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一个叫做特莱津的捷克小镇被德国纳粹改为集中营,有9万多名犹太人被关押在此,其中有一万多名还未成年的孩子。他们被单独关押起来,不能和父母和大人们在一起。当时,有一位叫弗利德的艺术家,她放弃了可以出逃机会,决定和集中营的孩子们在一起,他们开始一起画画,自己办杂志。

在浩劫中,一万多个孩子最终只留下了一百多人,但他们留下了四千五百张画和一个叫《先锋》的杂志,这些记录历史,让人感动的画作今天收藏在捷克的“捷克犹太人博物馆”中。上世纪90年代,杂志得以出版,书名叫《我们也是一样的平常孩子》。

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画,就是来自这些孩子,简单稚气的画面,却蕴含着所有的梦想和希望。

《特莱津的房子》 哈娜科赫诺娃

1941年12月4日,哈娜从布拉格被遣送到特莱津。那时她刚满十岁。1944年,她被转送奥斯维辛集中营,在那里她被纳粹杀死,还没到她13岁的生日。年龄小的孩子很难在集中营幸存下来,因为纳粹觉得他们还不能干活儿,活着对纳粹“没有用”。

这张画是哈娜用水彩颜料画在一张比较光滑的纸上的。她不可能用水彩纸,因为在集中营没有水彩纸。可是,她还是画出了水彩的感觉。她是一个有艺术感觉的孩子。她画着特莱津的房子,忘记了现实的丑陋。她虚化了眼前的世界,把视野和心灵都推向远方,远方——有家的远方。

《特莱津》 鲁特·萨赫苔洛娃

鲁特是个女孩,她出生在1930年8月24日。1942年3月19日,在她十一岁半的时候,她被遣送到特莱津。一1944年5月18日,她被送往奥斯威辛集中营,在那里,纳粹杀死了她,她还没到十四岁。

这是一张上色的剪贴作品,用了当时作废的表格纸,贴在一张发亮的黄色纸上。这张剪贴作品的构图、变化和虚实处理都很好。这是艺术化的特莱津景观。

《有着架子床的房间》 埃丽卡 陶西戈娃

埃丽卡是个小女孩,7岁的时候被遣送到特莱津。在她留下的十六张画里,其中一张还题写着是送给她的艺术老师弗利德的。在距她10岁生日还有12天的时候,她被杀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

在这张画里,埃丽卡记录了自己的生活,也画出了一个小女孩的憧憬。她们的居住环境始终是拥挤的,埃丽卡却把架子床“推“得远远的,也把现实生活远远地推开。她在画面前留出了很大很大的空间,在这个她留给自己的空间里,小埃丽卡放上了特莱津所没有的鲜花,她让蜜蜂围绕着花朵。美丽的花瓶上,刻上了她对生活爱的印记。

《帆船》 莉莉博巴肖娃

莉莉是个女孩,现今查阅不到她的具体情况。可是,这是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画。每次看到它,总能让人想起一个特莱津孩子对艺术教师弗利德的回忆。弗利德在教她画画的时候,对她说:“你要用光明来定义黑暗,用黑暗来定义光明。”这张画似乎在告诉我们,特莱津的孩子们,从集中营犹太民族最杰出的的人那里,究竟学到了一些什么。

《特莱津的住处》 哈娜·格龙费尔多娃

哈娜是个很小的女孩,她出生在1935年5月20日。1941年12月14日,被遣送到特莱津时她才6岁半。当时她住在特莱津第六街区。1944年,她被杀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只有9岁。这张画就是在她死去的那一年画的。画的右上角注明了姓名日期等,字迹老练,可能是因为她太小,由老师来替她写的。

《夜空》 海伦娜·曼德洛娃

海伦娜是个女孩,她于1930年5月21日出生在布拉格。1941年12月17日,她被遣送到特莱津,那时她才11岁半。她住在L410的二十八号房间。她是艺术家弗利德的学生。1943年12月18日,她十二岁半的时候,被杀死在奥斯维辛集中营。

海伦娜的铺位也许是在窗边,能够透过窗户看到特莱津的夜空。她和她的同伴们,许多人一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唯有窗外的夜空让她暂时忘却可怕的现实。

《检查虱子》 赫尔加·维索娃

赫尔加是个女孩,1929年11月10日,她出生在布拉格。12岁的时候,她被遣送到特莱津。在那里,她是孩子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她是和爸爸妈妈一起被送来的。赫尔加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在来到特莱津的时候,她也已经有了很好的绘画基础。因此,她没有参加儿童的绘画课,而是独自练习绘画,经常写生。

《逾越节聚会》 多丽丝维塞洛娃

这张画是用蜡笔也铅笔画的。在特莱津留下的儿童画中,有不少孩子,画过家庭的逾越节聚会。

《院子》 巴维尔 松嫩申

巴维尔是个男孩,他出生于1931年4月9日。1942年4月8日,他从捷克的布尔诺(Brno)被遣送到特莱津,那是他11岁生日的前一天。 1944年10月23日,他被送往奥斯威辛集中营,被杀死在那里。

他在特莱津用墨水和水彩颜料,在一张用过的纸上,画了《院子》这幅画。这不仅是一张特莱津现实场景的描绘,他也画出了自己对特莱津封闭、压抑的感觉。

意大利导演罗贝尔托-贝尼尼的《美丽人生》讲述了一个犹太父亲故意不让孩子看到集中营死亡的故事,这个故事与弗利德的经历颇相似。

在很长时间里,人们无法理解和接受:在集中营之中,绘画依然美丽。这些被冒着生命保存下来的犹太儿童的图画,曾被久久冷落,没有人懂得弗利德,也没有人懂得这些儿童画的价值。

Willygroag说:“随着时间的流淌,他们懂了。”

来源:《当代教育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