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阳哥心腹九哥

阳哥手底下的头一号大管家,人称九哥,那可是阳哥身边最得用的心腹。

阳哥这人,行事跟杰哥、康哥比起来,那是截然不同。康哥自己做买卖,把大小事务都交给徐刚打理;杰哥也是亲自经营生意,手底下也有那么两三号管事的人。唯独阳哥,他本就不沾生意场的边,兜里也从来不缺钱。可眼瞅着这帮二代一个个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排场都不小,阳哥心里就犯了嘀咕:我差啥啊?论辈分,我还是你们的老祖宗呢!你们能干,我凭啥不能干?

可话虽这么说,阳哥既不懂做生意,也打心底里懒得操心这些琐事。得了,干脆找俩人替自己管着得了。这九哥,就是阳哥挑中的大心腹。这些年跟着阳哥,跑腿办事、打理生意,样样都办得妥帖,早就在阳哥跟前攒下了十足的信任。

这天,九哥的电话打到了代哥的手机上。代哥一瞅来电显示,半点不敢怠慢,当即接了起来:“九哥。”

“在哪呢?” 九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在深圳呢。”

“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说两句话。”

“行,你等一会儿。” 代哥转头就出了屋,找了个僻静处,这才开口,“什么指示,九哥?”

“商量点事儿。”

“还商量啥,你直接吩咐就完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九哥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我听说当年,你跟香港的张子强对上的时候,是自己揣着俩手雷进的那屋,有这事儿吗?”

“有这事儿啊。” 代哥坦然应道。

“就你自己去的?”

“啊。”

“挺有派啊。”

代哥听着不对劲,忍不住追问:“九哥,你打电话到底是问这事儿,还是有别的正事儿啊?”

“嗨,我这刚吃完饭,正开车往深圳赶呢,还有一个多小时到,路上闲着没事儿,就给你打个电话。我就问问,确认有这事儿就行。这么着,你在表行等着我,一个半小时后,我到你表行门口,你别走,咱俩见面细唠,真有事儿找你。”

“行,那你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代哥应下,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代哥心里犯了嘀咕,九哥愣是没说找他到底是干啥。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多小时眨眼就过了,江林出门办事去了,偌大的表行里就剩代哥一个人,在屋里踱来踱去。

忽然,门口停下一辆大宾利。代哥眼尖,赶紧迎了出去:“九哥!”

两人握了握手,九哥扫了眼表行,笑着问:“表行是不是装修了?”

“嗯,后来新装的。”

“我就说呢,我半年前过来过一回,这都好长时间没来了。买卖还行啊?”

“挺好的。”

“走,上我车。你吃饭没?”

“吃过了。”

“来来来,上我车,咱俩找个咖啡厅坐会儿,找你有正事儿。”

“走吧。”

代哥没带旁人,独自一人上了九哥的车。两人找了家咖啡厅,挑了个包厢坐下,各自点了杯咖啡。代哥忍不住先开口:“九哥,到底啥指示啊?整得这么神秘。”

“我这回来,是想找你帮我办件事儿。” 九哥也不卖关子了。

“你说。”

“我在江门捣鼓了个项目,这事阳哥还不知道。实话说,我挺想把这个项目拿下来的。这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我也摸不清底细,但这都无所谓。真要是到了最后,白道上的关系摆不平了,我再跟阳哥开口。现在能自己办,就别劳烦阳哥出面了。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最不乐意管生意上的这些杂事,这些年不都是我在负责嘛,挣钱也好,赔钱也罢,他一概不问,你还能不知道阳哥这人?”

“我知道我知道,他确实不乐意过问生意上的事儿。” 代哥连连点头。

“对。上个月我在那边,跟当地几个领导处得都挺好,项目的事儿也都谈得差不多了,地皮的事儿也基本敲定。可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愣头青。我找人打听了,是当地的,人都叫他华哥,具体叫啥名儿,我还真不清楚。听说这人厉害得很,在江门黑白两道通吃,说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我寻思着,让你跟我过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跟他谈谈,让他别掺和这地皮的事儿,这项目还是得我来干。现在他跳出来了,摆明了是要跟我争这块地。”

代哥皱了皱眉,问道:“他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啊?”

“我不能提。我不跟你说了嘛,阳哥从来不让我打着他的旗号出去做买卖,他最反感这个。”

“啊,那我明白了。意思就是我跟你过去,跟那边唠唠,是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没提前跟他唠唠?”

