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九九七年的初秋,关外长春的风里裹着几分燥意,二道区的街面上车水马龙,高楼起了半截,工地的喧嚣混着市井的烟火,把这座北方重镇烘得热气腾腾。而远在四九城的臧天朔,正凭着《朋友》《心的祈祷》红遍大江南北,嗓眼里裹着江湖气,骨子里藏着仗义,圈内圈外,没人不喊一声朔爷。

这年八月底,暑气未消,臧天朔刚忙完一场商演,搁北京的四合院里歇着,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龙井,手边还放着半瓶没喝完的茅台。电话铃突兀地响了,铃声糙,透着一股子东北的爽朗劲儿,一接起来,那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嗓门。

“天朔啊,我是长春建业!你建业老哥!”

臧天朔一听,立马笑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语气热络:“建业老哥,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是长春的生意又红火了?”

马建业,长春中建实业的老板,跟臧天朔相交多年,算不上刎颈之交,却也是实打实的交心兄弟。他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嗓门震得听筒嗡嗡响:“兄弟,你可别提了,老哥我在二道区盘了块地,搞了个楼盘,大后天开业庆典,区里的头头脑脑都得来撑场面。你现在名气大得很,长春大街小巷全是你那首《朋友》,老哥求你个事儿,挤一天时间过来,给老哥撑撑门面,咋样?”

臧天朔眉头稍皱,他手里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往后半个月都没闲着,可架不住马建业这声老哥喊得实在,又透着几分恳切。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老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最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但你开口了,我咋也得挤出一天功夫。我后天晚上到长春,唱完歌,要么当天下午回北京,实在走不了,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准走,成不?”

马建业在那头乐得不行,连声应着:“成!咋不成!只要你能来,老哥就知足了!钱的事儿你放心,三十万,你到了我直接给你摆桌上,一分不少!”

“老哥,你这是干啥?”臧天朔当即摆手,语气带着江湖人的耿直,“咱哥俩的交情,谈钱就生分了。我来是给你捧场,不是来挣这份钱的。你真要过意不去,给我备两箱十五年的茅台,再整几套合身的好西服,长春的野山参给我捎点儿,这比啥都强。”

马建业心里明镜似的,臧天朔这是重情不重利,当下拍着胸脯应下:“行!兄弟你说啥是啥!酒、衣服、山参,老哥全给你备得妥妥当当,保准让你满意!”

挂了电话,臧天朔喊来助理阿哲,拾掇了简单的行李,只带了这一个人,开着辆商务车,隔天一早便从北京出发,一路往长春疾驰。臧天朔这人,平生就两大喜好,一是唱好歌,二是喝好酒,尤其钟爱茅台,酒量更是惊人,巅峰时一天能灌下三瓶,酒桌上的豪爽,比江湖汉子更甚几分。

一路无话,车子驶入长春地界时,已是当晚掌灯时分。二道区中建实业楼下,马建业早就领着一众手下候着,见着臧天朔的车,立马迎了上去,伸手就攥住了臧天朔的手腕,力道大得很:“兄弟,你可算来了!老哥等你半天了!”

臧天朔笑着回握,两人寒暄几句,便被马建业请进了旁边的高档酒楼。包厢里酒菜齐备,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刚落座,马建业的助理就端着个托盘进来,红布掀开,三十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码着,晃得人眼晕。

“兄弟,这钱你必须拿着。”马建业把托盘往臧天朔面前一推,“你是当红的歌星,出场费本就不低,老哥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钱你不收,老哥心里不踏实。”

臧天朔脸色沉了沉,把托盘推了回去,语气认真:“老哥,你要是非得给我钱,那这歌我明天就不唱了,就说嗓子疼,唱不了。咱哥俩,情分比钱金贵,你要是认我这个兄弟,就把钱收回去,按我说的,备好酒和山参就行。”

马建业看着臧天朔一脸认真,知道他性子耿直,不再强求,当即笑着应下:“行!听兄弟的!酒、衣服、山参,明天你走之前,全给你装车上!”

当晚的酒局,喝得酣畅淋漓。臧天朔酒量惊人,跟马建业一众兄弟推杯换盏,半点不见醉意,酒过三巡,他拍着胸脯跟马建业保证:“老哥,明天三首歌,《朋友》《爱到永远》《心的祈祷》,我保准唱得板板正正,让台下掌声雷动,给你把面子挣足了!”

