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新专辑：不走寻常路的时代符号|华晨宇

（文/沉默电话）总是很难除却对选秀歌手的一些偏见——他们的专辑和高人气之间的关系过于微妙，即使认真聆听，也还是有迷茫的雾霭混淆在客观评价与臆断之间。无奈，这就是时代的造物，我们既然已经离开了流行音乐的过往时日，就只能将当下的市场形态，作为最现实、最客观的状况来把握、消化。《快乐男声》也好，《中国好声音》也好，近年从中忽而名声鹊起的年轻歌手们一次次成为新的市场主流，在心情上，总有一种传承式力量消失的感觉，好像音乐有了常态化革命，颠覆总在不停发生、不愿止息。纵观十年来选秀歌手带给华语乐坛的种种变化，几番应付不来，又不得不承认其存在的合理性。时间向前走，音乐总有更年轻的人来承接掌管，守旧顽固只得放弃，谁叫主流定义已由他们做主呢。

华晨宇《卡西莫多的礼物》就是在这种心情下聆听的专辑。有少许先入为主的好感，且歌手影响力够大，意义也足够进步。特意问了一个14岁的孩子，所得到的关于华晨宇的看法，正面、积极得令人咋舌。不过从这个角度看来，如果一个年轻、高人气、风格锐利的歌手其音乐性质正面、积极，而他又拥有众多青少年拥趸去跟随的话，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不如说，这正是流行音乐艺术所具的时代能量，一代人自有一代人心中陪伴成长的偶像。

专辑同名曲《卡西莫多的礼物》画面感很强，独特的旋律烘托不腻不躁的异域风情，简洁而不守旧的古典配器，刻画出清冷、阴暗的内敛氛围。华晨宇唱腔的戏剧感比较强，几分夸张略欠自然，倒是因此而个性十足。歌词中的“镜子里的怪物/穿着同样衣服/在无助眼神之中/是无边的孤独”渲染诡秘的气氛，透出歌曲不同寻常的色泽，和专辑主题的故事感两相呼应。《Let You Go》与《卡西莫多的礼物》有相似的神秘氛围，相对来说唱得更为婉转圆润，钢琴与电子编曲之间的强烈融合，更展示了古典与现代的火花碰撞之美。《不朽》的摇滚编曲比较寻常，但和声编写很精彩，声音处理方式也没有流行摇滚一贯的唐突和空洞，与配器紧密贴合，听上去十分舒服。歌曲末尾无预警戛然而止的处理方式，也凸显了几分另类的情绪。《拆弹专家》是专辑中十分出色的一首：在英伦摇滚的韵律中加入大段人声辅助，激昂却不聒噪，节奏感强，歌词隐喻别出心裁，寓味颇有深意，高音、转音表现也有出人意料之处。《烟火里的尘埃》迷幻味道强而充溢Post-Rock风韵，配合林夕极具紧张感的歌词恰到好处。专辑中最有话题的歌曲非首支《Why Nobody Fights》莫属——全曲只有一句歌词即Why Nobody Fights，而它又不像是起一个简单的序曲作用。可以听出，在多段变化的唱句节奏中，原本单调的一句“Why Nobody Fights”不断产生情绪的峰谷，随着向所谓“副歌”前进的脚步，歌中的感情释放逐渐变得激昂而富有内容。待到最终一句唱出，爆发，与最初岑寂的孤独感已截然不同。虽然只有一句，却将多首歌曲的多样情绪都唱了出来，在感情抒写、音乐形态两个层面的重要性都昭然若揭。这种特别感可遇而不可求，正是独属于年轻一代的新音乐姿态。

一张专辑可以容纳这样多的先锋曲风，作为流行歌手并不多见，而作为擅打安全牌的“选秀歌手首张专辑”来说，更是足够惊艳了。在这种时候，总是不想去挑专辑的一些缺憾或弱项，觉得没有必要。恰如那14岁歌迷眼中的华晨宇，一切都是崭新的、贴近的，充满希望与激励。那又何尝不可呢。历史终究要由年轻人传承接续，他们看重的，就会成为未来。音乐亦是，生活亦是，世界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