“唠了,他不给面子。”

“不给面子,那不就得打架了吗?是这意思不?”

九哥笑了笑:“我来之前为啥问你跟张子强那事儿?不就是因为你说有这事儿嘛。”

代哥一愣:“啊?”

“那你这么的,再给我整一遍呗。”

代哥彻底懵了:“我再给你整一遍?整一遍啥呀?”

“我就一直好奇,得多大的魄力、多大的胆识,才敢揣着两个手雷进屋跟人谈判啊?那跟同归于尽有啥区别?我之前一直觉得这事儿是假的,根本不可能。”

“不是,九哥,你啥意思啊?” 代哥越听越糊涂。

“你听我说,今天下午我打听着,晚上有七个地产界的老板聚餐,这华哥就在里头。他岁数不小,比我大个四五岁。我寻思着,今晚咱就去饭店堵他,然后你露一手。”

代哥连忙摆手:“用不着九哥,我带点兄弟过去,把他围在屋里,再跟他谈。他要是不答应,直接扇他嘴巴子,把五连子顶他脑门上,你看他怕不怕?”

“我不跟你说了嘛,第一,这华哥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好使,绝对不是善茬;最主要的是,我对你当年香港那事儿,一直有点怀疑,总觉得不可能有这么胆大的人。”

“你可别逗我了!我当时那么做是没办法!那张子强是一般人吗?我兄弟被他扣着,我没别的招了才那么干!这事儿跟那不一样,我带点人去就行。”

“怎么着?九哥说话不好使了?再说了,这华哥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得整点真能镇住场的手段才行。”

“我带兄弟去,一样能镇住场,你放心吧!九哥,你这是求我办事,还是玩我呢?”

“算九哥求你一回,行不行?我手下有的是打手,也不缺打架的兄弟。这不寻思着离你近,才找你帮忙的嘛。”

“不是九哥,我真跟你没法唠。我给你找兄弟,然后我亲自带队跟你去,行不行?”

“你要是愿意这么去,那也行;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用你了。我就是想挣点面子,那华哥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狂得很,张口闭口说自己在当地多好使。我当时就寻思,俏你娃的,我找个比你更牛逼的人来!”

代哥问:“今天晚上啊?”

“对,就今天晚上。”

代哥叹了口气:“你呀,也就你是我九哥!换第二个人,我能这么办事儿,我就是愣子!”

说着,代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耀东啊。”

“哎,哥!”

“你手里还有没有那香瓜?”

“有啊!哥,你要用啊?”

“你赶紧送到表行来,晚上我跟九哥出去办点事。”

“行,哥,你等我!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耀东应得干脆,挂了电话。

九哥抱了抱拳:“代弟,我啥也不说了!我主要就是想让那华哥知道,我九哥不是一般人。你看我不能提阳哥,那不就得在道上整点排面嘛,到那儿必须给他镇住!”

“行,等会儿吧,耀东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没多大一会儿,耀东就赶来了,把两个香瓜往桌上一放。代哥拿起一个,冲九哥扬了扬:“你瞅瞅,是这玩意儿不?”

“哎呀,代弟,这玩意儿好整不?” 九哥眼睛一亮。

“好整啥啊!揣兜里都硌得慌。咱几点走?”

“尽快吧,现在就出发奔江门,那边挺远的。”

“走!”

耀东在旁边瞅着,忍不住开口:“哥,哥!”

代哥转头看他:“嗯?”

“你要打架的话,我跟你去就完了呗!你带这玩意儿干啥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遇上那不要命的,人家就逼你拉线,你拉还是不拉?”

九哥一摆手,笑道:“没事儿,老弟,我跟你代哥都唠明白了,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是吧,代弟?”

“对,我都唠明白了。耀东,左帅那腿还没好利索,你给远刚打个电话,再叫上丁健,问问孟军他们几个好点没。要是好得差不多了,你在深圳组织点人,我们先过去,你们随后跟上,也奔江门来。”

“我估计这事儿……” 耀东还想说什么。

“没事儿,你赶紧去张罗人。” 代哥打断他,“我跟九哥先走。”

“行!”

说罢,代哥坐上九哥的车,直奔江门而去。耀东留在原地,立刻开始联系兄弟们。

当天晚上不到七点,两人就到了江门。这会儿,耀东他们也在往这边赶的路上,算下来,能来个五六十号人。

九哥转头看向代哥:“咱俩直接去饭店找他?”