马建业笑得合不拢嘴,连连举杯,这一晚,宾主尽欢。

次日一早,中建实业楼盘开业庆典的舞台,就搭在了公司大门前的广场上,红毯铺地,花篮成行,二道区的区委书记、区长,还有一众商界名流,悉数到场。庆典仪式过半,主持人高声喊出臧天朔的名字,台下瞬间沸腾。

臧天朔身着一身利落的休闲装,走上舞台,接过话筒,嗓音依旧带着那股独特的磁性:“各位长春的朋友,大家好,我是臧天朔。今天,借着我好哥哥马建业的楼盘开业,给大伙唱几首歌,也祝我建业老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话音落,《朋友》的旋律响起,“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歌声一出,台下掌声如潮,不少人跟着哼唱,气氛热烈到了极点。三首歌唱罢,臧天朔鞠躬下台,马建业迎上来,拍着他的肩膀连连夸赞,脸上的荣光藏都藏不住。

中午的庆功宴,摆在了酒楼的顶级包厢,二道区的领导与马建业、臧天朔同坐一桌,推杯换盏,酒喝了不少。臧天朔一人就干了一瓶白酒,面色却依旧红润,半点醉态都无。酒过饭饱,马建业拉着臧天朔,低声道:“兄弟,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全给你装车上了。但你今天可不能走,中午喝了这么多酒,就带一个助理,开这么远的路,老哥不放心。今晚我再给你摆一桌,都是我交心的兄弟,咱再喝一顿,明天一早你再回北京,成不?”

臧天朔本想推辞,可看着马建业满脸的担忧,终究是点了头:“行,那我就听老哥的,明天一早走。”

敲定了行程,臧天朔便跟着马建业回了中建实业的休息室,打算歇上半晌,等着晚上的酒局。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留,竟惹来了一场天大的麻烦,让他这个四九城的朔爷,在长春栽了个大跟头。

彼时的长春江湖,自小贤离世后,格局大变,站前的于永庆,也就是大庆,凭着狠戾的性子、敢打敢拼的劲头,成了长春地界上名副其实的一把大哥。论狠,论手段,就连彼时风头正盛的梁旭东,都得让他三分。而于永庆身后,站着一个金主,姓张,名放,道上的人都喊他一声二哥。这张放,生意做得极大,煤矿、钢材样样涉猎,长春不少大厂的钢材供应,全攥在他手里,手眼通天,实力雄厚,跟于永庆的关系更是铁到穿一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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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不知从哪听说了马建业请了臧天朔来长春,心里顿时起了心思。他正巧有几个上海的生意伙伴要来长春考察,想着请臧天朔作陪,唱几首歌,撑撑门面,当即就给马建业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张放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建业,我听说你把臧天朔请来了?我明天上海来几个朋友,你让臧天朔留一天,陪我这帮朋友吃顿饭,唱几首歌,咋样?”

马建业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摆手:“二哥,这怕是不行。天朔后天还有演出,明天一早必须回北京,我好不容易才给他留住今天一晚。”

“不行?”张放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带着一股子戾气,“马建业,我张放跟你说句话,在长春,还没人敢不给我面子。你去跟臧天朔说,他要是敢走,我就让他走不出长春!”

马建业吓得心头一颤,他惹不起张放,更惹不起张放身后的于永庆,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二哥,我去跟天朔说说,尽量让他留下。”

挂了电话,马建业愁眉苦脸地走进休息室,看着臧天朔,支支吾吾地把张放的要求说了一遍。臧天朔一听,当即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嗓门陡然拔高:“老哥,他是谁?我认识他吗?我来长春是给你捧场,不是来给他作陪的!我后天有演出,明天一早必须走,谁来都不好使!”

马建业面露难色,低声道:“兄弟,这张放不好惹,身后还有于永庆撑腰,在长春地界,没人敢得罪他。我要是回绝了他,怕是后患无穷啊。”

“后患无穷?”臧天朔冷笑一声,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我臧天朔在四九城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张放也好,于永庆也罢,想让我留下,也得看我愿不愿意!老哥,你直接回绝他,就说我臧天朔不给这个面子!”

马建业拗不过臧天朔,只能硬着头皮给张放回了电话,如实说了臧天朔的态度。张放听罢,勃然大怒,当即就给于永庆打了电话:“大庆,马建业和臧天朔不给我面子,你去给我办了这事,把臧天朔扣在长春,明天必须让他来陪我朋友,不然,就让他知道知道长春的规矩!”

于永庆本就是个暴脾气,一听有人敢不给张放面子,当即拍案而起,骂了句脏话,立马给手下兄弟大超打了电话:“大超,带两车人,跟我去二道区中建实业,把那个臧天朔给我扣下!”

半个钟头不到,三台车浩浩荡荡开进了中建实业的大院,于永庆领着十来个兄弟,从车上下来,一身桀骜之气,身后的小弟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攥着家伙,气势汹汹。门口的保安认得于永庆,吓得连连点头哈腰,连个屁都不敢放。

于永庆叼着烟,大步流星地往楼里走,一路喊着马建业的名字,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戾气,整栋楼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马建业在休息室里听见动静,脸色瞬间惨白,知道是于永庆来了,连忙迎了出去。

“大庆,你咋来了?”马建业陪着笑,语气带着几分怯意。

于永庆抬手就拨开了马建业的手,力道大得让马建业一个趔趄,眼神凶狠:“少废话,臧天朔在哪?给我叫出来!”

