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只有一次，那段岁月里的人和事，哪怕过了半个世纪，依然会让人心里发烫。
回忆起年轻时候的那个她，是一件既幸福又残忍的事情。
很多年后，86岁的邓小平坐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突然冒出一句：张锡瑗是少有的漂亮……
邓公和这位“少有的漂亮”姑娘，到底有着怎样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今天，咱们就来聊聊这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她24岁难产离世，丈夫连葬礼都没法参加，六十年后老人只说了一句：她是少有的漂亮
01、莫斯科那场风雪里的初见
把时间条拉回到1926年。
那年头的苏联莫斯科，冷得连骨头缝都在疼。但在中山大学的校园里，有一群中国年轻人的血是热的。这帮二十岁出头的学生，大多是被人精挑细选送到这儿来的，脑子里装的全是救国救民的大道理。
就在这群留学生堆里，有个叫邓希贤的小伙子，个头不高，但在人群里你一眼就能看见他。这人不仅是共青团小组长，还是个出了名的“小钢炮”，辩论起来那叫一个逻辑清晰，谁都说不过他。这一年，他22岁。
也就是在这个冰天雪地的莫斯科，他碰上了一个叫张锡瑗的姑娘。
这姑娘是河北房山人，长得那是真的标致。那时候的留学生圈子，男多女少，张锡瑗一出现，那绝对是自带光环。她不仅仅是长得好看，那股子心直口快、爽朗活泼的劲儿，特别招人喜欢。她在学校里也是个积极分子，跟谁都能聊得来，大家都把她当成“开心果”。
你想想那个画面，外面是大雪纷飞的异国他乡，屋里是热火朝天的理想讨论。两个年轻人在这种环境下认识了，虽说那时候还没谈情说爱，但彼此心里头肯定都留了个影儿。那个年代的感情，不像咱们今天这么快餐，那时候讲究的是志同道合，是那种在书堆里抬头看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心思的默契。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学习，忙着搞革命理论，谁也没心思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而且很快，国内的局势就变了天。
1926年底，因为国内北伐战争打得火热，组织上急需人手，邓希贤接到命令要回国。这下好了，刚认识没多久的两个人，只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挥手告别。一个要回国去钻山沟、搞武装，一个还得留在莫斯科继续啃书本。
这一别，谁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缘分这东西，有时候比咱们想象的要硬得多。
02、上海滩的白色恐怖与红色恋人
时间来到了1927年。
这一年对于中国革命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蒋介石在上海搞了“四一二”，汪精卫在武汉搞了“七一五”，屠刀举起来了，人头滚滚落地。大批共产党人倒在了血泊里，幸存下来的人，要么躲进了深山老林，要么潜伏到了地下。
邓希贤这时候已经改名叫邓小平了。他在武汉待了一段时间，因为局势太危险，中央机关决定搬到上海去。
你说这操作是不是挺绝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国民党在上海到处抓人，共产党就把指挥部设在上海的洋房弄堂里。
就在这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节骨眼上，邓小平在上海的中央机关里，居然又碰见了一个熟人。
没错，就是张锡瑗。
原来，她也回国了。之前她在武汉就在中央秘书处干过，这会儿也跟着机关转移到了上海。
这下子，老同学见面，那感觉可就不一样了。在莫斯科的时候，是同学情谊；在上海滩，那是战友，是生死之交。
那时候的上海，空气里都带着血腥味。大街上全是特务和巡捕，看谁眼神不对就要抓人。邓小平当时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张锡瑗就在他手底下干活。两个人天天在一块儿处理文件、安排会议、传递情报。
这种工作环境，说白了就是天天在刀尖上跳舞。今天还在一起吃早饭的同事，明天可能就没影了。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人的感情往往升温得特别快。
你看，这俩人本来在莫斯科就有好感，这会儿又是上下级，又是老同学，还天天一块儿冒死干革命。这爱情的火花，“噌”地一下就着了。
据当时的老人讲，虽然追求张锡瑗的人不少，毕竟人家长得漂亮又有文化，但张锡瑗心里早就有人了。她看邓小平的眼神都不一样，那是真喜欢，是那种把命都能交给对方的信任。
虽然那时候条件艰苦，也没什么花前月下，但这种在生死边缘开出来的爱情之花，比什么玫瑰都要红。
03、聚丰园里的“顶级”婚宴
到了1928年，这俩人的感情已经水到渠成了。
那个年代结婚，没有什么彩礼嫁妆，更没有什么车队房产。但在上海那个环境下，想办个像样的婚礼，那简直就是拿命在开玩笑。
但这帮年轻的革命者，身上就是有股子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们觉得，越是环境恶劣，越要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于是，在1928年的那个春天，上海广西中路的一家叫“聚丰园”的四川馆子里，一场特殊的婚礼悄悄开场了。
这场面，放在今天绝对是顶级配置。