“行,走吧。你跟那华哥提过我没?”

“提过了。”

“他说知不知道我?”

“他要是说不知道,我还能让你这么整吗?他知道你深圳加代的名号。”

“行,走吧。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到没到。”

九哥应了一声,又叮嘱道:“代弟,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我知道。”

九哥当即拨了个电话,那边一接通,就传来一个略带倨傲的声音:“喂。”

九哥笑着开口:“你好啊,我得管你叫声华哥吧,你比我大。”

“我没别的意思,咱俩是不是得见面聊聊?我已经到江门了,你在饭店等着我吧。”

华哥一听,顿时懵了,心里直犯嘀咕:他怎么知道我在酒店?嘴上却硬气道:“行,你过来吧,我在酒店等你。包厢你知道吧?”

“我知道,那你等着我。” 九哥撂下电话,转头冲代哥一笑,“代弟,好戏开场了。”

“我知道,走吧。”

九哥没跟华哥说代哥会来。司机把车停在酒店门前,两人下了车。代哥双手往兜里一插,低声道:“你走前面,我跟在你后边。”

两人迈步往里走,径直来到包厢门口。九哥抬手推开门,只见包厢里坐着七位地产老板,身边还围着助理、司机、秘书,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二十来人,男女都有。

九哥一进屋,那六个老板都不认识他,但来之前听华哥提过,说是有个上海来的老板要找他。华哥站起身,抬手招呼道:“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华哥目光落在代哥身上,挑眉问道:“后边这位是?”

“我兄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九哥淡笑道。

“认不认识?看着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兄弟,握个手呗,贵姓?” 华哥说着,就想伸手。

代哥压根没搭理他,反手从兜里掏出香瓜,同时 “咔哒” 一声,把门反锁了。

这一下,可把华哥惊得不轻,他瞪大了眼:“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代哥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九哥:“九哥。”

“哎。” 九哥应了一声。

“是他们吧?”

“对,老弟,你先别急,我跟他说两句。”

“没什么好说的。” 代哥语气冰冷。

他往前迈了一步,盯着华哥,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华哥?”

“对,是我。什么意思?” 华哥强装镇定。

“没啥意思。我不管你们今天晚上研究什么事,九哥把我叫来了,我也不跟你们掖着藏着。我告诉你我是谁 —— 深圳加代!”

华哥转头跟旁边六个老板对视一眼,那六人里,有两三个听过代哥的名号,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是正经做买卖的,跟道上的人没什么交集,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华哥定了定神,硬声道:“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跟九哥来,不为别的,就为把地皮的事谈明白。”

华哥脸色一沉:“谈不明白!我不管这九哥什么背景,有多大靠山、多硬的关系,我听说是上海来的,但那跟我没关系!本地的活儿,就得本地人来干,轮不到你们外地人插手!你加代在深圳有点名气,我知道,但不好意思,我平时不跟你们这些社会人打交道。你也别跟我唠什么江湖嗑,到了江门,就得守我的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嚣张:“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在江门黑白两道通吃!别总拿你们的名号说事,你们来江门之前,最好先打听打听我!”

代哥听完,冲九哥一摆手:“九哥,你过去,上那边坐着。”

“行。” 九哥点点头,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华哥还在盯着代哥,满脸疑惑。

代哥往前又走了几步,和华哥擦肩而过,走到桌子旁边。华哥转过身,皱眉问道:“老弟,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明说!”

“来来来,你过来。” 代哥冲他勾了勾手。

华哥本在门口的位置,闻言又走回了桌子旁。

代哥环视一圈包厢里的人,朗声道:“我没想把这事闹大,一块地皮而已。九哥也好,我也好,谁也不差这点钱,这项目可有可无。但九哥今天既然把我找来了,这项目咱就必须拿下来!不然,丢不起这个人!这是其一。其二,我不管你在江门是干什么的,你记住一句话 —— 咱俩要是都是道上的人,碰到一起,那就得是棍儿踩着棍儿!这是江湖的规矩!我没别的要求,今天这事儿,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听明白了吗?华哥!”

华哥被这番话气得发笑:“哎呀,你可真叫我开眼了!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兄弟,你敢让我打个电话不?”

