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冬夜,阖家团圆。

我爸妈包着饺子,哥哥妹妹幸福的看着电视,一家其乐融融。

可团圆夜,我尸体腐烂了,他们都不知道。

1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大过年的也不说回趟家!」

我混混沌沌回到家中,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一如往常对我的斥责。

妈妈边包着饺子,边翻着白眼附和:「行了,她从小到大多会儿有过良心,为了这么个东西生气不值当。」

哥哥沈锋冷笑一声:「就是啊爸,反正她也从没拿这儿当过自己家,大过年的,别因为这个不高兴。」

看上去永远天真,永远灿烂的妹妹,温言软语地劝慰着爸妈。

「姐姐那么讨厌我,这次也许就是因为跟我赌气,她才不想回来的吧。」

说着,妹妹沈珠撑着通红的眼眶,挤出了几滴鳄鱼眼泪。

「行行行,不说她了。」

一看宝贝女儿掉泪,爸爸顿时收敛怒气,变回了那个全天下最女儿奴的男人。

妈妈放下手里的活计,沈锋不再继续打游戏。

所有人全部汇聚到沈珠身边,使劲浑身解数把她哄到破涕为笑。

我立在门边,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心像被针扎似的,比死前身体残留的剧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小都是这样,只要沈珠一哭,家里就再没人顾得上我了。

他们各司其职,为除夕夜的年夜饭忙活着。

而我,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家。

2

我和沈珠是双胞胎。

但她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而我却一直非常健康。

家里老人说,是因为在肚子里的时候,我抢了她的营养,这才导致她身体不好。

爸妈和沈锋也相信了这个说法。

在他们眼中。

我的出生就是原罪。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是这个家最多余的那个。

沈锋学习好,是爸妈眼中有出息的孩子,我学习好,他们嫌我争强好胜。

沈珠生病了,爸妈衣不解带的熬夜守着她,我生病了,他们怪我给他们添麻烦。

从小到大,我穿的衣服、鞋子,要么是沈锋剩下的,要么就是沈珠嫌弃不要的。

直到我有了工作,挣到了工资,才终于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件新衣服。

七岁那年的夏天。

爸妈带着我们三个去游乐园。

妈妈给沈锋沈珠买棉花糖,买漂亮的氢气球。

爸爸带沈锋沈珠坐摩天轮,坐鸭子船。

而我,只能站在边上看。

「妈妈,我也想坐摩天轮。」

看着爸爸带着沈锋和沈珠走远,我羡慕又小心翼翼地拉住妈妈的手。

妈妈先是满脸笑容地朝着他们挥挥手,随后才一脸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

「别麻烦,你知道那一张票有多贵吗?」

她没再看我,目光紧跟着走远的爸爸和沈锋沈珠,抱怨着:「要不是带了你这个拖油瓶来,我怎么也不能让他自己带着孩子们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好珠珠。」

说着,她又眼含担忧往前走了两步,嫌我碍事,顺势抽出被我拉着的手。

可她走得太急了,我脚下没站稳,「啪」地摔在了地上。

「妈……」

我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两只膝盖钻心似的疼,忍着眼泪嗫嚅着喊她。

妈妈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抻着脖子朝前看。

好在当时周围人来人往,有个阿姨看不过眼,伸手把我扶了起来,又提醒妈妈:「孩子摔了都没瞧见,怎么当家长的?」

把人打发走后,妈妈冷着脸盯着我瞧了会儿,最终说了句。

「一天到晚就属你最不省心,在外头都要给我找麻烦,就不该带你出来!」

3

那些陈年往事,我以为我早都忘了。

他们一家四口坐在客厅,吃着饺子,看着电视机里不尴不尬地小品。

妈妈搂着沈珠嘘寒问暖,爸爸喊着沈锋问他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唯独我。

他们在最初骂了几句话,就完全把我抛到了脑后。

当然,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初二那年,我因为长跑成绩好,被体育老师挑中想让我进校队。

我兴高采烈地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爸妈。

可迎接我的,却是妈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都怪你!要不是你抢了珠珠的营养,我的女儿原本也应该健健康康的!」

「你这个讨债鬼,为什么要从我肚子里爬出来!」

这一句一句,好像刮骨刀似的话,将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爸爸倒是没有对我动手,他只是扯着我的胳膊,把我一路拖进房间,锁门前留下一句。

