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五年,我和贺裕好事将近。

他离开多年的白月光离婚带着孩子回国了

贺裕说她可怜,都是朋友,能帮就帮。

他四处奔波帮她找房子,没有时间来接崴脚的我。

他晚上跑去带她的孩子挂急诊取鱼刺,让肚子痛得几乎晕厥的我打车去医院。

手术结束,我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那一刻,我彻底死心,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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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我还在忙。」

他的声音略带不耐烦。

我撒娇缓和气氛:「你不是我的专职司机吗~」

「你是崴脚了,又不是断腿了。自己打车回去吧。」

他生硬地打断我,我上扬的嘴角僵住。

当初崴脚,是谁心疼得大呼小叫。

又是谁不让我打车,非要当我的「专职司机」。

天空昏沉,淅淅沥沥地下雨。

早上一来公司就下小雨。

我跟贺裕哭诉说忘记没带伞怎么办。

他还笑我:「怕什么,我晚上去接你给你带上。」

我叫了辆车,一瘸一拐到园区门口。

头发上都挂满了水珠,脸上湿漉漉一片。

2

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贺裕回来了,随手放下一把小花伞。

图案烂漫活泼,不是家里的伞。

我的目光飘了过去:「你买的新伞?」

他脸色微怔:「同事借给我的。」

「女同事吗?」

他不悦:「你怎么了?这么多疑。」

见我脸色有些阴沉,他过来从背后圈住我:「是不是我今天没去接你,你不高兴了?」

「我今天是真的忙。你看,你自己不也回来了吗?我就知道,这点小伤小痛难不住你!」

贺裕温柔的声音就像蜜糖,灌进耳朵里,可以一直甜到心口。

我忍不住微笑:「我们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他犹豫了一下,神情不像当初讨论时那般兴奋憧憬:「最近忙,过段时间吧。我先去洗澡。」

我安慰自己,他也许是真的累了。

贺裕洗澡的时候,手机信息接连跳出来。

「谢谢你今天陪我看房子。」

「雨伞先借你,你可要还我哦!那是可可小朋友最喜欢的雨伞!」

「等我搬家了,就请你吃顿好吃的!」

来自:孟琳。

3

我沉默地放下手机。

关于孟琳,我们曾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她刚回国的时候,贺裕跑去接机,把和我的约会忘到脑后。

我知道后大发雷霆,让他和孟琳划清界限。

他觉得我大惊小怪:「她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人生地不熟,没依没靠的。都是朋友,能帮就帮吧。」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后来,他带着我去定制钻戒,不厌其烦地和设计师讨论。

我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和不安。

想想也是,我当初不也正是看上他的善良吗?

4

我今天出外勤,提前回家。

打开冰箱,意外发现了一个蛋糕。

我嘴角顿时压不住。

今天是我和贺裕的五周年纪念日。

他早上还说应酬要晚点回,结果现在冰箱里放着我最爱的巧克力蛋糕。

原来是想偷偷给我准备惊喜。

满腹的牢骚和不忿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哼着歌,心情颇好地一一检查冰箱的食物,把过期的通通扔到垃圾桶里。

清理一番后,冰箱彻底空了。

我肚子咕咕叫起来,看着漂亮的蛋糕咽了口水。

反正也是买给我的,那我先尝尝也没关系嘛?

我把蛋糕一分为二,大快朵颐。

5

门锁响动,贺裕回来了。

我扑上去,抱住他:「不好意思呀,提前吃了你准备的惊喜!真的太好吃了!」

他脸色大变:「你吃了什么?」

我指指冰箱,了然道:「放心,我给你留了半块。我们先出去吃饭,你晚上回来了再吃。」

贺裕冲过去打开冰箱,怒道:「那是送人的!我提前好几天预订!」

我被他吓了一跳,委屈不已:「我……我以为是给我的,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啊。」

他一愣,脸色稍霁。

我自知理亏,赶忙拿手机找补:「我错了!我赶紧给你预定一个相似的送过去。」

然后我看到他手上提的东西。

一大袋的乐高,还有小朋友的生日帽。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过来。

我拉下脸:「是孟琳吗?你放着我们的纪念日不过,去给别人的儿子过生日?我吃了他的蛋糕你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

他脸色微微扭曲,脸颊紧绷:「我没有凶你。我答应了可可,给他准备蛋糕,现在我该怎么交代呢!冰箱里的东西也不全是你的吧!」

我差点气笑了:「如果放在冰箱里我不能吃,你就把它放保险柜锁上!」

他态度软和下来,揽着我的肩膀:「乔乔,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朋友没爸爸了,刚来这里也没朋友,生日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可怜。你就不能心疼一下吗?你不是这么冷血的人。」

我不说话,气得胸脯一跳一跳。

贺裕凑过来亲我的脸颊,被我避开。

他抱住我的腰:「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就去试婚纱。到时候什么蜜月纪念日全部打包过,好不好?」

