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良：《黄飞鸿》没拍之前都是假打|刘家良

黄飞鸿的嫡传弟子、香港著名的功夫片导演刘家良。

网易娱乐独家专访（文/小A） 刘家良是黄飞鸿的嫡传弟子，也是香港从动作指导晋升为导演的第一人。他一生拍片四百余部，南拳北腿样样精通。拍《七剑》受伤之后便一直在家休养，颐养天年。在接受网易娱乐专访时，他详细谈了对香港功夫片各发展阶段的一些看法，甚至还指出，甄子丹在《叶问》里打的不是正宗的咏春拳。

网易娱乐：你说过，关德兴演的《黄飞鸿》片集，最先是武馆拿钱出来拍的，是吗？

刘家良：对，是很多武馆凑钱出来拍的。因为那些老板不懂什么黄飞鸿嘛，没人知道黄飞鸿是谁，不敢拍。而且当时都是舞台戏，不是真功夫的，舞台戏都很假的。

网易娱乐：你以前也在这种舞台戏（粤语武侠片）里当过龙虎武师，你用真功夫去演这些很假的动作会觉得别捏吗？

刘家良：以前，《黄飞鸿》没拍之前都是假打，那些主角你碰他他会受伤的。你必须反应快，反应慢你就伤到他了。我们武行或者香港叫龙虎武师以前有三种，一种是小武行，一种是中武行，一种是大武行。我们就叫小武行，在旁边走动啊，拿刀啊，动作啊，没打的。中武行，就是一下给打出去的那种。那么大武行就是可以打几下的。档次不同，价钱不同。

网易娱乐：那你当时拍一部戏多少钱？

刘家良：我一天拿15块，已经很多了，当时还有1分、2分、5分的。一般的主角，100块一部戏。一个最红的主角，900块。

网易娱乐：那当时拍电影算赚钱很多吗？

刘家良：当然了，每天拍就好了，但是没有啊。一部戏就拍两天三天的。你想天天有的拍，那你发达了。说到拍《黄飞鸿》这个戏，先讲一下，我是黄飞鸿的传人。我爸爸刘湛的师傅是林世荣，林世荣是黄飞鸿的徒弟。他们想拍国术，我们叫这个武功叫国术，拍出来几个师傅跟我爸爸说怎么拍怎么拍，但是没钱。以前的老板没有把握赚钱的戏不拍。后来他们说，那《黄飞鸿》我们不能拍一集，要拍四集。请那个关德兴做主角，这样可以便宜点，因为本来拍四部戏，只用给三部戏的钱。当时关德兴在新加坡还没回来，他说拍一部戏他不回来，那么就拍两部三部咯。钱是哪里来的呢？大家师兄弟拿一点出来，然后老板拿去卖片花卖一点点，凑够了。当时新加坡也不懂什么洪拳、黄飞鸿，就说关德兴有名啊，就够了。导演胡鹏说可以拍，那就拍了。

网易娱乐：以前《黄飞鸿》有女主角吗？

刘家良：有，任燕，大多数都是她。她会一点点功夫，她爸爸是任雨田（中国最早的武术指导）。

网易娱乐：北派还是南派？

刘家良：北派。当武行的，南派就我一个。

网易娱乐：你自己有这种门户之见吗，比如说我是南派，就会比较排斥北派。

刘家良：以前做武行的时候，跟北派打就学北派。为什么我会北派，因为我爸爸唱过大戏。

网易娱乐：黄飞鸿第四个老婆莫桂兰女士晚年也在香港，你和她接触多吗？

刘家良：接触过，师太。矮矮的，很厉害。

网易娱乐：她好像也担任过《黄飞鸿》电影的顾问？

刘家良：那是捧她出来的，尊重她。我拍你丈夫的戏，请你出来。

网易娱乐：你刚提到你父亲是林世荣的徒弟，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刘家良：他很小的时候就去香港拜师，就是因为喜欢功夫。当时学功夫的人很多，现在没什么人学了。