那六个老板本就是跟着华哥混饭吃的,没什么能耐,此刻都吓得不敢出声。唯有华哥,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死盯着代哥。

代哥冷笑一声:“你打吧!你想清楚了,我敢就我们两个人进你这门,就不怕你耍花样!你尽管打!”

华哥咬了咬牙,掏出手机就开始摁号码,刚摁出个 “1”,就见代哥从兜里掏出两个香瓜,“啪” 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

华哥还没反应过来,依旧低头摁着号码,可包厢里其他六个老板和秘书们,瞬间炸开了锅,尖叫道:“哎呀妈呀!啥玩意儿啊?华哥!华哥!炸了!炸了!”

华哥猛地一转头,看清桌上的东西,手里的号码才摁到第三位,手指就僵住了,手机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代哥。

代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着打啊!你要是觉得我这玩意儿是假的,我往那墙角扔一个,咱听听响怎么样?炸到谁,我可不管!”

华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谁也别动!这事儿是冲我来的!兄弟,没必要吧!我知道你在深圳是混社会的,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为这么一块地皮,犯不着拼个你死我活吧?不就为点钱嘛!有啥不能聊的?再说了,我华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也想想,你就带这么两个玩意儿,今天要是把我撂在这屋里,你觉得你能走得出去吗?真要闹起来,我手下的兄弟一到,你们俩插翅难飞!你说呢?”

代哥淡淡应了一声:“行。”

华哥见状,连忙冲旁边的秘书喊道:“那个谁,把位置让出来!一点眼力见没有!兄弟,你坐下说,坐下聊!”

“不用聊!” 代哥语气斩钉截铁,“这地皮,谁干?”

华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了咬牙:“你干!都要拼命了,为这么个项目犯不着!我服了,兄弟!我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你这手段,是真硬!”

他转头冲秘书吼道:“那谁!把合同拿过来!我当着你面,把合同撕了!这是我跟衙门那边签的,我撕了,你们接手!行不行?”

“我看着。” 代哥冷冷吐出三个字。

“拿过来!” 华哥冲秘书喝道。

秘书一脸舍不得,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小声喊了句:“华哥……”

“拿过来!” 华哥瞪了他一眼。

秘书不敢再犟,连忙把合同递了过去。

另一边,九哥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心里头是彻底服了。一是佩服代哥的胆识魄力,二是打心眼里觉得,代弟这小子,真招人稀罕!怪不得他在深圳那么好使,怪不得阳哥、勇哥都那么待见他!当年他单枪匹马面对张子强、叶继欢那帮人,肯定也是这般气势!

华哥把合同递给代哥,让他过了目。桌上的两个香瓜还在,代哥扫了一眼合同,点头道:“撕了吧。”

华哥二话不说,抓起合同,“刺啦刺啦” 几下,就撕了个粉碎。

代哥转头冲九哥道:“九哥,这两天你准备准备,接手就行。”

“早准备好啦!我家里的施工队、工人还有设备,今天半夜就到江门!代弟,剩下的事,你帮我跟他聊明白。” 九哥笑着应道。

代哥转回身,看着华哥,缓缓开口:“华哥,咱的事儿,得讲清楚。”

“你说,兄弟,我听着。” 华哥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嚣张。

“你说不想跟咱结仇,咱也不想跟你结仇。今天我之所以拿这两个玩意儿来,不是为了吓唬谁。你得明白,我要是带着兄弟过来,咱俩难免就得拼个生死 —— 要么我把你兄弟销户,要么你把我兄弟撂倒,咱俩也得挂彩,弄不好还得没一个。我觉得那样没必要。我把这两个玩意儿放这儿,行与不行,总得有个说法。行,这玩意儿就不响;不行,这玩意儿响了,也不用麻烦兄弟们,咱俩就没一个!你看,这不挺简单的吗?”

“兄弟,你唠嗑,属实在理!” 华哥连忙点头。

“好。那我第二句话是,既然咱达成了协议,不管是口头的还是啥的,这地皮你交给我们,我们接手。你别找后账!我加代今天能把这两个玩意儿拿来,放在这儿跟你谈,你就得明白,我不想把事儿闹大。你要是敢找后账,那咱俩就只能鱼死网破!我话就说到这,你明白吧?”

“明白!兄弟,你想多了!绝对不可能有那一步!你就放心大胆在江门干!你看着,指定没人敢找你后账!” 华哥拍着胸脯保证。

“那行,谢谢你了,华哥。” 代哥说着,把桌上的两个香瓜揣回兜里,“我就拿着这玩意儿走了。”

“行!九哥,你也请!” 华哥连忙侧身让开道。

九哥站起身,冲代哥笑道:“代弟,咱走呗?”

