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娱乐6月21日报道 电影发展到新的世纪,电影语言经历了各种创新与实践,电影语言探索的可能性是否已经穷尽?镜头内与镜头外的戏剧性以及空间如何结合并转换,戏剧以及大型场景秀与电影的边界在哪里?电影如何与其他艺术结合催生出更大的影响?昨日,主席讲坛“影响的边界与力量”压轴开讲,本届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主席汤姆·霍伯与手机电影节评委会主席张元,分享了平衡电影商业与艺术的方法,以及挑战不同类型电影的勇气。

几十年来电影行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用高科技来拍摄电影,也未出现过大规模的电影投资,但是我们现在谈论到电影艺术的黄金时代,还是会想到上世纪60年代而不是现在,那么我们是感觉电影拍摄走到了尽头,失去了方向吗?

汤姆·霍伯:我经历了一个技术更替的过程。我记得,我第一次拍摄电影时,是用手动机器拍的,连续拍摄30秒就得停下来一次。我也拍过没有声音的电影,当然这是我当时唯一能够承担得起的拍电影方式。

但是现在,我的口袋里有一台2K摄像机。不得不说,有了这些技术,现在电影制作变得普遍化,所有人可以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在以前,拍电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必须说服别人,帮你一起做电影。

有没有什么办法保护艺术的成长,还是只关注商业上的成功,您如何平衡商业与艺术?

汤姆·霍伯:我在中国有这样的印象:年轻的导演们希望他们的电影成为大片。我也和许多导演进行了交流,发现他们创造艺术的压力远不及票房压力来得大。确实,作为一名导演,没有办法忽略商业的因素,但是在英国,在我成长的环境中,有一种文化,或者说是传统,是人们看不起商业。但是,我想把两者结合在一起。

在我拍摄《国王的演讲》之前,几乎所有好莱坞制片厂都拒绝了我,很多明星也拒绝拍摄。大家都说这不是一部好的电影,但我们还是拍了。最后,这部投资了1400万美元的电影,收获了4.14亿美元的全球票房回报。所以,我给年轻导演的建议是:坚持你的热情和梦想,遵循你的内心,不要被投资人或其他干扰所吓退。

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又是如何在这种变化中控制影片的质量?

汤姆·霍伯:从我拍摄第一部电影开始,每个情节、每个取景,我都会提前做过设计。记得在拍摄电影《头号嫌疑犯》时,我设计的第一个场景是让海伦·米伦站起来,走到窗边。但是,她说我不想站在窗边。和好的演员合作时,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知道自己如何走位。所以,我们一定要非常开放,听听场景中的工作人员他们有什么想法。现在,我在拍摄电影前会尽量地少做安排,接受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我不希望拍摄的第一天就知道拍摄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的,我希望故事的DNA和我的风格是通过演员的表演带出来的。《国王的演讲》男主角科林·费斯是非常好的演员,在拍摄时他会有一些小动作,我会根据他身体的活动,选择特写、近景和远景。这是在拍摄前所无法预料的。

张元:在设计之外的东西,往往是电影中最有光彩的。我在拍摄电影《看上去很美》时,很多演员都是五六岁的小孩,不可能给他们设定很多东西。那时候,每天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旅程,你给他设计好的方法,他也不愿意做。当然,成人演员也会是这样。

其实最初电影是从记录开始的。把人的一种状态,生活的感觉默默地记录下来。但是随着现在越来越商业化,我们渐渐忘了记录,而记录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等待,等待表演者充满质感的动作、表情,然后通过记录表达生活的一种味道。

拍摄《悲惨世界》这样一部音乐剧电影是不是一种风险?

汤姆·霍伯:我一直希望拍摄不同类型的影片。《悲惨世界》这部音乐剧电影里有很多好听的歌曲,它也是一种全新的讲故事的方法——全部采用现场演唱,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放映后,人们愿意一次次地回到剧院,《悲惨世界》作为音乐剧已经非常成功了。

所以,我认为一旦有成功的机会,你应该运用这样的机会来冒险。幸运的是,现在不管我做什么,投资人或者制片方都会支持我,所以我要运用这个时机,来做些冒险的事情,跳出自己的安全地带,我有这样的兴趣。

张元您25岁时拍摄了一部很好的电影《妈妈》,在多年以后,您觉得哪些东西是不变的?

张元:在我毕业的时候,中国只有十几个电影制片厂可以拍电影,不像现在有很多私人企业可以拍电影,每个人也可以拿着摄影机拍电影。

我记得,当时我从朋友那里筹集来1万元人民币,在自己家里花了14天,拍摄了我的第一部作品《妈妈》。这种“不小心”,倒是证明一点:自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一部电影。 我从小学绘画,之后学摄影,所以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是与艺术对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