网易娱乐：你父亲当时收了很多徒弟，都是在做武行吗？

刘家良：没有，基本上都在广州。香港很少，因为香港找不到工作。我跟你们北京人讲，你们说武术，我们香港是功夫。为什么功夫和武术是两件事情呢？武术跟很多艺术拼在一起，有翻有亮相，我们功夫就实打实，有宗师。我的宗师就是黄飞鸿，他的宗师是梁赞。我们离不开辈分，尊重老师。

网易娱乐：我知道你们家有开过一个武馆。

刘家良：我开武馆在广州，就叫刘湛体育馆。香港也有开过。后来我拍电影了，没时间管武馆，就交给师兄弟打理了。现在已经没了，关了大概有三十年了。

网易娱乐：刘家辉说你们家武馆里学功夫的都是卖菜的？

刘家良：很多啊，卖肉啊、杀猪啊，什么都有的。

网易娱乐：你很小就入行了吧？

刘家良：我小孩的时候就开始拍戏了。大概16岁。

网易娱乐：还记得第一次是拍哪个片子吗？

刘家良：记得，名字叫《关东小侠》。主角是个童星，叫羽佳，有名的。

网易娱乐：是谁叫你去拍的？

刘家良：就是说一个小孩要跟一个小孩打，不能跟大人打。因为我爸爸也在里面，于是就叫我去，老的跟老的打，小的跟小的打。我跟我爸爸一起拍戏，是他带我入行的。

网易娱乐：他以前教你功夫的时候很严厉吗？

刘家良：我们学功夫都很严的。我什么拳都打过，七岁开始学功夫。

网易娱乐：那都是什么人教你功夫呢？

刘家良：在广州开武馆，我爸爸很多兄弟，跟我爸爸很熟。他们打的拳每个不同，他们看我不错就叫我去打几下。我学功夫很厉害，你打一次我马上就记住了。回想我以前小孩的时候真的很过瘾。

网易娱乐：你小时候跟刘家荣一起练功吗？

我教他的。

网易娱乐：拍片过程中经常受伤吗

刘家良：受伤是很小的事，一定有的。谁想得到，一百多招打下来，一定有一招错，一定有一招打到人。每一招手跟手碰，一定碰伤的。我不靠电影技术，我靠真打出来。很多人说刘家良太笨，我不是太笨，因为我有功夫，我不靠技术也可以打出来很快。

网易娱乐：现在特技用的很多，但是会真功夫的人越来越少了，你觉得这样会影响功夫片的发展吗？

刘家良：很难说。特技有特技的好看，假如你叫年轻人现在回来看真功夫，他们会说，切……我跟你讲，你看《叶问》，打的不是真的咏春，咏春不是这样打的。咏春是很短的推手啊，没有翻出来的那种。所以我以前拍洪拳，洪拳动作很大，很好看，因为太多动作。你看拳打出来，很清楚，手打出来怎么走，怎么过你的身体，怎么锁你的肘。

网易娱乐：你说《叶问》咏春不是那么打的。《洪熙官》里的“二字牵羊马”是咏春吗？

刘家良：是啊，咏春的马步，不是攻人，是防人。女孩子，不能打太猛，很难看的。我已经把咏春的要点都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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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著名武指刘家良。

刘家良：《刺马》拍得最过瘾《投名状》没看过

网易娱乐：第一个正式的武术指导应该是你在拍《云海玉弓缘》的时候吧？

刘家良：不是，是袁小田。为什么袁小田会做武术指导？以前每个演员和每个武行打，主角走出来打五个人，那五个人又跟主角拼，主角很累。当时袁小田是从上回来的，很有名，很多人请教他。当时武行是找几个上海来的。然后说找一个人出来，代主角走位。就开始有武术指导了。后来稳定下来了。

网易娱乐：你第一次做武指是那部电影？

刘家良：《南龙北凤》，胡鹏导演的。

网易娱乐：和唐佳一起，唐佳是北派，你是南派，你们合作会不会有冲突啊？

刘家良：没有。

网易娱乐：你在《云海玉弓缘》里改良了威亚技术，是学日本片吗？

刘家良：对，我学的《红影飞天侠》，很好看。以前看吊钢丝，两边绑一下就吊了，但不是这样简单。钢丝太远了，会低下来。那怎么办？后来想出来，在天桥打灯的地方绑钢丝，下面推轨道。但是穿帮了，钢丝擦不掉的。于是就在前面用树枝挡一挡。钢丝谁发明的，日本，我们是学他们的。

