,而是作为一种用来向国内特定选民以及政治同盟反复确认立场的具有象征性的举动。所以这次她没有前往,反倒比去参拜更有必要去进行分析解读。
从时间节点来看,12月26日存在着强烈的政治暗示情况。外界提前将消息透露出来,媒体进行集中的预热操作,这从本质上是一场试探行为。这种试探一方面是对周边国家反应强度的试探,另一方面也是对国内社会能够承受的摩擦上限的试探。但是结果是窗口期明显地变窄了。周边的压力不再仅仅体现在外交表态方面,而是形成了多方向、不同层级且相互呼应的合力,东京很难再像以往那样用例行反对的方式轻松地进行处理。
更为关键的是,这一次的压力不单单围绕着历史叙事。它还和现实的安全以及地区的稳定有着直接的关联。当历史问题被放置到军事扩张、地区冲突风险以及现实政策的语境当中的时候,象征性行为就不再是成本较低的事情了。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被视为是对地区紧张局势的主动增加压力。日本在现阶段显然不愿意轻易去承担这种风险。
日本国内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这也给高市带来了现实方面的约束。过去靖国问题在国内大多属于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反对的声音往往仅仅存在于舆论层面。但是现在它和修宪的讨论、防务预算的扩张、涉台的言论等议题相互叠加起来,慢慢地就成为了路线之争的一部分。这也就意味着,参拜的后果,不再仅仅是外交方面的摩擦,还极有可能转变为国内政治动员以及反动员的触发点。
尤其需要留意的是,自卫队和靖国神社之间不断被强化的那种象征联系,正在引发更为广泛的警惕。当宗教象征、战争记忆和现役或者退役的军事体系产生了交集的时候,外界关注的焦点就不再是是否进行参拜,而是日本政治是不是正在重新塑造战争的正当性。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首相亲自出面,这并不是稳定局面,而是扩大争议。
所以,这一次躲在家里不外出,更像是一种战术方面的收缩,并非是立场的转变。高市并没有否定自己的政治身份,而是选择在现在这个阶段降低对抗的强度,不让自己处于多种压力交汇的那个点上。这种选择本身就表明外部环境已经开始对日本右翼政治起到实质性的约束作用。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风险就不存在了。历史经验反复显示,相关政治力量常常采用换形式、拖时间、减少个人色彩这类方式来继续推进原来的议程。真正需要留意的,不是一次参拜是否会出现,而是这些历史符号是否还被用于进行现实政治动员,是否被纳入更具攻击性的安全叙事之中。
从这个角度进行观察,高市此次没有前往,更像是被现实所逼迫而按下的暂停键。它所释放出的信号十分清晰:在历史与安全问题高度重合的当下,日本的政客很难再将象征性的挑衅当作成本为零的操作了。而此次的克制究竟是短暂的回避,还是节奏调整的起始,那就得看日本国内的政治风向以及地区局势会如何持续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