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赵本山御用编剧徐正超的春晚故事。

网易娱乐独家报道 徐正超,“小品王”赵本山的御用编剧,《策划》(公鸡下蛋)、《火炬手》、《不差钱》等经典作品都出自他手。同时创作影视剧本《三枪》、《乡村爱情》系列等。在与网易娱乐的独家对话中,他为我们揭秘了与赵本山合作的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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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与赵本山合作】从小品“下蛋公鸡”开始

主持人: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赵本山合作,做春晚的小品的?

徐正超:就是从06年年底,07年那年的春晚写策划,所谓“公鸡下蛋”的那个,写了一年的栏目剧了,跟赵老师和本山传媒的合作也快一年了,互相都比较了解了,也挺熟悉的,赵老师让写一个故事,看看合不合适上春晚,当时找了这么一个选题,那年策划的比较热,另外炒作也比较热,就找了这么一个题目,但这是一个真事儿。赵老师听了也觉得挺感兴趣,也挺好玩儿的,就这么些了,那是07年春晚的那个,实际上是从06年年底的时候开始准备的。

主持人:您跟赵老师准备春晚小品的时候,一般都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徐正超:通常都是一个月左右,在春晚直播前的一个月左右开始,先聊故事,故事觉得好玩、有趣,还有点厚度和深度,看看它的可操作性有多大、延展性有多大,如果觉得都可行的话,就开始写剧本,剧本一稿一稿的推,一稿一稿的研究,一稿一稿的写,就这样。

主持人:您觉得写春晚的小品,跟平时写小品有什么不同?

徐正超:没什么不同,你指的平时的小品,可能是说地方台的春晚,或者其他一些活动上的,那个有时候可能比这个更应急,因为可能找得更急一点,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写稿的时候,研讨的过程比较少,没有这个(春晚的小品)精致。

主持人:当时“公鸡下蛋”的那个小品,您还记得经历了多少次修改吗?

徐正超:大概是十六、七次吧,后来有的媒体说二十三次,说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的,反正我印象里面记得是十六、七次,因为我当时笔记本电脑上从第一稿到最后定稿有十七个文件。

主持人:最开始的初稿和定稿之间的差别会很大吗?

徐正超:有很大差别,因为这里面在不断的深挖一些东西,在人物结构上也有变化,那个故事后来不是写的“白云、黑土”嘛,刚开始的时候想的是新人物,后来宋丹丹老师进入之后提出来,说新人物可能观众冷不丁的在舞台上第一眼接受怕费劲,准备做延续,大概是在第四、五稿的时候就开始调成是“白云、黑土”最起码这个人物就有很大变化,性格不同。

主持人:当时有人说春晚在语言上有比较高的标准化的要求,当时这方面的问题您有没有遇到过?

徐正超: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个高标准化的要求是什么意思?

【春晚语言类节目标准】“纯粹方言俚语和不吉利的话最好别用”

主持人:就是标准化的要求,比如说会有一些俚语、俗语是不允许进入春晚的。

徐正超:不仅仅是春晚吧,我觉得地方台的晚会也是一样的,比如东北各个省级以上的台,春晚的小品在语言上也是要求普通话的,只不过您听着可能演员说的是东北话,但是东北话您能听懂了吗?您听得懂,只不过是有一点点东北口音而已,没有过多的方言俚语的词汇,或者正常的方言,比如“胳勒瓣儿”(音)“磕膝盖儿”(音)这种纯粹的东北话是肯定不会说的,既使像“忽悠”这样的词,也会马上被认可,而且会被广为推广。因为它在哪儿都是一样的,首先得让观众听得懂嘛,观众听得懂是最重要的,否则他笑不出来啊,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乐呀?

主持人:里面有一些不吉利,不吉祥的话,也是不会被接受的?

