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来源:《隋书》《北史》《资治通鉴》等相关史料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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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四年三月十一日深夜,江都城笼罩在一片死寂中。
春风带着湿气从长江吹来,宫殿里的灯火在风中摇摆不定。
五十岁的隋炀帝杨广坐在温室里,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酒。
外面传来骁果军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宇文化及的叛乱开始了。
杨广环顾四周,宫中空荡荡的。
那些平时围在身边的大臣们早就不知去向,就连最亲近的侍卫也变了心。
此刻的他,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想起父亲杨坚在世时,杨氏一族何等兴盛。
父亲有四个亲弟弟:二弟蔡景王杨整、三弟滕穆王杨瓒、四弟道宣王杨嵩、五弟卫昭王杨爽。
那时候的杨家,在北周和隋朝初期都是显赫的大族,兄弟齐心,势力庞大。
可现在,当杨广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这些叔叔们都已经不在人世。
整个偌大的杨氏家族,竟然没有一个有实力的宗亲能站出来护卫皇帝。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杨广放下酒杯,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童年时听过的那些关于叔叔们的传说,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辉煌和最终的结局。
杨广明白,今夜之后,杨氏一族的政治生命也将彻底终结。
【一】杨氏家族的辉煌起源
要说清楚杨氏兄弟的故事,得先从他们的父亲杨忠说起。
杨忠这个人在中国历史上算不上顶级名将,但绝对是个传奇人物。
杨忠的祖上据说是弘农杨氏,也就是东汉太尉杨震的后代。
不过到了南北朝时期,这个家族已经没落了。
杨忠年轻时跟着宇文泰在关中起兵,从一个小兵一路拼杀到大将军。
北魏分裂后,杨忠跟对了人。宇文泰建立西魏政权,杨忠成了开国功臣之一。
西魏恭帝时期,杨忠因功被封为随国公。这个"随"字后来被杨坚改成了"隋",成了隋朝的国号。
杨忠不仅能打仗,还特别能生儿子。
他一共娶了好几个妻妾,生了五个儿子。
正妻吕氏生了老大杨坚、老二杨整、老三杨瓒,侧室生了老四杨嵩和老五杨爽。
在那个时代,一个男人有五个儿子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特别是这五个儿子个个都很出色,在当时被人称为"杨氏五虎"。
老大杨坚从小就显得与众不同。
史书说他"龙颜,额上有五柱入顶",就是说长相很特别,额头上有五道骨头突起。
这种长相在当时被认为是帝王之相。
老二杨整性格比较稳重,从小就表现得很谨慎。
他不像其他兄弟那样爱出风头,但做事很有条理,深得父亲信任。
老三杨瓒长得最帅,而且很聪明,喜欢读书。
在当时的贵公子中,杨瓒算是文武双全的典型。更重要的是,他后来娶了北周武帝的妹妹顺阳公主,成了皇室女婿。
老四杨嵩年纪最小,但很聪明。
可惜他命不好,很早就死了。如果他能活到隋朝建立,肯定也会有一番作为。
老五杨爽虽然是庶出,但从小就很得宠。
他六岁时父亲去世,被大嫂独孤伽罗收养。
独孤伽罗是什么人?她是八柱国之一独孤信的女儿,后来成了隋文帝的皇后。
有这样的嫂子照顾,杨爽的前途自然不愁。
天和三年,也就是公元568年,杨忠去世。
这个时候,北周政权还算稳定,杨家兄弟的地位也还不错。杨坚继承了父亲的隋国公爵位,其他兄弟也都有封赏。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团结和睦的家族,很快就会陷入血腥的内斗中。
权力这东西就是这样,它能让最亲密的人变成仇敌,也能让最坚固的联盟瞬间瓦解。
当时的北周朝廷政治斗争也很激烈。
周武帝宇文邕是个很有能力的皇帝,他统一北方,灭掉了北齐,看起来前途光明。可是他早死了,继位的周宣帝宇文赟是个昏君。
周宣帝在位只有一年就死了,留下了一个八岁的小皇帝周静帝。
这个时候,朝政大权落到了外戚手中。而杨坚的女儿恰好是周宣帝的皇后,也就是小皇帝的母亲。
这种情况给杨坚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作为小皇帝的外祖父,杨坚理所当然地成了摄政大臣。
从大象二年到大定元年,短短两年时间,杨坚完成了从外戚到皇帝的华丽转身。
581年2月14日,杨坚正式接受周静帝的"禅让",建立隋朝,定都大兴城。
这个时候,杨家兄弟的好日子真正开始了。
杨坚登基后,立刻册封几个弟弟为王。
杨整封蔡王,杨瓒封滕王,杨爽封卫王。杨嵩早死,被追封为道王。兄弟五人都是王爷,这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
当时的大兴城里,走在街上随便碰到一个杨姓的人,说不定就是王爷或者王爷的儿子。
杨家的势力遍布朝野,从中央到地方都有人。看起来,杨氏一族的辉煌时代才刚刚开始。
可是没有人想到,这种辉煌的背后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当一个家族的权力过于集中的时候,内部的矛盾也会被放大。而在皇权政治的环境下,这种矛盾往往是致命的。
【二】最受宠爱的五弟杨爽之死
在杨坚的几个弟弟中,杨爽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个。
这不仅因为他从小被独孤皇后抚养,更因为他确实有过人的才能。
杨爽生于北周保定三年,也就是563年。
当时杨忠还活着,正在为宇文泰卖命打天下。杨爽从小就表现得很聪明,而且长得也不错,在几个兄弟中很得父亲喜欢。
天和三年,6岁的杨爽失去了父亲。
按照当时的习俗,庶出的儿子地位比较低,很可能会被边缘化。可是杨爽运气好,被大嫂独孤伽罗收养了。
