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沙窝会议终于结束了,在回红四方面军总部的路上,陈昌浩十分激动:“为什么中央这样顽强地抹煞四方面军一般同志的意见?如果你(张国焘)进一步明确宣布中央政治路线完全错误,中央领导破产,将会发生什么后果?……”

张国焘沉默了,他还下不了这样的决心,和中央决裂,毕竟不是想当然的事。

回到四方面军总部的张国焘脸色阴沉,不愿说话;陈昌浩牢骚满腹,喋喋不休。徐向前着急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里没有吃的,得赶紧走。我们在前面打仗,找块有粮食吃的地方,你们再吵好不好呀!”

在徐向前等人的催促下,张国焘总算答应出发了。但他打算和中央分开,吵了半天,还是没达成目的,张国焘厌烦了。

中央其他领导同志欣然同意,搁置争议,共同前进!

按照夏洮战役计划,红军部署略作调整。

1935年8月12日,在中共中央和前敌总指挥部的领导下,右路军的红一、三军团,4军、30军,军委纵队、红军大学陆续出发,向班佑、巴西前进。

根据中央的安排,朱德离开多年来一起并肩战斗的毛泽东、周恩来,带着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和司令部的工作人员来到红军总部,与张国焘一起,开启他未来一年多的艰难历程。

一、四方面军会合的这段日子里,短短一个多月,中央高层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朱德已经预感到今后的工作将是艰难的:

“张国焘这个人……当时他愿意北上,又不愿意北上的原因,就是想争官作。到了毛儿盖后,他悲观失望了。他感觉革命没有前途,拼命想往西,到西藏、青海,远远地去躲避战争。

张国焘的领导四方面军是一贯以个人为出发点的,因此党内的组织、军事上的组织也就很薄弱了……结果,他搞的党、政、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手里,成为一个独裁者。”

朱德是遵守纪律的模范,他所追求的是“终身为党服务,做军事运动”。尽管打心底不愿意离开中央,他还是以坚定的信念和坚决的行动,来到了张国焘这里,准备共同带领左路军前进。

张国焘还在原地犹豫,一会儿感觉地形不熟,一会儿又担心后方安全,打算分兵回击。

中央着急了:“不论从地形、气候、敌情、粮食任何方面计算,均须即以主力从班佑向夏河急进……一、四方面军主力均宜走右路,左路阿坝只出一部,掩护后方前进……目前应专力北向,万不宜抽兵回击抚边、理番之敌。”

8月19日,右路军出发7天后,在中央急电的催促下,纠结再三的张国焘终于率领左路军出发了。

红五军团为先头部队,由查理寺探路向班佑前进。大部队和红军总部依次向阿坝前进,并没有部队向右路军靠拢。

张国焘致电前敌指挥部:“阿坝仍须取得,一是财粮策源,必要时可助右路;二是可多辟北进路;三是后方根据……大金川、大藏寺有三四条平行路向阿坝北进,人粮甚多,比芦花、毛儿盖好多了。”

看到张国焘的来电,毛泽东内心深处一阵忧虑:红一方面军的五、九军团都跟着张国焘走了,还能回来吗?早知一、四方面军要分开,何必再让他们跟着张国焘走向泥泞的前方呢?

分开的那天起,左路军(惨痛的西路军的前身)仿佛就注定了命运多舛。生怕红军由阿坝进入青海的马步芳安排藏族骑兵拼死阻击左路军,出师不利的先头部队红31军93师被迫后撤,在后续部队的帮助下终于击退藏骑。

山高路险的行军又损失了几十匹军马和不少物资,8月21日,左路军终于占领阿坝。

阿坝是川西北藏民比较集中的地方,一个镇上约千户居民,最壮观的建筑物是喇嘛寺。在荒凉的川西北,这就是繁华地区了。

站在阿坝的喇嘛寺前,张国焘感觉格外良好,他曾回忆:“这里是这一带藏族的中心,西部草原南边的一个名城,有‘藏族成都’之称。阿坝的大喇嘛庙建筑雄伟精致,极为壮观。这个大喇嘛庙的两侧,还有几个较小的喇嘛庙,四周有千数的喇嘛住宅和上百户的店铺,结成一个长方形的城市,大小等于内地的一个普通县城……我们到达这里时,喇嘛大多已逃亡了,留下的粮食却能供我军几个月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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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行而来的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心情可没这么好:“这里哪有人?把部队都弄来,粮食不够吃一顿的。”

另一边,右路军正在全力准备北进。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的前敌指挥部与中央合作得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