徐正超:当然了,其实这都不算什么“高压线”,在任何一个文艺作品上,其实除非是那种所谓“特地下”的那种,其他正常的走“主旋律”的,走向上一点的作品基本上也都是这样的,所谓的不吉利话,大过年的,尤其是在春晚这样的场合,你自己也要讨一个好彩头嘛,自己对自己也会有约束,不可能在那儿说一些特别让人不爱听的话。

主持人:看来这个对您来说不构成问题,这些东西对有些小品演员来说,是他们真正进入春晚剧组以后才了解的。

徐正超:我觉得不是吧,他们感到烦恼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可能春晚对作品的时间要求(比较严格),比如一个相声,有时候剪完了之后到最后呈现的时候只给了五分钟或者八分钟的时间,据我了解,一些圈里的朋友对这个时间上是觉得有点担心,因为有时候他包袱延展不开,前面需要铺垫,在铺垫的时候包袱又不够密,对这个问题是一个矛盾,其他的应该不是吧,包括小品在内,小品一般限定在十二分钟,十五分钟,最多的也就十五分钟,赵老师的小品可能时间限制会给稍微宽一点,但是最起码在审查的时候,时间上有一定的限制,我觉得可能在时间上是一个问题。

主持人:当时大家都会流行说一些话,比如什么“公鸡中的战斗鸡”,这些是在开始的时候就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话出来,还是说在后来慢慢加进去的?

徐正超:“公鸡中的战斗鸡”是在一遍遍修改的过程当中,在大约八、九稿之后的时候开始加入进去的,因为我们在不断丰富它的细节,丰富它的情节,在这个过程当中,它具备了合理性所以才被加入进去的。

主持人:您还记得当时创作当中都有哪些让您感觉灵光一现的东西吗?

徐正超:首先这个故事选题上就算是吧,比如我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范围,今年是一个炒作年,什么事都被认为是炒作,首先这个不是靠你平时一点一点积攒,然后挑出来的,也是属于灵光一现出来的,包括这个点子,包括在创作的过程当中有一些你认为有意思的台词,还有其他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比如说赵老师摔倒了,本来是准备让他学怎么走,吃完了这个鸡蛋怎么走得好,结果他摔倒了,就是类似这些,应该算是在创作当中灵光一现的东西了,但是这也正常,每个创作的过程当中你肯定都会有这类东西出现。

【谈小品剧本创作】“《不差钱》是真事改编,剧本十二天搞定”

主持人:有没有磨了很久,感觉在创作当中很难的情节?

徐正超:您是指现在呈现出来的,还是说写了一半就不写的?

主持人:也可以啊。

徐正超:那当然有,去年、前年都有这样的选题,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挺好玩,很可行,也有操作性,但是写出来之后发现它并不适合舞台,在写的时候就比较“较劲”,写着就不舒服,渐渐的写了两稿之后,就觉得可能得放弃,这个操作性并不是很强,这个情况肯定有。

主持人:2007年的那个小品是一个选题一次就通过了?

徐正超:对。

主持人:那08年的时候呢?

徐正超:2008年的时候也不是有压力,那也是在之前一个多月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其他的选题,关于拍电影的一个事,也觉得能挺好玩的,还有一个是关于两个钱的,有两个选题,其中还有一个是赵老师提出来的,这两个我们都试了试,尝试了之后,觉得在舞台呈现上肯定不是特别舒服,08年又是奥运年,中央台那边的同志也告诉我们,说这一年的春晚上目前为止在语言类的节目里面,还没有人提到奥运会这么一个大日子,大伙儿非常期待的这样一个选题,然后就转向了,就做这个了。

实际上做奥运会这个选题,在07年9月份的时候,那时候还在拍《乡村爱情2》呢,那时候就有想法了,因为知道08年是奥运年,但是就怕俗,怕老百姓觉得俗,怕观众看着觉得“怎么这么非得要应时啊?”又怕跟其他的想法、选题“撞车”,所以一开始没动,当央视这边提出来说今年恰恰在语言类节目里面没有,可能大伙儿都琢磨着怕“撞车”,所以正好就都没弄,然后咱们就急调头做了《火炬手》。

主持人:当时做《火炬手》的时候,在创作当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徐正超:创作当中的困难也不太大,那个的创作相对是比较顺利的,写了几稿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主持人:2009年的时候那个小品《不差钱》,当时也是一次通过的吗?