独孤伽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她出身八柱国独孤信家族,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
更重要的是,她很有政治头脑,知道怎样在复杂的宫廷斗争中生存。
独孤伽罗收养杨爽,可能有多重考虑。
一方面,她确实喜欢这个聪明的小叔子。
另一方面,她也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加强自己在杨家的地位。无论如何,这个决定改变了杨爽的命运。
在独孤伽罗的精心培养下,杨爽很快就显露出了不凡的才能。
他不仅读书读得好,而且对军事也很有兴趣。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怎样讨人喜欢,在朝中的人缘很好。
大象二年,17岁的杨爽担任内史上士。
这个职务在北周政治体系中地位不算太高,但对一个17岁的年轻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更重要的是,这个职务让杨爽有机会接触朝廷机密,为他以后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杨坚掌握北周政权后,立刻重用这个得力的弟弟。
杨爽被任命为大将军、秦州总管。
可是还没等他到任,又被改任为蒲州刺史,进位柱国。这种频繁的职务调整说明杨坚对这个弟弟很重视,想给他最好的发展平台。
开皇元年隋朝建立后,杨爽的地位更是一步登天。
2月22日,他被任命为雍州牧。2月26日,册封为卫王。短短几天时间,杨爽就从普通王子变成了手握实权的亲王。
雍州是什么地方?那是隋朝的京畿重地,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地区。
让杨爽担任雍州牧,说明杨坚对他的信任达到了极点。
可是权力越大,风险也越大。
杨爽虽然年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担任雍州牧期间,他表现得非常小心,尽量不给任何人抓把柄的机会。
开皇二年,突厥人大举南侵,给隋朝造成了很大压力。
杨坚决定任命杨爽为行军元帅,率领七万大军北征。这是对杨爽能力的重大考验,也是他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这次出征虽然没有遇到敌人,但杨爽的组织能力得到了认可。
更重要的是,他在军中建立了威望。士兵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王爷不仅出身高贵,而且确实有真本事。
开皇三年的北征是杨爽军事生涯的高峰。
这一年春天,突厥沙钵略可汗联合其他部落,聚集了数十万大军南下。这是隋朝建国后面临的最大军事威胁。
杨坚这次下了决心要给突厥人一个教训。
他任命杨爽为行军元帅,统率八路大军分道北征。
参与这次战役的还有河间王杨弘、豆卢勣、窦荣定、高颎、虞庆则等名将。这个阵容在当时可以说是隋朝的全明星队。
杨爽率领主力军出朔州道,这是最危险也最重要的一路。
行军到白道的时候,隋军突然遇到了突厥沙钵略可汗的主力。这种遭遇战最考验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杨爽手下的将军李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突厥人一向骄傲,认为隋军不敢深入草原。
现在正是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如果立即发动奇袭,一定能够取得大胜。
这个建议很有道理,但风险也很大。
如果失败了,不仅这五千精兵会全军覆没,整个战役的主动权也会丧失。
杨爽考虑再三,决定采纳这个建议。
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
隋军精骑突然杀出,突厥人完全没有准备。沙钵略可汗在混战中身受重伤,丢下金甲逃跑。突厥大军四散奔逃,丢下了无数牛马羊群。
更惨的是,突厥军队断了粮草,只能磨骨为食。
加上军中爆发疫病,死伤惨重。
这一仗彻底打垮了突厥人的嚣张气焰,为隋朝北方边境赢得了多年的安宁。
杨坚听到捷报后大喜,赏赐杨爽梁安县食邑一千户。
同年6月,还册封杨爽的儿子杨集为遂安郡王。这种恩宠可以说是无以复加了。
开皇四年8月,杨爽入朝觐见。
这次觐见很特别,因为杨坚不仅是要听取军事汇报,更是要考察这个弟弟的政治立场。
经过几年的观察,杨坚对杨爽的能力很满意,但对他的忠诚度还是有些担心。
开皇六年,突厥人再次入侵,规模比以前更大。
杨坚再次任命杨爽为行军元帅,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塞。
可这次突厥人学聪明了,听说杨爽来了,立刻退兵,根本不敢正面交锋。
连续几次大胜让杨爽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顶点。
士兵们都说,只要卫王在,突厥人就不敢南下。这种声誉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王爷来说,确实是了不起的成就。
可是荣耀的背后,危险也在悄悄逼近。
杨坚开始担心这个弟弟的威望太高,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在皇权政治的逻辑下,任何人的威望都不能超过皇帝,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行。
开皇七年,杨爽被召回长安,担任纳言职务。
从表面上看,这是升迁,因为纳言在隋朝政治体系中地位很高。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实是在削弱杨爽的军权。
就在这个敏感时期,杨爽突然生病了。
病来得很突然,而且症状很奇怪。杨坚派巫师薛荣宗去探视,薛荣宗声称看到了众鬼作祟。
这种说法在当时是很常见的,因为人们相信鬼神的存在。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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