「如果珠珠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眼神那样冷,冷得我在炎炎夏日,只觉得寒风刺骨。

沈锋就站在爸爸身后,他看向我的目光,好像我从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伤害了他妹妹的仇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家里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死寂。

我蜷缩在卧室墙角,抱着膝盖流泪连哭都不敢大声。

沈珠在医院待了三天,我就被在房间里关了三天,没人管我的死活,也不在乎我无故旷课这么就,老师会不会对我不满。

好在,我早就习惯了被关在房间。

总算是用之前藏下的食物,扛过了这三天。

4

后来我才之后,沈珠那天只是打了个喷嚏,咳嗽了两声。

去了医院,就连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让爸妈不用那么如履薄冰。

可爸妈还是央求这医生,让沈珠在医院住了三天。

全然忘了,我这个被他们关在房间里,无人问津的女儿。

也对,他们也从没真正把我当做女儿。

可也因为消失了三天,等我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原本属于我的校队名额已经被其他人占了。

而原本对我青睐有加的体育老师,对我也没了好脸色。

「不想进校队就直说,还玩儿起失踪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有了她的默许,体育课上再没有愿意跟我组队。

我被全班孤立了。

这种孤立,很快从体育课蔓延到了所有课程。

发展到后来,甚至开始有人往我桌兜里塞虫子、老鼠的尸体,还会有女生趁我去卫生间,把我反锁在里面。

他们会在我的作业本上涂鸦,会把我的课本扔进学校的小池塘,会在沈锋的推波助澜下。

一遍又一遍骂我丧门星。

「同学欺负你?」

我忍受不了每天被霸凌的生活,哭着把这些事告诉了爸妈。

「别人为什么要欺负你,却不欺负其它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我和你妈每天照顾珠珠就够累了,以后别拿这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烦我俩,还嫌我俩命长呢?」

想起过往种种,我扶着门框,心脏酸涨地好像变成块吸满了水的海绵。

5

「再给沈清打电话,告诉她,她如果今天晚上回不来,那往后就都不要再回来了!」

吃饱喝足,喝了两杯酒的爸爸,终于又想起了我这个女儿。

妈妈收拾碗筷,只当没听到。

沈锋抱着手机沉迷游戏,更没兴趣给打这个电话。

反倒是沈珠,拨通了我的电话,然后,她点开了公放。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冷冰冰的机械女生,一遍又一遍回荡客厅。

「啪!」

爸爸狠狠摔了手里的电视机遥控,怒道:「居然还有脸关机!果然是人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她不是爱关机?那以后都不要联系她了,她爱在外面待着就在外面,最好死外边都别回来!」

爸爸,你猜的好准,我真的已经死掉了。

沈珠糯糯开口安抚暴怒的爸爸:「爸,你别生姐姐的气了,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前几天生了病,你和妈妈忙着照顾我没接到她的电话,她可能也不会生气到不愿意回来,这样,我明天再给姐姐打电话,我一定好好给姐姐道歉把她哄回来。」

我浮在半空,看向一向最会颠倒黑白的沈珠。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爸爸瞬间更加生气了:「哄她?给她脸了!还有,她个当姐姐的让着点妹妹怎么了?我跟你妈没亏欠过他什么吧?老话说的没错,真是越对哪个孩子好,哪个孩子就越不孝顺!」

「爸,您就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沈珠搂住爸爸的胳膊,亲热地把脸贴在爸爸肩膀上,十足一副乖女儿的模样。

见她这样,爸爸的火气果然降了不少。

「还是我们珠珠懂事,不像哪个白眼狼,早知道她现在这么不孝顺,当初她刚生下来我就该听你奶奶的话,把她扔医院,省得老了老了还得受她的气!」

妈妈洗完碗出来,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行了,大过年的,提这个讨债鬼干嘛?还不嫌晦气的!」

对啊。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他们眼中,我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个不该出生的讨债鬼而已。

6

大年初一。

有亲戚上门拜年问起我,爸爸拉下脸来没好气道:「人家金贵,去了大城市发展,心里哪还有我和她妈,哪还有这个家!」

没人想在大过年闹个不开心,眼见气氛不对,亲戚当下也不敢再问了。

「怎么样?联系到沈清没有?」

中午送走亲戚,爸爸又问了一遍。

我多想告诉他:

爸,我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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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珠怯怯地望着爸爸摇了摇头:「姐姐不接电话,我发了信息她也每回,还把我微信拉黑了。」

但其实,除了昨晚那通,她就再没给我打过电话。

至于微信,更是她主动拉黑的我。

「反了!真是反了!」

爸爸怒不可遏,吹胡子瞪眼地发起了脾气。

沈锋「啧」了一声,埋怨道:「照我看啊爸,那丫头就是个拎不清的,她既然不想回来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大过节的看见她,上次我好心把我哥们儿介绍给她,结果她倒好,压根儿没搭理我那哥们儿,害得我丢了好大面子!」

「还有这事儿?」

妈妈耳朵一支棱,当下不满问了起来。

沈锋边打游戏边说:「可不是嘛,我这当哥的也是好心,怕她以后找不着对象嫁不了人,才好心给她介绍的,我那哥们儿条件也算不错了,虽然是花心了点,但人家里有钱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宝贝儿子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妈妈瞬间就瞪了眼,但眼珠子一转又看向了沈珠。

「你那朋友条件要真那么好,不如给咱们珠珠介绍介绍?」

「别别别,」沈锋忙不迭说:「我那哥们儿从初中开始身边女朋友就没断过,有时候还脚踏好几条船呢,我可舍不得珠珠以后嫁了人,还得为那些小三小四小五烦心,他家条件再好也不值当。」

妈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没错,珠珠打小性子软,可不能去受这个气。」

对上妈妈怜爱的视线,沈珠乖巧的吐了吐舌头。

可他们都不知道。

沈锋口中的好哥们儿,第一次见面就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迷奸了我,甚至还拍下了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

那天晚上之后,我不是没有想过告诉沈锋,可那个人威胁我,如果我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就把我的照片和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究竟有多下贱。

他还告诉我,沈锋就在他爸的公司上班,如果我敢瞎说话,就让他爸开除沈锋,让我们一家都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

没办法,我只能忍耐。

7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

妈妈一锤定音,满脸喜色地站起来,冲爸爸使了个眼色。

他俩各自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大的红包,笑眯眯地递到了一双儿女面前。

「新的一年,祝我们宝贝珠珠,和宝贝儿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谢爸妈!」

沈锋和沈珠欢呼一声,接过红包,扑上去给了爸妈一个拥抱。

「妈妈,」退出妈妈的怀抱,沈珠忧心忡忡道:「您没有给姐姐准备红包吗?那她回来之后会不会不高兴啊?」

妈妈冲着沈珠慈爱地笑笑,摸着她顺滑的头发夸赞:「我们珠珠怎么这么懂事,明明她从小就对你不好,你还总惦记着这个姐姐,真是委屈我们珠珠啦!」

沈珠露出个羞涩笑意,撒娇抱住妈妈的胳膊:「那她是我姐姐嘛,姐妹俩怎么会有隔夜仇呢?」

爸爸笑着刮了下沈珠的鼻尖,沈锋也满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们一家人。

真是好其乐融融。

可其实,从我记事起,就从来没有收到过爸妈的红包,只有他们的冷言冷语。

「一个红包而已,这你也要跟哥哥妹妹抢?小时候就这么贪财,长大以后还得了?」

沈锋品学兼优,又是大儿子,妈妈对他从来都不吝疼爱。

至于沈珠,则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就被爸爸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如珠如宝。

所以,沈珠刚一出生,就得到沈珠这样一个名字。

而我呢?

直到过了百天,才终于被他们随随便便,起了个「沈清」这样冷冰冰的名字。

8

不止爸妈,就连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乃至家里所有亲戚,都不喜欢我。

我不像沈锋那样是家里的长子长孙,也不如他能说会道。

更不是沈珠那样娇滴滴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所有人都在怨我。

怨我抢了沈珠的健康人生,怨我本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可这一切,什么时候又由得了我自己选择?