徐正超:09年是一个相对比较复杂一点的情况,因为一开始也有两、三个选题,最后定下来一个,后来叫《生日快乐》,一开始叫《送蛋糕》,我写的,那个小品实际上包括《不差钱》在内,不是属于纯粹语言类的,它需要行为,需要表演,有不是特别熟悉小品创作和表演规律的,认为小品就是语言,我听两句俏皮话,我觉得这话挺好玩儿,挺有意思,这个小品就非常好了,其实不是,它是需要一个整个的氛围、情境,一个好的结构的,实际上《送蛋糕》在结构上也是不错的,我忘了是在几审的时候,当时因为演员没有定下来,我去念的剧本,这个剧本特别不适合念,因为它有很多行动上的,下意识的这种东西,心理表现不是通过照本宣科的读剧本能够表现出来的,央视就建议说能不能再换一个,后来这个小品就上了09年的辽宁卫视的春晚了。

那时候距离春晚直播就差十二天了,我跟赵老师当天晚上连夜想,重新想了一个故事,我又讲了很多生活里面的、听说过的、遇见过的好玩的事情,其中《不差钱》这个事是我亲眼见过的一个事,也是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有人给服务员塞了一百块钱,然后告诉他一会儿我朋友过来的时候,点龙虾、鲍鱼什么的,我要点龙虾、鲍鱼你就告诉说没有,如果要有呢,你就告诉说“真没有”,就这样的一个事,赵老师觉得这个事挺有趣,咱们把这个操作起来怎么样,我觉得可以,而且他提出来把毕福剑加进来,因为有《星光大道》,小沈阳、毛毛他俩唱得都不错,可以把这个优势加进来,然后就这样把这两个东西结合了一下,做了一个小品

主持人:这应该是创造了一个春晚历史上小品创作最短的记录,十二天之内完成一个作品。

徐正超:最起码是我经历的时间最短的,而且修改的次数也非常少的一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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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春晚小品审查】“赵本山有‘免检’资格”

主持人:刚刚您说,当时的小品是您去念的?

徐正超:对。

主持人:这种情况很多见吗?

徐正超:反正在我经历过的春晚创作过程当中算是多见,因为在审查的时候有两次都是我念的,一次《火炬手》、一次是《不差钱》。《不差钱》不是,《生日快乐》的那个是我念的,有两次是我读的剧本。

主持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别的小品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徐正超:他们也是先读,先这样审查,只不过咱们这个可能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在选择上比较多一点,稍微靠后了一点点,这都很正常。

主持人:就是说这种先读小品的情况?

徐正超:赵老师的表演,我觉得在小品的表演上应该是信得过的,没问题的,他对自己也是负责任的,所以我相信各级审查对他应该算是“免检”,但是他也照常参加审查,每年最少参加,实际上他参加的第一次彩排就是审查,实际上春晚的小品每一次彩排也都是审查。

比如他们经常说的“我在腊月二十九的时候还在中央台呢,腊月三十的时候我就回家了”这就是在审查的过程当中走的嘛,也不是说“彩排了他还走了?这是不可能的。”其实每次都审查,他也是经历过几次,这个媒体的那种说法,其实我觉得不是很客观和特别精准,我认为他的表演肯定是“免检”水平,但实际上他也像其他的演员一样,是正常的接受这些审查的。

主持人:还有一点,每次赵本山老师演的小品,都像是春晚的高级机密一样,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希望从你这儿打听到他小品的具体内容,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徐正超:每年都有,上午我还接了一个电话,我告诉朋友“我现在在做《乡村爱情3》的后期,目前还没参与”是这么回答的,每年有时候提前半年就有人打听这些事,但是这是一个习惯吧,好像就是一个轮回,一个习惯,每年到那个时候了,越来越密集,探风声的越来越多,实际上每年也都是到最后的时候才揭开谜底。

主持人:您记忆当中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

徐正超:也不是特别厉害,咱们这些娱乐记者同志们也谙熟这个规律了,他也不会死气白赖的怎么怎么着,就是试探性的,拿话这么一点点的套着,当然,实际上在彩排之前我认为作品没定型呢,我也没法儿跟他说,因为我说了也并不是很准确,传递给读者一个错误信息,这对大家都不好嘛,也都是很负责任的做法。

主持人:没有被套过。

徐正超:不是被套,基本上我认为准确的才能说,不准确的,给你一个错误消息,误导观众,误导读者这样也不好,还是得实事求是嘛。

主持人:那您接电话的频率会多很多吧?