网易娱乐：那你平时看电影多吗？

刘家良：是啊，我很喜欢看电影。

网易娱乐：进了邵氏以后和张彻合作了很多片子。《独臂刀》是你做武术指导的。你当时怎么想起来拍一个残疾人题材的功夫片？

刘家良：这是张彻想出来的。他就跟我们说，一个人残疾能不能打。我说可以。少只手？可以。那少一条腿可不可以？不行，不好看，因为不能跳动。

网易娱乐：你在片中发明了一种兵器叫金刀锁，从这以后武侠片里经常会有一些神奇的兵器，比如血滴子啊之类的，你应该是第一人。

刘家良：对，当时就是这样。有一种新的武器出来，观众看得很过瘾的，于是每个人都学。

网易娱乐：你给张彻拍了那么多片子，你自己觉得设计的最好的是？

刘家良：《刺马》。我觉得拍这部戏拍的很过瘾，把这个爱与恨展现的淋漓尽致。一个人向他兄弟复仇，最恨一个人怎么杀，一刀杀不行！刀子扎进去还要一扭，多好看啊！

网易娱乐：那后来陈可辛拍的《投名状》你看了吗？

刘家良：没有，没意思。还是姜大卫和狄龙演的好，没话讲。你说，《投名状》好不好，现在拍什么戏都好了，本钱多，布景好，演员可以挑。我们当时不行啊，邵氏和嘉禾两个阵营，你不搞我，我不搞你。

网易娱乐：但是他们之间不是经常挖人吗？

刘家良：是挖人，但是你敢不敢过去拍。你过去了就不要回来了。

网易娱乐：张彻也去台湾组过长弓。

刘家良：那是台湾有钱，邵氏拿不出来，只要让张彻过去拍戏。

网易娱乐：你当时也跟他过去拍了。

刘家良：没人愿意过去拍啊，唐佳也不去，只好我去了。

网易娱乐：当时在台湾拍戏和在香港有什么不同吗？

刘家良：当然不同。台湾人什么都不懂，他们当时演歌仔戏，专业演员也没有，摄影也是带过去的。

网易娱乐：你们拍的戏在那边受欢迎吗？

刘家良：一定受欢迎。他们都是这样的：哇，好厉害啊，我没看过啊，好棒啊！

网易娱乐：张彻那种暴力美学，盘肠大战跟你后来自己做导演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很讲究武德。

刘家良：假如我跟张彻一样拍下去，那就没什么变动。后来邵氏公司方逸华找我拍戏，我说我不拍，因为我在长弓和张彻吵过架。当时还有个谭道良让我去美国教人打拳，我说我不去。你想你去美国几个月，收徒弟，我家里吃什么？

网易娱乐：李小龙死了以后整个功夫片都开始走下坡路？那时候功夫片是什么状况？

刘家良：没主题，什么都可以。所以我就跟张彻讲，我不会拍断肠啊，我应该拍真功夫。他不懂我们广东人的功夫，他不懂洪拳。所以后来拍少林，洪拳与咏春，洪拳小子，全部我想出来的。找了戚冠军、陈观泰、傅声。陈观泰就是洪熙官，傅声就是方世玉，戚冠军就是胡惠乾。三个人打三套拳，一个是工字伏虎拳，二是虎鹤双形拳，三是十形拳。

网易娱乐：你跟李小龙接触过吗？

刘家良：我很小跟他拍戏了，他当时是童星。

网易娱乐：他回港以后据说把香港武术界得罪了，还有人找他决斗？

刘家良：没有，想借他出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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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鸿的嫡传弟子、香港著名的功夫片导演刘家良。

