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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凌晨3点终于写完小说的最后一章，她甩了甩酸痛的肩膀，决定给自己一个奖励，明天去盲人按摩店办一张月卡。
连续半年，每天都是六千字，白天要做家务，只有等家里人所有人都睡后，她才能拿出手机在客厅里一字一字往外打。
现在这手疼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第二天，老公向她要钱：“沈灵，我的工资都还房贷了，爸的保健品还有妈的换季衣服都没有了，你给我点钱，我去买。”
沈灵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告诉老公她每月写网文能挣三千元钱，自那后，每当家里的日常开销，老公石磊就拿他还房贷说事，向她要家里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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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不愿意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尽管石磊当初说过，无论她上不上班，不要她一分钱，哪怕他现在食言，沈灵也不喜欢提旧账。
夫妻间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她懂。
默默给老公转了两千元钱，她说要去菜市场买菜，老公在后面嚷：“买两个猪蹄，我想吃。”
沈灵先到小区门口的盲人按摩店办了一张1200元的卡，60元一次，1000元也只有20次，沈灵想着，每个月按摩10次也差不多，日子还得省着点过。
到熟食店的时候看到猪蹄35一斤，两个猪蹄就花了将近一百元，又买了些鸡脖子，猪头肉，转眼间200元就没有了。
沈灵想，如果不是有一份网文的收入，现在她和石磊一定会鸡飞狗跳。
3
还记得三年前，她怀孕，孕反很强烈，提出不上班的时候，石磊拍着胸脯表示：“媳妇，你嫁给我不是来受罪的，是来享福的，我的工资卡全都给你，你放心回家养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是我老石家的功臣。”
沈灵相信了他的话，相信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孩子生下后，石磊每个月8000元的工资，划5000到他的账上由他还房贷，其余的3000元她精打细算买奶粉，给孩子买衣服。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过了六个月后又爱闹毛病，每个月3000元钱有时不够花，沈灵知道石磊的公司每个季度会有一次激励奖，向他要钱。
石磊眼一瞪：“什么，每个月8000元钱还不够你花，你怎么过日子的。”
沈灵便给他算账，人情往来多少钱，家里孩子的日常开销有多少，还说自己把以前存的钱都给花了。
听着听着石磊就烦了：“别和我说这些，反正我工资都交给你了，我没钱。”
后来沈灵知道了，石磊把激励奖全都送给了彩票站，所以他手里没钱。
日子一直捉襟见肘，沈灵从娘家借了两万元钱，度过了孩子有病的那个月后，开始琢磨在家里干点副业。
4
后来，在网上看到有姐妹说写小说赚钱，她也加入了这个大军。
每天不停地在写写写。
有的时候一边喂奶，另一手打字。
记得有一次，因为写文章，把孩子给摔了，石磊当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指责她，话说得还挺好听。
“要是谁都能靠写小说赚钱，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穷人，你呀，就安心在家里把孩子带好，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身体健康就是挣钱。”
沈灵在心里冷笑：我也他娘的想歇着，可是你给我这个资本了吗？“
只是孩子不能再摔着，她便改成夜晚写。
写得是神魂颠倒，不知日月为何物，那段时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都像鬼。
5
石磊的爸得了胃癌，他说买药还向沈灵要钱不方便，把工资卡要走了。
都是一家人，公公对她也不错，沈灵在写作上取得了一些小成绩，还拿出攒的五万元给了石磊，让他给公公好好治。
石磊这个时候不再说她了，而是说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努力又上进，他看着老婆就高兴。
可惜沈灵觉得现在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再也不像年轻时那般激动，她想自己是不是老了。
回到家里，沈灵到厨房去做饭。
中午，石磊回来看到桌上的猪蹄，笑嘻嘻地开玩笑：“老婆，有你真好，你放心，我喜新不厌旧，哪怕哪天有人看上我，我也不会抛弃你。”
沈灵啐了他一口，上桌吃饭。
6
吃完饭，石磊正要躺到沙发上刷手机，看到了那张按摩卡。
“沈灵，你疯了吧，不知道咱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居然花1200办张卡，按摩就是缓解一下劳累，什么也解决不了，按摩店都是骗子，你要是再这样，咱这日子没法过。”
沈灵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他买20元钱一盒的烟抽没事，开车几十公里和钓友一起去钓鱼，油钱不算计，与朋友吃饭三百，四百的饭局不算计，自己手难受，不和他念叨，拿自己挣来的钱办张按摩卡，他还说不值当。
沈灵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他越来越无感，因为他自私，他觉得对的就是对，从来不会考虑沈灵的感受，即使是说沈灵好，也是在沈灵出了钱的情况下。
石磊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可是沈灵就觉得这日子过得憋屈。
“离婚吧，不用你喜新不厌旧，我现在不喜欢你了，行吗？”
离婚证拿到手的时候，沈灵想，幸亏自己后来收入高了，再也没有和石磊说过，女人呀，有时候与男人动动心眼，并不是算计，而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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