酒席虽然只有三桌，但你看看来喝喜酒的都是些什么人：周恩来、邓颖超、李维汉、王若飞……这一屋子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要是这时候冲进来一队特务，那中国近代史估计真得重写了。
那天，大家喝了点酒，吃了顿地道的四川菜。在那个白色恐怖笼罩的上海滩，这顿饭吃得是既惊险又温馨。大家伙儿起哄、敬酒，暂时忘掉了外面的血雨腥风。
结了婚以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蜜。
他们住在公共租界的一栋小楼里。这楼里住的可不是一般人，楼上住着周恩来和邓颖超，楼下住着霍步青夫妇，邓小平和张锡瑗也住在楼下。
这简直就是个“革命大院”。
邓颖超大姐后来跟人聊天时提到过，那时候经常能听见楼下这小两口嘻嘻哈哈的说笑声。特别是张锡瑗，性格活泼，快人快语，在那段压抑的日子里，她的笑声就像阳光一样，照亮了那栋时刻处于危险中的小楼。
邓小平那时候才24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每天出门去搞地下工作，那是提着脑袋干活，但只要一回到家，看到那个漂亮的妻子，看到那盏为他留着的灯，心里的疲惫瞬间就没了。
这段日子，应该是邓小平年轻时代最柔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可惜，老天爷似乎见不得人太幸福。
04、广西的炮火与上海的产房
1929年的夏天，局势又变了。
蒋介石和桂系军阀打起来了，广西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中央觉得这是个机会，决定派人去广西搞兵运，拉起红军队伍来。
这个任务太重要了，必须得派个得力的人去。选来选去，这担子落在了邓小平肩上。
这时候，张锡瑗已经怀孕了。
一边是身怀六甲的妻子，一边是十万火急的军令。这要是放在和平年代，丈夫肯定得陪在妻子身边待产。但在那个年代，国都没有了，哪还有家？
邓小平没二话，收拾了几件衣服，告别了妻子，化装成商人，一路辗转去了广西。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他在广西搞得风生水起，策划了百色起义，拉起了红七军，成了著名的“邓政委”。但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肯定也会望着上海的方向发呆，担心那个怀着孩子的女人。
张锡瑗这边呢？一个孕妇，独自留在特务横行的上海，还得继续搞地下工作，还得照顾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她没抱怨过，她知道丈夫干的是大事。
到了1930年1月，广西那边的起义虽然成功了，但面对敌人的围剿，局面非常严峻。邓小平在这个节骨眼上，奉命回上海向中央汇报工作。
这一次回上海，邓小平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既有汇报工作的压力，又有即将见到妻儿的激动。算算日子，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然而，命运在这个时候，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当邓小平风尘仆仆地赶回上海时，张锡瑗已经住进了宝隆医院（也就是现在的长征医院凤阳路院区附近）。那时候，这是一家教会医院，医疗条件在上海算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那个年代的医疗水平，跟现在没法比。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但这孩子生得太艰难了，难产。
更要命的是，孩子生下来后，张锡瑗发起了高烧。医生一检查，脸色都变了：产褥热。
哪怕是稍微懂点医学史的人都知道，“产褥热”这三个字在抗生素发明之前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死神下的通知单。这是一种由细菌感染引起的严重病症，在那个没有青霉素的年代，致死率高得吓人。
邓小平刚回到上海，还没来得及享受初为人父的喜悦，就一头撞进了这无尽的绝望里。
05、生与死的距离只有几天
那几天的宝隆医院，对邓小平来说，就是人间地狱。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妻子，那个曾经在莫斯科雪地里笑得那么灿烂的姑娘，那个在上海弄堂里跟他相濡以沫的爱人，在病床上一点点衰弱下去。
高烧、昏迷、谵语……生命力像水一样从张锡瑗的身体里流走。
邓小平也是个人啊，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丈夫。看着妻子受罪，他心如刀绞，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叫她的名字。
但是，死神没有因为他是邓小平就手下留情。
几天后，张锡瑗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年，她才24岁。
24岁啊，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是一朵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新中国，没来得及听女儿叫一声妈妈，甚至没来得及跟久别的丈夫好好说几句体己话，就这么走了。
但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那个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因为难产加上母亲感染，身体也非常虚弱。就在张锡瑗去世没几天，这个小生命也跟着妈妈去了。