“走。”

代哥把两个香瓜揣进上衣兜,冲九哥道:“九哥,你先走。”

“行。” 九哥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锁,大步走了出去。

代哥闻声应下,目光扫过眼前空旷的工地,沉声道:“没错,就七八十人。你盯紧点,他只要没挪窝,今晚这事儿就不算黄。”

电话那头的小弟连忙应承:“华哥你放心,我眼睛都不带眨的,他但凡动一步,我立马给你报信!”

华哥 “嗯” 了一声,掐断电话,转头看向身旁的大勇。屋里黑压压站了二十多个精壮汉子,人人手里攥着家伙,砍刀泛着冷光,猎枪斜挎在肩上,雷管也分装在布包里,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华哥,人都齐了,啥时候动手?兄弟们早就憋不住了!”

华哥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西装褶皱,眼神阴鸷得像淬了毒:“急什么?等后半夜,三点,天最黑的时候。那时候人困马乏,加代就算有防备,也架不住咱人多势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了,进去之后,别跟他们废话。见设备就砸,见人就砍,尤其是加代和那个九哥,能弄死就别留活口!我要让他们知道,在江门这块地上,敢跟我华哥抢食,是什么下场!”

“明白!” 大勇一挥手,屋里的汉子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窗户嗡嗡响。

华哥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烧得他喉咙发疼,可他心里的火气,却烧得更旺 —— 他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被人拿两个手雷逼得撕合同,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江门立足?

不行,这口气必须出!就算鱼死网破,他也得让加代和九哥付出代价!

另一边,工地上。

夜色渐深,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代哥背着手,站在工地的大门口,身后跟着耀东、剑波等人,一个个面色凝重,手里都握着家伙。

耀东凑过来,低声道:“哥,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可咱这七八十人,真能扛住华哥的人吗?他在本地经营这么多年,手底下的人肯定不少。”

代哥没回头,目光落在远处的路灯上,沉声道:“扛不住也得扛。九哥把这事儿托付给我,我就不能让他的项目泡汤,更不能让咱兄弟吃亏。”

他顿了顿,又道:“放心,援军在路上了。军子和二红从广西赶过来,徐老五的人从汕尾调过来,沙刚他们也在往广州飞。最迟后半夜,大伙儿就能到齐。”

剑波在一旁接话:“哥,要不咱主动出击?先去端了华哥的老窝,省得他半夜来偷袭。”

代哥摇了摇头:“不行。咱现在人少,主动出击太冒险。守着工地,以逸待劳,等援军到了,再跟他硬碰硬。”

正说着,代哥的手机响了,是聂磊打来的。

“喂,代哥,我到广州了,刚下飞机,现在正往江门赶呢!满林跟我一块儿来的,带了二十多个兄弟,都是能打的!” 聂磊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兴奋,像是巴不得马上开打。

代哥心里一暖,笑道:“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代哥转头冲耀东他们笑了笑:“听见了吧?援军到了,底气也足了。今晚这仗,咱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让华哥知道,咱深圳的兄弟,不是好惹的!”

耀东和剑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底气。是啊,代哥的兄弟遍布各地,只要他一声招呼,大伙儿立马就到。就凭华哥这点人,想跟代哥斗,还差得远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越来越深。

工地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兄弟们偶尔的低语声。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等着华哥的人来。

后半夜两点多,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耀东猛地站直身子,低喝一声:“来了!”

代哥也握紧了手里的家伙,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马路上,亮起了一片车灯,少说也有二三十辆车,正朝着工地的方向疾驰而来。

“兄弟们,抄家伙!” 代哥一声令下,身后的七八十号人立刻举起了手里的砍刀和钢管,眼神里满是杀气。

车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工地门口。车门 “哐当哐当” 地打开,一群手持家伙的汉子从车上跳下来,为首的正是大勇。

大勇手里拎着一把猎枪,指着工地上的人,扯着嗓子喊道:“加代!给老子滚出来!今天我要让你知道,在江门,谁才是老大!”

代哥冷笑一声,迈步走出人群,站在最前面,朗声道:“大勇是吧?华哥不敢来,派你这个跑腿的过来送死?”

