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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交大医学生清明祭奠“大体老师”和实验动物 感谢,让我们走近生命之精微

缅怀亲人、祭奠先贤是清明节的传统。对医学生而言,则有一群需要缅怀和感谢的特殊对象——“大体老师”和实验动物。

昨天(3日)中午,上海交大医学院杏林爱心屋、易班工作站等学生团体聚集在学校的动物慰灵碑前,献上簇簇菊花。每年临近清明,都会有医学生自发前来祭扫实验动物与无偿遗体捐献者。这是医学院的一项特殊仪式,捐献背后的故事亦充满浓浓温情。

感恩医学院里的“大体老师”

上交大医学院新教学楼的地下一层,走到楼梯口,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这里就是医学生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解剖教室。

“每年有100多名医学生要上解剖课,10人共用一具遗体。我们要深深感谢这些捐献遗体的志愿者。因为他们的奉献,让初登医学殿堂的学生认识了第一根神经、第一根动脉。”交大医学院缪青老师带着记者走在地下一层的走廊里,在我们身边,有一排排身体解剖标本,骨骼、腿部肌肉、大脑横剖面……每个标本都有一个编号,每个编号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比如,百岁老人沈鼎鸿。2011年,根据老人的遗愿——将身体捐献给上交大医学院,供学生解剖、学习。以这种方式告别人间,与老人的身份有关——他曾是一名医者。生于1910年,沈鼎鸿是我国微生物学先驱。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检验队,在朝鲜战场上与细菌、病毒抗争。1955年他出任上海第二医学院(交大医学院前身)微生物学教授。“老师以卓越的学术留名我国微生物学发展史,但医学还有许多待解之谜,老师一定希望学生借助他的身体,走得更远些。”有学生如此怀念老师。

医学院里,还有许多这样的“老师”,不会说话,却教会学生很多。他们被医学生亲切地称为“大体老师”。

纪念“不会流泪的兔子”老师

如果说遗体捐献者是“无言老师”,医学院里还有另一群相似的老师,那就是实验动物。

在交大医学院的动物科学楼,进出有严格的登记流程,因为这里正在进行许多最前沿尖端的研发,有些安全性还不明。要验证新技术的安全性、有效性,就需要一群受试对象,它们包括兔、鼠、狗等。

在旁人眼中,这些动物何其可爱,但当它们别无选择地出生在实验室,等待它们的命运可能是——“动物染色体制备”课上的小白鼠、外科学课上“阑尾、脾脏切除”的小狗、“有机磷中毒及解救”研究的白兔。

或许这些听起来有些遥远,那我们来说说化妆品、沐浴露、洗发水这样的常用日化产品吧。每年都有大量白鼠、白兔送入实验室,接受“安全性测试”,比如吃唇膏填肚子,不断在身上涂抹化学品,直至出现敏感、发炎、破皮溃烂等中毒反应。而为了衡量这些日用品对人类眼睛的刺激程度,每年还有大量兔子被送入实验室接受“眼球刺激试验”。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兔子不会流泪,不会把测试物质从它们的眼中冲洗掉。它们要接受的产品除了洗发水、沐浴露,还有洗洁剂、发胶,甚至指甲油。

“它们用自己的生命讲述着科学知识,以血肉之躯挑起了师长重担。”站在动物慰灵碑前,2011级八年制临床医学班的祝雪晴这样说。这块碑竖立于1997年10月,但是谁立的,在医学院里已少人知晓,只是上面从来不缺鲜花甚至水果、小零食。

  缅怀本身就是珍贵的医学教育

在上交大医学院,解剖课都有一个简短的开课仪式,所有的学生向遗体鞠躬致敬,默哀30秒。老师会告诉学生,本学期,这具遗体就为同学们“服务”,想要成为好医生,就要像对待真正的病人一样对待遗体。

对医学生来说,这场“入学洗礼”很震撼,但一切与惧怕无关。“你仿佛听到他们的温暖嘱托, 宁可在我的身上错割千刀,都不要在病人身上割错一刀 ,感谢他们,让我们走近人体精微的细节,感动生命的精妙与完美。”2013级临床医学八年制法语班学生陈露说。

许多医学生都这样说:将来某天,当我们真正做到“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就是对“无言老师”最好的尊重。

在医学院看来,这样的缅怀仪式,不仅是为了呼吁更多人加入遗体捐献者的队伍,它本身就是一次珍贵的医学教育,告诉学生尊重生命、善待生命。“在医学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我们更需要这些医学的人文与温情。”(本报记者 唐闻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