刘家良：拍《少林三十六房》全靠想象

网易娱乐：功夫这个词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刘家良：1949年我们从广州下来的时候。功夫很多种都可以说功夫，我们以前还叫“吃野猪”。我小时候跟爸爸去乡下，有乡下想请广州的师傅教他们的子弟学功夫，去乡下半年一年。我爸爸刘湛最会打洪拳，没人跟他碰，他一个人打三十二十没问题，他很厉害。以前过去不是给钱，给几百斤米。收钱不稳定的，今天一块钱很多钱，明天一块钱就不值钱了。他们每天晚上摆酒，每天晚上打完功夫一定吃野猪，所以广东话说“学过功夫没有”，就是“吃过野猪没有”。这个从来没人讲过，你好好运。

能接受你采访，是因为我太太在北京看她的老师。我太太是律师，她在北京读政法大学博士，大概明天晚上回来，所以我说今天。我太太在就一定不喜欢我接受访问了，她不喜欢很多人知道我的故事。她自己知道，在写书。她说你还有事情发生的，以后让她给我写一本自传。还有我爸爸的事情也要我太太写。

网易娱乐：你以前说过，你拍过400部片子，每个打和每个打不一样。你怎么创造出这么多招式？

刘家良：我懂得很多功夫，什么南派北派。洪拳咏春，五形拳我都练过。

网易娱乐：当时在香港什么拳比较流行？

刘家良：我没拍的时候就没什么流行，我拍就洪拳流行了。什么虎鹤双形、螳螂、猴拳统统是我拍出来的。我拍的最好是《武馆》，把广东的故事统统拍出来了。我很大胆拍一部戏叫《少林三十六房》，用没人看过没人知道的做主角，就是刘家辉。从来没人拍他。当时没有卡司，谁看呢？但是拍出来非常卖座。

网易娱乐：的确很大胆，因为以前拍戏一定要有女的，可你拍了一个和尚片。

刘家良：谁来看啊，少林寺都是想出来的。没人去看过嵩山少林寺，是想象出来的。我说36房就36房，你们就信了，传说啦。不过我把功夫发挥了很多。

网易娱乐：刘家辉说你当时叫他剃光头，他都哭了。

刘家良：对啊，年轻人爱漂亮嘛。找他拍的《少林三十六房》大概是我第五部戏，《神打》，《螳螂》，《洪熙官》，《陆阿采与黄飞鸿》，然后是《少林三十六房》。当时邵氏公司很多大导演，刘家良没有卡司怎么拍？拍戏没布景的，都是别人拍完了，我去拍。最赚钱的戏就是刘家良的。我是在邵氏最赚钱的导演，因为我们拍戏很便宜，no卡司，靠什么，靠功夫。

网易娱乐：你以前拍戏很省，那些套路你会拆开拍嘛？

刘家良：是啊，都是短的拍，剪辑剪得好。我跟很多演员说，当时我做武术指导，你不要一下就用替身打。我说两三下你一定要真打出来，打得不好观众原谅你，你没有骗观众。所以我跟很多人说，你们不要听刘家良的话算了，我以后不讲了。但我拍戏全都是真功夫，不要来假的。现在观众不爱看真功夫了，那我就不拍了。你要看真功夫，那就看我以前的。

网易娱乐：《神打》这种功夫有人说练出来真的刀枪不入，真有这种功夫吗？

刘家良：没有。假如真有这种功夫，清朝就不会灭亡了。义和团说刀枪不入你信不信呢？我是把中国的丑态拍出来了。

网易娱乐：《神打》这部片子你在台湾时就想要拍？

刘家良：当时在长弓的时候张彻跟别人讲过，我、唐佳、姜大卫、狄龙每年拍三部戏，还开发布会。在香港拍了两部戏，后来到台湾，唐佳也不去，说张彻不会给我们做导演的。因为在香港姜大卫拍一部，狄龙拍一部都亏了。但他叫我们快快想剧本出来，我们就马上想了，《神打》啊，《陆阿采与黄飞鸿》啊……

网易娱乐：你的很多戏都是以功夫为主题的，文戏其实都是围绕着功夫穿起来的。

刘家良：我读书很少，我小学五年级就没读了。但是我想的很多，故事我有很多，故事拼起了武打，一个武戏一个文戏。应该怎么样，我就想，应该以武发出文戏。那么武戏，练武人最重要就是尊师重道，把家庭搞的很好。一个师兄弟背叛师门应该怎么做，这不是文戏嘛？他为什么背叛师门，这就是文戏。受别人的贿赂，这就是文戏。倪匡，跟我很熟，没一部戏是他想的。他说，你怎么想到的。《少林三十六房》，我怎么想出来的，我有一天拍螳螂，在水塘，下雨了。我就看石头，很光，雨打下来，我想起来，假如是光头，雨打在上面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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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著名武指刘家良。