马建业还想阻拦,一旁的大超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狠狠往旁边一拽,骂道:“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把人交出来!”

马建业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再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永庆领着人闯进了休息室。

彼时的臧天朔,正跟助理阿哲坐着喝茶,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来,眉头当即皱起。于永庆走到他面前,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你就是臧天朔?”

臧天朔抬眼打量着于永庆,语气平淡:“我是,你是谁?什么意思?”

“我叫于永庆,长春的。”于永庆往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语气强硬,“张二哥让你明天留一天,陪他的朋友吃顿饭,唱几首歌。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走,明天要是不去,我就让你横着出长春!”

臧天朔一听,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他好歹是四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时受过这般威胁?当即站起身,怒声道:“我后天有演出,明天一早必须回北京,没空陪什么张二哥的朋友。你少在这跟我耍横,我臧天朔不吃这一套!”

“不吃这一套?”于永庆冷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在长春,我说你走不了,你就走不了!你一个唱歌的,跟我装什么社会人?我告诉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我就不给你脸了,能咋的?”臧天朔寸步不让,眉宇间的傲气尽显,“我臧天朔认识的社会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这点手段,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于永庆被臧天朔的话激怒,当即从兜里掏出一把东风三,上膛的声音清脆刺耳,他抬手就把枪顶在了臧天朔的脑袋上,眼神狠戾到了极点:“你他妈再敢说一句?我告诉你,在长春,打你就跟打儿子一样!明天去不去?不去,我今天就崩了你!”

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臧天朔纵使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由得心头一颤,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他知道,于永庆这是个疯子,真敢动手。一旁的马建业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阻拦:“大庆,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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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永庆转头,对着马建业的头顶就开了一枪,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擦着马建业的头皮飞过,打在了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黑洞。马建业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臧天朔彻底懵了,他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这般嚣张的,一言不合就拔枪,半点情面都不讲。于永庆见臧天朔脸色发白,冷哼一声,抬手对着他的脸颊,啪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打得臧天朔脸颊通红,嘴角瞬间渗出了血丝。

“给你脸了是不是?”于永庆骂道,“我告诉你,臧天朔,明天你要是敢不去,我不光崩了你,还得砸了马建业的公司,让他在长春混不下去!大超,你领着几个兄弟,在楼下守着,他要是敢跑,直接给我往死里打!”

撂下狠话,于永庆领着人扬长而去,休息室里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臧天朔、瑟瑟发抖的马建业,还有一脸惶恐的助理阿哲。臧天朔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头的怒火与屈辱交织在一起,他活了这么大,从未受过这般羞辱,当着外人的面被扇嘴巴,被枪顶着脑袋,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老哥,这事儿你就不管了?”臧天朔看着马建业,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马建业满脸苦涩,叹了口气:“兄弟,老哥真的惹不起于永庆啊。这小子是个亡命徒,心狠手辣,在长春没人敢惹他。我要是敢拦着,他真能把我公司砸了,把我废了。”

臧天朔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他于永庆不是狠吗?我臧天朔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找人,我不信在长春,还治不了他了!”

说着,臧天朔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几分熟悉的亲切:“天朔,咋的了?”

“代哥,我在长春出事了。”臧天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把自己被于永庆羞辱、被扣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加代,一听这话,当即勃然大怒。加代是谁?四九城的传奇大哥,重情重义,护短到了极点。臧天朔跟他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如今臧天朔在长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岂能坐视不理?

“兄弟,你别慌,哥这就去长春,给你报仇!”加代沉声说道,“你就在中建实业等着,哥马上到!”

挂了电话,加代当即喊上丁健、马三、王瑞、吴金洋几个兄弟,收拾了东西,直奔机场,买了最快飞往长春的机票。他心里清楚,于永庆在长春势力不小,光靠自己几个兄弟怕是不够,又给长春的赵三打了个电话。赵三在长春地界上也算有头有脸,跟加代交情匪浅,一听加代要来长春,还要收拾于永庆,当即拍着胸脯应下:“代哥,你放心,我去机场接你,在长春,有我在,保准没人敢为难你!”

几个钟头后,加代一行人抵达长春,赵三领着四台车在机场等候,一行人寒暄几句,便驱车直奔二道区的中建实业。彼时,大超正领着几个兄弟在中建实业楼下守着,见着赵三的车,当即迎了上来,语气带着几分嚣张:“赵三,你过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