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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娱乐戛纳前线报道 文/3pinky) 所谓“提喻”,就是指不直接说出某事物的名称,而是借事物的本身所呈现的各种对应的现象来表现该事物的这样一种修辞手段。

以编剧著称的查理·考夫曼的导演处女作,片名和片子一样不容易吃透,从《成为马尔科维奇》到《暖暖内含光》,从内到外都不肯以易理解的常态示人。故事大概说的是,话剧导演凯顿被深爱的妻子抛弃、在创作遭遇瓶颈的时候又得知患上不治之症,他决定在一个废弃的旧仓库里建造一个跟实物同样大小的纽约城,他要在这座“城中城”里完成自己最伟大的作品,但是你最好不要尽信剧情简介,《纽约提喻法》的迂回曲折难以用线性的叙述来表达。“城中城”的创意、穿梭在幻觉与现实之间的情节,再次证明查理·考夫曼是个天才编剧,但考夫曼对自己第一次倾力导演的作品,似乎还未成竹在胸。面对梦境、戏中戏和现实蜘蛛网般并行又交错的结构,考夫曼没有找到既能保住跳跃的风格又能有条不紊呈现的方式。

整体来看,《纽约提喻法》跟《成为马尔科维奇》、《改编剧本》、《暖暖内含光》,形式、内容到气质都有相似的地方,可见考夫曼一贯在创作时如何强烈坚持自己的风格,但相比两部由其他人导演的旧作,尤其是和斯派克·琼斯双剑合璧的经典之作《成为马尔科维奇》相比,《纽约提喻法》想象力还在,但疯狂的戏谑感却大打折扣。对考夫曼的黑色幽默抱有期待的影迷恐怕也会失望,《纽约提喻法》尽管也有笑料,但还是标准的正剧,考夫曼要说明问题的态度太认真、太悲情,它的荒谬让人笑不出来。

片中主角凯顿用40年建造起一座小“纽约城”,将自己的人生在这里复制、改编、异化、幻化,前半段影片主要交代现实伏笔(凯顿在生活上是如何被身体和精神的问题折磨),后半段开始实施他的造梦计划,这两段都是打磨人物性格以及把情节推向最终意想不到的结局(也是高潮)的浩大工程,凯顿一度想把时间凝固,把衰老、死亡、对爱的期待与恐惧统统锁到舞台上,所以时间和空间的节点在影片里有意被模糊掉,但这不成为多线发展变成杂乱无重点的借口,在“戏中戏”和现实交替出现的几场戏里,旁白、镜头的突然切换、角色本人与演员的互相替代,本来要发挥“人生如戏”的隐喻作用,结果玩得太多、让人跟不上节奏。

但是,想想这只是他的第一部导演作品,就可以原谅查理·考夫曼,在45天里带着几百个演员完成204个镜头,需要足够的信心和控制力,他做到了,也证明《纽约提喻法》就是他的作品;另外,考夫曼对人物个性的处理相当细腻,情感的爆发点都很准确,加之有奥斯卡影帝菲利普·西摩尔·霍夫曼和一众实力派女星撑起整部电影,尤其是霍夫曼饰演的凯顿,一路紧抓观众的注意力,他去看女儿的裸体表演和向将死的女儿道歉等戏份都让人动容。如果不是死守着“怪”字诀不放,把理性的整理和个人风格同时贯彻到底,考夫曼的下一次发挥应该会离《成为马尔科维奇》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