徐正超:多一些,肯定会多一些。

主持人:还有一个问题,之前因为赵老师一直是跟何庆魁老师合作,后来是跟您合作了,您感觉你们两个人在风格上有什么大的差别吗?

徐正超:这个得看观众怎么看吧,我个人不觉得,小品还是赵本山老师的作品,我是提供给他一个好的故事,在语言上跟他一起打磨,都是赵本山老师认可了,他加入了自己的表演形态,表演方法,加入自己的理念,应该是赵老师的作品,我没必要往自己身上贴这个标签。

【赵本山爱临场发挥】“《火炬手》说到雪灾是剧本之外的”

主持人:听说赵老师会在临场发挥的时候,在语言上做比较多的改动,是这样的吗?

徐正超:他会在每次彩排的时候都做一些尝试,在语言上,他本身的灵感也挺快的,而且思维速度也特别敏捷,他会有一些跳动,但是他肯定是万变不离其宗。

主持人:会不会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话是他自己在彩排的时候,突然想出来的?

徐正超:肯定有。

主持人:您还记得都有哪些吗?

徐正超:就是类似于《火炬手》里面的那个“我是水货”“我是水命”,这是他想的,还有他现场最机智的也是《火炬手》里面的说到雪灾的那个段落,他在最后直播的时候自己突然想说了,然后说的,之前在任何一次彩排都没有这个说法。

主持人:你们之间有过沟通吗?

徐正超:他临上场之前跟我说过一次,他说你就不要跟宋丹丹老师和刘流老师他们两个人说了,我要的就是现场的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些错愕的这种感觉,这是最直接的,让观众感觉也是最真实的,就是那种现场的体验,确实我也挺听话的,也没跟他们俩说,上去之后他们就有那种特别突然的感觉,也挺好的。而且那个话,一个是作为咱们传播来说,有它的时效性,另外它也有那种对灾区人民的生命关照,我觉得也挺好的。

主持人:从春晚方面来说,他们知道吗?

徐正超:也不知道,这个肯定不是犯错误的,这个是鼓舞人心的语言,也是鼓舞人心的一种方式,赵老师也会很好的把握这些东西,他在这些方面是把握得非常准确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谈小沈阳“单飞”】“小沈阳离开师傅会很忐忑”

主持人:在网上还有一种说法,大家都知道其实小沈阳并不是本山集团第一个上春晚的,但是他是第一个在春晚上除了赵老师之外,突然一夜走红的,包括刘流老师其实比小沈阳更早就上过春晚了,您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徐正超:这个可能是时势吧,其一是因为现在是一个特别娱乐的时代,他的这种表演形式是特别适时的,中性的表演方式在最近这两年是比较走俏的,这是其一;其二,头一年的时候他本来也要上春晚,结果因为种种原因后来没上,第一年本来是想个人上的,后来没上,这个憋了一年,我觉得憋了一年以后给观众的期待特别大,当他一下出现的时候,观众会在心里有一种满足,这种满足对他的帮助也挺大的,另外他这些特长的东西,比如唱歌,对观众也有一个特别好的吸引,各方面的原因吧。

主持人:您看2010年春晚,如果他们俩分开上春晚,您是不是要给他们分别准备两个剧本?

徐正超:那没什么。

主持人:会不会感觉难度更大一些?

徐正超:我觉得也都是正常的,我们都会做好这些工作的。

主持人:小沈阳说如果离开师傅的话,自己一个人上春晚还是觉得挺胆怯的。

徐正超:这里面有谦虚的成份,另外有对他师傅敬重的成份,还有一个要“挑大梁”了,头一年是由师傅捧着、带着、呵护着,这一次要自己独立做,肯定有这种心情,你第一次离开家门,离开父母亲的怀抱,要出去闯荡的时候,肯定都有这种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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