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东京的一个私人局上,一位中国学者盯着桌上的纸,手抖得拿不住茶杯。

那是一张残缺的拓片,上面模模糊糊刻着“波斯国大酋长”几个字。

直到这一刻,在场的几个行家才猛然反应过来——《旧唐书》里那个语焉不详的影子,那个传说中拥有上古“神之血统”的波斯王子,竟然真的在大唐潜伏了整整半个世纪。

谁能想到,这个死在洛阳的九十五岁老头,这辈子最大的功绩不是复国,而是成了武则天上位最关键的“金主”?

这一把,他把身家性命和祖宗基业,全都梭哈给了大唐

这事儿得从头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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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叫阿罗憾(Aluo Han)的主,可不是一般的难民。

在那个年代的西亚,他的家族被认为是“阿努纳奇”神族在人间的代练,血管里流的是神血。

可惜,神血挡不住阿拉伯人的弯刀。

公元七世纪,波斯萨珊王朝崩盘,末代皇帝逃难的时候,居然被一个贪财的磨坊主给捅死了。

皇室一下炸了窝。

一部分人觉着这地界待不下去了,得跑。

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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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东方那个传说中强得离谱的大唐。

阿罗憾带着一帮残兵败将,硬是穿过沙漠跑到了长安。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时候去大唐哭穷卖惨是没用的,大唐皇帝不缺叫花子,缺的是一条能看住西域大门的狗。

刚到长安那会儿,阿罗憾混得风生水起。

唐高宗一看,这人有皇室血统,在西域还有号召力,正好用来恶心一下阿拉伯帝国。

于是,公元661年,大唐大笔一挥,在现在的阿富汗那一片搞了个“波斯都护府”,封阿罗憾做头儿。

阿罗憾那叫一个激动,带着大唐的委任状就杀回去了。

那几年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大唐离得太远,阿拉伯人离得太近。

这所谓的“都护府”,说白了就是个空壳公司。

没撑两年,地盘又丢了,他只能灰溜溜地再次跑回长安。

这次回来,世道变了。

那是武则天准备登基的前夜。

朝廷里乱成一锅粥,这老太太想当皇帝,急需搞点大工程来证明自己是“天命所归”。

她想在洛阳修个三十米高的“天枢”,也就是个超级大的纪念碑,上面要盘龙,下面要用铜铁浇筑。

工程是个好工程,就是费钱。

户部那帮人天天哭穷,谁也不敢批这条子。

这时候,阿罗憾嗅到了机会。

这老头虽然头发白了,但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他主动找到武则天,意思很简单:这钱,我出了。

当然,他哪有那么多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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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了一手绝的——利用自己波斯王子的身份,在大唐的胡商圈子里搞“众筹”。

他跟那些西域富商说:只要这天枢立起来,女皇一高兴,大唐的军队就会帮咱们打回老家去。

所谓的祥瑞,其实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面子工程。

那几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像个疯狂的推销员一样,穿梭在洛阳和长安的富人区。

几百万贯的资金,硬是被他给凑齐了。

天枢落成那天,阿罗憾作为“万国领袖”,带着几百个西域酋长跪在武则天脚下高呼万岁。

武则天看着那一根金光闪闪的大柱子,心里那个美啊,当场就封了他个右屯卫将军,甚至让他管皇家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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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官职,相当于现在的中央警卫局高管,绝对的核心圈子。

可是,阿罗憾图的不是这个。

他在等,等女皇兑现承诺,发兵西域。

结果呢?

他被“套牢”了。

武则天是个极其精明的政治家。

钱她收了,人她用了,祥瑞她也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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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要发兵去打那个远在天边的波斯?

她才不干这赔本买卖。

再加上后来吐蕃崛起,河西走廊都被切断了,大唐自顾不暇,哪有空管你复国的事。

阿罗憾就这么在洛阳耗着。

从贞观耗到永淳,从天授耗到神龙。

他看着武则天登基,看着她退位,看着李家子孙又杀回来。

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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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元710年,唐中宗复位后,看着这老头实在可怜,又或者是想起了西域那点利益,居然真的动了心思,想派阿罗憾的侄子泥涅师带兵回去试试。

那年阿罗憾已经九十多岁了,路都走不动了。

听到这消息,老泪纵横,觉得这辈子的忍辱负重终于值了。

他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家底都拿出来给侄子置办行头。

谁承想,老天爷给他开了个最大的玩笑。

就在大军出发前夕,侄子泥涅师突然暴病死了。

这一下,彻底击垮了这个硬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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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的火种,灭了。

那一年,九十五岁的阿罗憾在洛阳的豪宅里咽了气。

他死的时候,身穿大唐的将军服,身边放着的却是波斯的旧物。

朝廷给了他极高的待遇,把他埋在洛阳建春门外,那是只有顶级贵族才能去得风水宝地。

但这些漂亮话有什么用呢?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波斯高原,他终究是一眼也没再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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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枢被毁了,唐朝也没了,他的墓碑被埋进了黄土。

世人只记得大唐盛世万国来朝,却忘了有个波斯王子,为了一个回不去的故乡,给大唐做了几十年的“提款机”。

如果不是1994年那个日本学者发现了拓片,这老头的故事,恐怕就真的烂在泥里了。

他做了一辈子的唐朝将军,到死都在做着波斯皇帝的梦。

这就是历史最吊诡的地方。

阿罗憾以为自己在利用大唐,其实他早就成了大唐盛世的一块拼图。

那个神话里的“阿努纳奇”后裔,最终没有回到天上,而是化作了洛阳城外的一捧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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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10年,洛阳建春门外,新坟一座。

墓碑朝西,那是他家的方向。

参考资料:

《阿罗憾墓志》,1994年日本出土拓片。

林梅村,《丝绸之路考古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