我沉默良久:「好。」

6

贺裕邀功似的给我展示,他预约好了试婚纱的时间。

我长舒一口气,积攒几天的闷气终于吐出。

孟琳的身份太敏感。

贺裕为她做的事情,总带上了一层阴影。

我不自觉地去揣测他的心思,可他总说没有。

我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太小气了。

贺裕明天就要出差了。

一想到他要离开半个月,我的心里就空空落落的。

晚上我们像两条互相取暖的蛇交缠着,无法分离。

他看向我的眼神格外痴迷,仿佛我是他心中最纯洁神圣的那抹月光。

我感受到久违的欢乐和沉迷,像醉酒般仰躺在他的怀里。

「我肚子有点痛。」

他想问什么,又被电话打断。

他脸色变得难看,不断安慰对方:「别怕,我马上就来。」

说话间,我的肚子越来越痛,身上冒出一阵一阵的冷汗。

我见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要出门,便问:「是孟琳吗?」

他整个人僵住:「可可吃鱼被刺卡着了,半天弄不出来。她很害怕,我送他们去急诊。」

我抱住肚子,痛得头晕眼花:「那我怎么办?我的肚子好痛。」

贺裕瞥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急着出门。

乔乔,你就是胃痛,哪有那么严重。自己吃点药喝点温水就好。孟琳急得都哭了。」

门打开,又被关上。

腹部的疼痛剧烈难耐。

五脏六腑像被人攥紧,然后用钩子拖出,痛得我流出生理性泪水。

7

我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急性阑尾炎。

医生建议尽快手术。

我躺在病床上,被疼痛折磨着,颤抖着手打给贺裕。

没有人接。

一遍又一遍。

他大概在急诊里忙上忙下,给孟琳的儿子看病吧。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仿佛生吞了全世界的黄连,苦楚在肚子里酝酿翻腾。

我盯着空白的墙,盯得眼睛发酸,眼泪顺着眼角留下。

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我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手术很顺利。

再次醒来,贺裕冷冰冰留下几个字:「我出差了。」

我看着已拨未接的 15 通电话,忽然忍不住笑了。

他甚至没有费心问我为什么打那么多电话。

在他心里,我肯定是打电话过去质问他的吧。

可能连肚子痛在他眼里都是小题大做,故意演戏吧。

他是没空接,还是故意不接,在我心里都不再重要了。

我看着令人目眩的白炽灯,在这一刻下定了分手的决心。

我和贺裕在一起五年了。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会和他步入婚姻殿堂。

自从孟琳出现后,一切都乱套了。

我曾无数次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是好心,想帮忙。

他爱的人是我。

可是现在,我无法相信这些了。

我的所有幻想被彻底打碎。

他的欲盖弥彰。

我的自欺欺人。

终于都可以停止了。

我找到人力:「之前说的外派机会,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去。」

8

外派通知下发得很快。

我立刻安排搬家公司帮忙打包行李。

我看着属于我的东西被一点点从家中剥离,像自己身体的血肉也一同被剥离。

我不想留下任何关于我的痕迹。

就如同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曾经我想接受外派两三年,回来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贺裕劝住了我。

他说我一个女孩在外地,他放心不下。

最重要的是,他不舍得我,不愿意和我分开。

那时候我和他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哪里经得起劝。

一颗心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他。

我在他身上倾注了五年青春中的所有爱意。

如今,一腔爱意付诸东流,我得到一身的伤痕。

我留下信息:「我们分手了,贺裕。」

贺裕一个电话过来:「乔乔,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冷漠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地通知你。」

「又因为孟琳?你有点容人之心可以吗?你怎么变得那么小气爱吃醋了?我都说了我和她没什么。」

我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疲惫:「你和她怎么样我都不关心了。贺裕,我们之间结束了。我的东西我都拿走了,就不碍你的眼了。」

「许乔,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说分手无非就是想我向你低头哄你吗?」

我淡淡道:「贺裕,我从来不拿分手开玩笑。我不是孟琳,喜欢把分手挂嘴边。我只要说出口,就是认真的。」

对面一下没了声音。

他和孟琳当初分开,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只是最后一次,孟琳没想到贺裕没去哄她。

她一怒之下嫁作他人。

我嗤笑一声,挂断电话,登上飞机。

9

报道后,我很快融入新部门。

等电梯时,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我主动朝他笑了笑。

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拘谨。

一群人挤进来电梯。

他被挤到我身旁,费力地撑着胳膊,尽量和我保持距离。

不知道是人太多透不过气,还是他穿得多。

男人的脸通红,连呼吸声都没了。

他整个人像入定般,留下英俊的侧脸。

睫毛轻颤,跟随时要飞走的蝴蝶一样。

电梯开了,呼啦啦一群人下去了。

我看他还在,问道:「你是不是 15 楼的?好像到了。」

他猛然惊醒:「不好意思!我刚刚想东西太入神了!」

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饭堂吃饭时,我远远和他的眼神碰上,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他走了两步,目光落到我身旁,又迟疑了一下。