刘家良：《最佳拍档》系列完了之后新艺城就散了

网易娱乐：你收过多少徒弟你记得吗？

刘家良：很多。像小侯以前是跟粉菊花，后来才跟我的。傅声是跟我的，还有汪禹……

网易娱乐：傅声是拍你的《五郎八卦棍》时死的，当时是否很难过？

刘家良：很难过，拍不下去。剧本不好改，只好让妹妹打了，而不是弟弟打了。本来是五郎救弟的。

网易娱乐：你的刘家班都有哪些人？

刘家良：刘家班很早就散掉了。因为我在北京拍一部戏，不能带他们去。上面演艺圈都是大陆的，武术队打拳的。他们看不起我们，个子矮，又怕我是台湾的，不跟我讲话。我也不跟他们讲。为什么我去拍《南北少林》，我在香港那么红。为什么去拍？是邵逸夫去找我。银都老总说：“邵先生有没有机会我跟你拍一部戏。我们一个人出一个人，你出刘家良，我出李连杰。”邵逸夫说好啊。他跟我讲，能不能帮忙拍一部戏，我说不行，拍完台湾不能去了。他说，家良你放心，台湾我有本事帮你摆平。没事的。你就帮我在北京亮一亮相。应该表现一下。因为李翰祥去拍过，我是第二个去大陆拍的。那么，我不顾后果。结果拍完出来，四年台湾不准我进。你说邵逸夫有没有意思，没意思。那以后没人敢找我拍戏，还让我回北京拍，多辛苦啊，又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打得好看，有南有北，他们打不出南派。那个螳螂于海，还有于承惠，问我属于哪一派，为什么什么功夫都会？900多个人，很服刘家良的，是我一个人把整部戏的动作打出来。当时闲下来，每一派都会表演。你上海来的，表演一下，你山东来的，表演一下。到你香港了，你表不表演，死都要表演啦！拍了一年这部戏，后来就没戏拍了，刘家良谁敢请你啊，有的也剪掉不要了。邵氏后来也不拍戏了。四年之后新艺城，麦嘉、石天、曾志伟，说不行，大佬啊，我们拼了请你，不卖台湾无所谓。不卖台湾很重要，一部戏100万，50万是台湾的。

网易娱乐：是拍《最佳拍档5》吗？

刘家良：不，第一部是《凶猫》。很厉害。后来又拍了《老虎出更》，《最佳拍档》。拍完之后，新艺城也散掉了。

网易娱乐：《最佳拍档》前几部都是走特技路线，到你拍的第五部就成了舞刀弄枪。你觉得票房不好跟这个有关嘛？

刘家良：我说，我不要拍这么贵。一万两万都NG。我不要这样子，这样很浪费。我说拍兵马俑吧，把兵马俑偷来香港。

网易娱乐：很多人认为表演功夫不是表演，所以功夫明星很难拿影帝影后。

刘家良：因为很多影评人跟年轻人排斥功夫。他不喜欢说打说杀的，说我们是粗人。所以武打戏，哎呀，给他一个奖吧，最佳武术指导啦。所以说，香港电影节我不去的。你说，成龙那么多戏，他拍的不好嘛，很好。不拿奖，因为这些人讨厌打来打去。

网易娱乐：就惠英红第一年拿了个影后。

刘家良：没办法，当时没有女人是会打的。没有女人在武打里面做女主角。

网易娱乐：你以前也不用啊。你说女人打起来不好看。后来怎么想起来用女人做主角的。

胆量大啊。当时拍那个戏，没有卡司啊，只有惠英红和小侯。

网易娱乐：我觉得小侯功夫很好的，为什么就不红呢？

刘家良：运气，没办法。因为我上去拍《南北少林》，没法带他去。然后他就跟了洪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