短短几天时间，老婆没了，孩子没了。
这种打击，换了谁能受得了？这简直就是往心窝子上捅刀子，捅完了还得撒把盐。
可是，邓小平连悲伤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广西前线军情告急，几千名红军战士还在等着政委回去指挥。中央的命令下来了：必须立刻返回广西。
一边是还没下葬的亡妻和夭折的孩子，一边是几千条人命和革命大局。
怎么选？
那个年代的共产党人，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邓小平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做出了那个让他愧疚一辈子的决定：走！
在离开上海前，他找到了特科的战友李强。
他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塞给李强，那是他能给妻子的最后一点体面。他拜托李强，一定要把她们娘俩安葬好。
然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医院那冰冷的太平间，毅然决然地转身，消失在上海的夜色里。
这一转身，就是整整19年。
06、十九年后的寻找与六十年后的那句话
李强是个讲义气的人，他没辜负战友的重托。
他把张锡瑗母子安葬在了上海江湾公墓。但是，因为邓小平是国民党通缉的“要犯”，这墓碑上绝对不能刻邓小平的名字。要是刻了“邓小平之妻”，这坟第二天就得被特务给刨了，甚至还得连累周围的同志。
所以，这只能是一座无名的孤坟。
更糟糕的是，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江湾那一带成了战场，日本人要在那里修机场，狂轰滥炸，推土机到处推。那一片的墓地，很多都被夷为平地，或者炸成了大坑。
张锡瑗的墓还在不在？没人知道。
邓小平在南征北战的岁月里，肯定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个地方，但他回不去。直到1949年5月，百万雄师过大江，上海解放了。
邓小平跟着大军进了城。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庆祝胜利，而是去找李强。
两个老战友见面，邓小平开口就问：墓还在吗？
李强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这么多年战乱，地形都变了。但他凭着当年的记忆，带着邓小平去了江湾。
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草凄凄，到处是水坑和瓦砾。
万幸的是，李强的记性是真好，那个位置居然还没被彻底毁掉。两个人在那片荒草地里找了半天，终于把张锡瑗的遗骨找回来了。
那一刻，邓小平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把妻子的遗骨取出来，装进了一个小坛子里，暂时安放在他当时居住的励志社旧址的楼下。
1969年，张锡瑗的遗骨被正式移葬到上海烈士陵园，墓碑上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刻上她的名字，还有那张在那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留着短发，眼神清澈，嘴角带着笑，永远定格在20多岁的模样。
而此时的邓小平，已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了。
到了1990年，邓小平已经是86岁高龄。在那个午后的院子里，当他跟女儿提起张锡瑗时，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一句：
“张锡瑗是少有的漂亮。”
这句话，听着轻飘飘的，但分量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没有说她多么伟大，没有说她牺牲得多么壮烈，也没有诉说自己当年的痛苦。他只是像一个普通的男人回忆初恋那样，记住了她最美好的样子。
对于世界来说，张锡瑗是一个烈士的名字；但对于邓小平来说，那是他心底最深处的一块疤，碰一下都会疼，但也正是因为这块疤，证明了他的青春曾经那么热烈地燃烧过。
在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里，个人的悲欢离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又那么惊心动魄。
张锡瑗在那个没有抗生素、没有安稳日子的年代，像流星一样划过，把最美的光亮留给了那个叫邓希贤的年轻人。而那个年轻人，把这份光亮藏在心里，走过草地，翻过雪山，最终走到了天安门城楼上。
有时候，历史书上的一行字，就是一个人的一辈子。而那句“少有的漂亮”，就是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给这段爱情写下的最深情的墓志铭。
杨得志这辈子枪林弹雨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碰到石莉，算是彻底踏实下来了。
婚后那日子，石莉照顾的是真没话说，做饭、解闷、陪着散步，一天不落。
也就短短4年，但对老将军来说，可能是这辈子最安稳的四年。一九九四年10月25日，杨得志走了，83岁，也算圆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