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文艺范的电影,都有大量细腻的内心戏,《嘿,老头!》在这方面也毫不含糊。杨亚洲擅长长镜头,李雪健、黄磊、宋佳又都是国内以演技著称的演员,所以我们就看到了大量的内心戏和特写,最为人称道的当然是那一段近5分钟的长镜头。作为一个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的老酒鬼,手抖得几乎让酒瓶磕坏了牙齿,想喝酒总是对不上嘴,但仍然使出浑身解数历经千辛万苦一定要喝上,期间隐含的沮丧哀伤难描难画。演了一辈子的老戏骨,举手投足都是戏,除了喝酒那个被众人称道的场景,和小面馆老板和老同事对话时咬着牙关往外慢慢蹦词的倔强表情也同样让人一见难忘,李雪健的表演可谓精湛,把一个敏感而乖戾的独居老人演得活灵活现。

宋佳的角色也十分出彩,感觉完全是本色出演了。她演这种时髦北京胡同大妞简直信手拈来,大部分时间都风采逼人大气飒然,走在人群里分分钟鹤立鸡群;要小女人的时候也不含糊,喝醉之后把头埋在黄磊身上那股蹭腻劲儿简直让人心痒痒。黄磊的“胡同男神”看起来与《我爱男闺蜜》的戏路如出一辙,但仍有令人欣喜的突破,那就是“彻底的痞化”。作为宋佳的备胎,他始终把痴情隐藏在玩世不恭的调侃里;而与父亲之间的相爱相杀,也都是皮里阳秋不动声色——这种内链的情感表达方式,更符合其“外出闯荡到三十多岁仍一事无成”的小角色身份定位,也更能让观众咀嚼出浓厚的滋味。

老头!》的题材很接地气,但常常带给人一种精致的文艺感,其中旁白和镜头运用也有很大功劳。大段的旁白颇具文艺范儿,一开篇就借刘海皮(黄磊饰)的口发出斯宾塞·约翰逊的名言:“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人们明知道逃不出变化的掌心,于是只能祈求变化带来的都是好结果。”又如刘海皮与老头争吵后流落街头,又发表鸡汤式感慨:“人生如棋,你的对手就是命运。你不用去开局,因为已经摆好了残局等着你,里面有希望,也有失望。”台词中的金句也挺多,刘二铁找不着路时自嘲道“年轻人有家不爱回,老年人是有家找不着门”,悲凉得不动声色;连易爽(宋佳饰)调侃刘海皮,都会说出“文青不是去远行了,就是隐藏在发胖的身体里”这么隽永的吐槽。

本剧中还有一些文艺电影里边才有的镜头运用,格外让人印象深刻。刘二铁出远门找前妻的时候,被一群街头少年抢了包:这里用了一段剧烈晃动的镜头,伴随着强劲的音乐,少年们强行拉着老头儿跳舞,在他晕头转向之际,将行李包转移出镜头之外。全程没有台词,但身着老式中山装的老头儿与一群穿HIP-HOP风格潮服的年轻人这种强烈对比,以及刘二铁的无所适从,都极为生动地告诉我们:这个退休后日常生活不出方圆一公里的老头儿,已经被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抛弃,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这是个几乎令人泪下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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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文艺范的片头、片尾曲,复古考究的道具,也在播出之后令许多观众念念不忘,堪称经典。在主题贴吧里,有细心的观众发帖历数《嘿,老头!》的文艺范道具:素朴的橱柜,桌上的旧茶缸,老头儿的火车司机服,胸前别着的火车头,用旧微波炉制作的鱼缸,满满一墙的黑白老照片……无不带有极强的时代感。最动人的细节是老头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海皮电话”,还划着正字,计算着海皮的归期,这样的细节“随风潜入夜”地呈现在观众面前,植根于生活又不失文艺气息,令众多观众感动不已。

以往常见的国产剧,经常带来各种揪心的情节:明明知道男女主角终成眷侣,我们还是要紧张他们到底何时才能解开鱼死网破的误会;明明知道主角光环保佑好人永远不死,但也要被反面角色气的牙齿痒痒打抱不平。《嘿,老头》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剧,它来自每个人的生活,它走进每个人的内心。看到海皮和老头儿吵架,你会觉得那些台词是那么的熟悉,仿佛突然间荧幕上的老头就变成了爸妈,而海皮正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自己。你在看剧时感到的那种感动和酸楚,不是因为刻意设置的误会,也不是因为精心布局的煽情,只是因为真诚和温情,电视机里的小人物就是观众自己,而那些由剧而生的情感,与我们密切关联。这个时候,除了给你爱的人打个电话,还有什么更值得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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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头!》海报

剧名:《嘿,老头!》

导演:杨亚洲

主演: 李雪健 饰 刘二铁 ; 黄磊 饰 刘海皮 ; 宋佳 饰 易爽

播出时间:3月26日起 北京/东方卫视每晚2集

剧情梗概:一个离家多年、玩世不恭的儿子,一个孤独无依、患上老年痴呆的父亲,生活让他们分开,命运又把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从最初的敌视,默然到逐渐地心灵接近,逐渐地找到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爱和力量,这对活宝般的父子携手面对着属于他们的风风雨雨、悲欢离合与人生百态,他们不离不弃。儿子海皮落魄地回到家乡,突然面对着不再认识他的父亲,他以为这会是一场父子之间战争,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不是战争,而是我们终将面对的命运和成长历练。海皮开始学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作者:珞小嬜 撰文/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