曾经的曾经,也不是没有人觉得我可怜,想劝爸妈对我好点。

十岁那年的春节。

邻居阿姨带着她两岁的女儿来我家做客。

为了不冷落我,她主动提出,要让我照顾她的宝贝女儿。

「清清最懂事了,帮小姨照顾一下妹妹好不好?」

我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牵着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女孩,去了我和沈珠的房间玩。

沈珠追了进来,推到了站不稳的小女孩,冲我露出个恶意满满的冷笑。

「哇——」

小妹妹的脑门在小板凳上磕破,瞬间鲜血直流,哭得撕心裂肺。

邻居阿姨立刻冲进卧室,狠狠推开想扶起妹妹的我,红着眼圈将女儿抱了起来。

「宝宝不哭,不哭啊。」

妈妈紧随其后,用了扇了我一个耳光。

「让你照顾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的心怎么那么黑!」

「妈妈你别生气,姐姐也不是故意推倒妹妹的,您别打姐姐了!」

沈珠扑上来,眼泪汪汪地「劝」妈妈。

可她这话一出口,分明就是坐实了我推到小女孩的「罪名」。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凭借想要解释,却百口莫辩。

妈妈又接连扇了我两个耳光,把我关了起来:「好好在房间反省!一天不承认错误,就一天不许出来!」

就因为这几个耳光。

我的耳朵落下了耳鸣而毛病。

那天之后,邻居阿姨对我再有过好脸色,甚至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区其他人。

一时间,我成了整个小区的人眼里,最恶毒的小孩。

9

大年初二。

按照我们家这边的习俗,爸妈是要带着孩子们回姥姥家的。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开车往姥姥家驶去。

车上正正好好坐着四个人,没有我的位置。

「待会儿去了姥姥家,别人要问起沈清,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驾驶位的爸爸,冷声开口。

副驾驶的妈妈立马应道:「放心吧,沈清打小什么样,家里谁不知道?谁会问她啊。」

听到她这话,爸爸才总算放下心来。

沈锋和沈珠坐在后座,眼见爸妈情绪不高,也没敢搭茬。

我飘到沈锋旁边,见他居然打开了跟我的聊天框。

「沈清,你可真行啊!大过年的连家都不回!你知道爸妈都气坏了吗?他们年纪上去了,要真被你气出个好歹,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你自己不孝顺,也别连累我和珠珠!」

「我警告你啊!要么赶紧回个电话跟爸妈认错,要么赶紧滚回来!别逼我跟你说难听话!」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手指翻飞着,快速打下这两行字,心中半分波动也没有。

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早已经死掉了呢?

至于沈珠,她也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可聊天框上显示的名字,却是我男朋友。

「子森哥,我姐今年过年居然没有回家,爸爸妈妈都被她气坏了,我知道她从小就不喜欢我,觉得是我抢了爸爸妈妈的爱,可我也劝过爸爸妈妈,让他们多疼疼姐姐,可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这么任性,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连电话都不打一通,子森哥,你说姐姐她这样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沈珠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发了出去,结果直到汽车在姥姥家门口停下。

她都没能收到秦子森的回信。

沈珠气坏了,但碍于身边人太多,她仍旧扮演着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10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子森哥,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看着手机上,沈珠给我发来的微信,久久不能呼吸。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爸妈都会排除万难给她。

甚至就连我拼命读书,费劲千辛万苦才考中的心仪的大学,都被爸妈从我手里抢走送给了她。

「你和珠珠长得一样,这个名额就先让给珠珠吧,大不了你再读一年就是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没准儿你下一次还能考个更好的大学呢!」

那天,是我有生以来,唯一一次听到妈妈的温言软语。

但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我没能立刻答应,妈妈顿时就又翻了脸:「我告诉你啊沈清,这个名额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不然这个大学你也别想去上!」

扔下这句威胁,妈妈再次把我反锁在房间里,黑着脸出去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打算妥协。

或许是看出来我不愿让步,爸妈索性一直把我关在房间里。

直到大学开学,沈珠拿着我身份证去学校报了道,所有事情都陈盖螺钉,他们才把我放了出来。

那是我最绝望的一段时间。

「爸,妈,难道我不是你们女儿吗?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伤害我!」

我崩溃了,夺门而出,顶着炎炎夏日在街上游荡。

但消失一整天后回家的我,不仅没有得到爸妈的道歉,反而又被他们毒打一顿关进了房间。

这次,他们关了我整整一个月。

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彻底对他们死心了。

而秦子森。

是我在复读班遇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