他很快被其他人叫走了。

文婉凑过来:「你认识清哥?他前段时间调过来负责研发部门。我们有个项目的技术指导就是他!」

我是中途加入的,自然不清楚:「见过几面,不算认识。」

我听过他的名字,知道程清是公司供起来的技术大神。

实际上,我们没怎么打过交道。

恐怕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单纯觉得,等电梯时他是一道好风景。

如果他会笑,就更好了。

10

加班跟进许久的项目有了突破口。

部门老大大手一挥,安排聚餐让我

文婉大声提议,要求请上程清。

老大冷笑,说文婉没那么大本事请来程清。

「请来如何!」

「请来我包你一个月的咖啡!」

文婉火速抓起我的手举在半空中:「交给我们!」

我一脸莫名其妙。

她挽着我的手就直奔研发部。

「清哥,今晚我们部门聚餐你来吗?」

程清低头收拾厚厚的文件,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去」。

文婉哀叹一声:「清哥,你急着回家是有约会吗?」

程清转过头。

他看到我,脸上闪过慌乱:「我没有约会,我是单身,我有空。」

11

我坐在程清的身边。

我扭头和文婉说话的功夫,面前已经摆好了的碗筷。

以往贺裕见我用开水烫碗筷,会说我「事多」。

我还是坚持这个习惯:「反正也是我来做。」

外人看来,是贺裕在我们的关系中处处服软。

事实上,总是我一再退让底线。

我总觉得,两情相悦,需要相互磨合。

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何必计较那么多。

可我没想过,有一天会退无可退,堕入痛苦的深渊。

我的筷子刚举起来想夹菜,转盘就停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像艺术品般停留在玻璃上。

程清和老大在聊天,左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转盘上。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他看了过来,有点疑惑。

我看到他空着的碗,默默地往他碗里舀了一大勺鱼肉。

他微怔,嘴角慢慢翘起,如春风化雨,勾得人心魂动荡。

我莫名觉得心跳加速,耳朵发热。

心中暗叹:果真好风景。

12

吃完饭众人觉得不过瘾,继续下半场。

积累已久的压力被彻底释放出来,变成混乱无序的音乐。

我也被感染,跃跃欲试地接过话筒。

一首男女对唱跳了出来。

文婉抢走另一只话筒,塞到程清手中:「清哥来!这个他会!」

这首歌是讲男女甜蜜恋爱的,是我以前最喜欢的一首歌。

很多恋爱的小细节在我脑海中浮现,现在却觉得心酸。

我放下话筒,在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路,差点被绊倒。

酒精误人。

程清眼疾手快,扶住我。

我几乎是挂在他手臂上。

他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臂,体温烫得我有点发蒙。

我鬼使神差地捏了两下,不假思索:「手感挺好,健身吗?」

他垂眼看我,耳朵倏地红了:「喜欢吗?」

我脑子差点运转不过来,磕磕巴巴:「喜欢、健身的身体好。」

不知为何,他连脸都跟着红了。

文婉一下扑过来:「来!我们拍大合照!」

她努力举着手机,嘴里还不断指挥。

「清哥你笑一下!旁边是乔乔,美女在旁边你都笑不出来吗?」

「乔乔你离清哥那么远做什么,你要出画面了!」

13

我看了眼照片,很喜欢,愉快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饭桌上,王威忽然说:「贺裕,许乔怎么去 A 市了?这个是 A 市的网红店。」

他展示自己的朋友圈,里面最新的一条显示来自许乔。

贺裕夺过手机,看到了一张大合照。

男男女女挤成一团,但他还是一眼就捕捉到许乔。

照片里的许乔望向镜头,笑得开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充满生命力。

贺裕握紧手机,脸色慢慢沉下来。

还没有人知道他和许乔分手的事。

不对,他们没有分手。

许乔肯定是在闹别扭,她就是想吓唬吓唬我。

贺裕看了眼空荡荡的聊天界面。

时间停留在十天前。

这是许乔第一次这么「绝情」。

没有信息,没有电话。

跟人间蒸发一样。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大合照,翻来覆去地看。

忽然他注意到许乔旁边的男人,赶紧放大。

英俊的男人和许乔挨得很近,两人之间仿佛有种奇妙的气场。

许乔合照的时候都会刻意和别人拉开距离。

他心里一紧,隐隐有些不安。

贺裕咬咬牙,说不定她是故意的。

许乔怎么可能离开我?

从前他们也吵过闹过,只要他服软,一切都可以过去。

这一次,不能让她得逞,要不然以后动不动就「分手」。

跟当初的孟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