大勇被噎了一下,随即怒道:“少废话!今天这工地,还有你加代的命,都得留下!兄弟们,给我冲!”

话音未落,身后的汉子们就嗷嗷叫着,朝着工地冲了过来。

“兄弟们,跟他们干!” 代哥一声怒吼,率先冲了上去。

耀东和剑波紧随其后,七八十号人如同猛虎下山,迎着冲过来的汉子们就杀了过去。

一时间,工地上喊杀声震天,砍刀和钢管碰撞的声音、惨叫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代哥身手矫健,手里的钢管舞得虎虎生风,但凡靠近他的人,都被他一棍子撂倒在地。耀东也不含糊,一把砍刀砍得又快又狠,身上溅满了血点子,却丝毫没有退缩。

可华哥的人实在太多了,足足有二三百号,而且个个手里都有家伙,猎枪时不时还会响上一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险象环生。

渐渐地,代哥这边的人开始落了下风,被逼得连连后退。

耀东胳膊上挨了一刀,鲜血直流,他咬着牙,吼道:“哥,这样下去不行!咱人太少了!”

代哥也急了,援军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声,而且比刚才的还要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马路上,又亮起了一片车灯,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四五十辆车!

为首的一辆车上,跳下来两个人,正是军子和二红。

军子手里拎着一把五连发,朝着这边大喊:“代哥!我们来了!”

紧接着,徐老五的人也到了,沙刚和二勇带着人也冲了过来。聂磊和李满林更是一马当先,手里的家伙舞得呼呼作响,直接冲进了人群里。

援军一到,局势瞬间逆转!

代哥这边的人一下子多了两百多号,而且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狠角色。华哥的人本来就被打得有点懵,这下更是慌了神,被冲得七零八落。

大勇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想跑,却被聂磊一把揪住了后领子,一脚踹倒在地。

聂磊踩着他的后背,骂道:“想跑?晚了!”

大勇疼得嗷嗷叫,手里的猎枪也掉在了地上。

代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回去告诉华哥,这项目,我们要定了。他要是识相,就乖乖滚远点,别再惹事。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大勇吓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转告华哥!”

代哥冲聂磊使了个眼色,聂磊松开了脚。大勇连滚带爬地跑了,剩下的人一看老大跑了,也纷纷扔下家伙,四散逃窜。

一场混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工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家伙和血迹。兄弟们有的坐在地上喘气,有的在包扎伤口,脸上却都带着笑意。

聂磊走过来,拍了拍代哥的肩膀,笑道:“代哥,过瘾!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了!”

代哥笑了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兄弟们都没事,项目也保住了。

他抬头看向天边,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就在这胶着的当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车灯刺破夜色,直直地往工地这边冲。

是援军到了!

满林最先跳下车,手里的五连发一甩,扯开嗓子喊:“代哥!我们来了!”

话音未落,聂磊带着人也冲了过来,侯毅、冷三的兄弟们紧随其后,徐老五从汕尾调的人也嗷嗷叫着往前冲。原本守在周边宾馆的五六十号人,瞬间汇成一股洪流,冲进了混战的人群里。

局势瞬间反转!

华哥那边的人本来就被代哥这七十来号人打得有点懵,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生力军,顿时慌了神。尤其是大勇那帮人,刚才还仗着人多耀武扬威,此刻被前后夹击,直接乱了阵脚。

代哥见状,眼睛一亮,振臂一呼:“兄弟们,给我冲!今天就让他们知道,江门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身后的兄弟们齐声应和,喊杀声震天动地。

丁健本来还护着受伤的耀东,见援军到了,顿时来了劲,一把将耀东推到身后:“你歇着!看我的!” 说着,拎着家伙就冲进人群,专挑人多的地方扎,那股狠劲,看得对面的人直往后缩。

铁驴更是个猛人,手里的家伙舞得虎虎生风,但凡靠近他的,不是被撂倒就是被吓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马三刚才还有点发懵,这会儿也来了精神,跟在铁驴身后,见缝插针地补刀,嘴里还骂骂咧咧:“让你们跟代哥作对!找死!”

二红屁股挨了一枪,疼得龇牙咧嘴,却愣是没退一步,咬着牙拖着伤腿往前冲,嘴里喊着:“代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今天不死也得扒他们一层皮!”

华哥的亲弟弟本来带着人堵后门,结果被聂磊带人一通猛冲,直接被打散了。他自己也慌了神,扭头就想跑,却被聂磊一把揪住了后脖领子,反手一棍子抡在背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当场就瘫在了地上。

再看大勇,后背挨了耀东三枪,本来就疼得钻心,这会儿见大势已去,更是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跑,却被满林一脚踩住了后背。

满林蹲下身,拍了拍大勇的脸,冷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大勇疼得直抽抽,嘴里嘟囔着:“别打了…… 别打了…… 我错了……”

满林根本不理他,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大勇嘴角直流血。

另一边,华哥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抱头鼠窜,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代哥竟然藏了这么多后手!他以为代哥身边就剩六七十号人,以为这是个稳赢的局,可到头来,输得一败涂地的是他自己!

司机在旁边急声道:“华哥!快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华哥回过神,浑身都在发抖,咬着牙低吼:“走!快走!”

司机不敢耽搁,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了出去,差点撞到旁边的人。

代哥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那辆想跑的车,当即喊道:“拦住他!别让华哥跑了!”

聂磊听见了,刚想追,却被几个倒地的人绊了一下,等他挣脱开,那辆车已经冲出了工地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聂磊气得直跺脚:“妈的!让他跑了!”

代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跑了就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这一跑,江门这块地,以后没人敢跟咱抢了。”

聂磊喘着粗气,点点头:“代哥说得对!今天这仗,打得痛快!”

此时,工地上的混战已经渐渐平息。华哥的人要么被打倒在地,要么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满地狼藉,还有兄弟们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代哥环顾四周,看着受伤的兄弟们,心里一阵发酸。耀东半边脸都是血,正被人扶着坐下;二红捂着屁股,疼得直咧嘴;还有不少兄弟挂了彩,却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

代哥走上前,声音有些沙哑:“兄弟们,辛苦你们了。”

耀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哥,不辛苦!能跟你打仗,值了!”

满林也凑过来:“代哥,这华哥跑了,以后咋办?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揪出来?”

代哥摇了摇头:“不用。他现在就是丧家之犬,不敢再露面了。等天亮了,九哥的施工队就能安心开工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耀东脸色一变:“哥,警察来了!”

代哥却很镇定:“别怕。九哥那边会处理。咱把兄弟们扶上车,先去医院。”

话音刚落,九哥就带着人匆匆赶来了。他一看到工地上的景象,再看看受伤的兄弟们,眼眶都红了:“代弟!辛苦你了!兄弟们受苦了!”

他转头冲身后的人吼道:“快!把车开过来!送兄弟们去医院!所有费用,我全包了!”

代哥拍了拍九哥的肩膀:“九哥,项目保住了。”

九哥紧紧握着代哥的手,哽咽道:“代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九哥的命,就是你的命!”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了夜色,洒在这片狼藉却又充满希望的工地上。

兄弟们互相搀扶着上了车,警笛声越来越近,可代哥的心里,却无比踏实。

“开刃了,纯手工锻的,吹毛可断,我平时都供起来的,你借这个干啥?” 韩子一脸纳闷,拉着马四往屋里走。

马四没多说,只沉声道:“办点事,用完就还你。”

韩子也没多问,转身进了里屋,从一个木盒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把唐刀,刀鞘是黑檀木的,镶着几颗不起眼的铜钉,看着朴实,却透着股寒气。他把刀递给马四:“你可得小心点,这玩意儿快得很,别伤着自己。”

马四接过刀,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心里有数。”

又跟韩子扯了两句家常,马四揣着刀就往饭店赶。到地方的时候,正好七点五十,他没急着进包厢,就在大堂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眼睛盯着楼梯口。

八点整,包厢的门开了,曲哥率先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冲着外面招招手:“阳哥,这边!”

阳哥穿着一身休闲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步子不快,却自带一股气场。曲哥赶紧迎上去,满脸堆笑:“阳哥,可算把你盼来了,快里边请!”

华哥跟在曲哥身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那三个动手打九哥的小子,更是缩着脖子,跟在最后面,脸都白了。

马四眯着眼睛瞅着,等阳哥进了包厢,门关上的瞬间,他才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握着怀里的刀,不紧不慢地往楼梯口走。

包厢里,曲哥正忙着给阳哥倒酒:“阳哥,这事儿是我那老弟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华子,赶紧给阳哥赔个罪!”

华哥连忙端起酒杯,腰弯得像个虾米:“阳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动九哥的人,您罚我,怎么罚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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