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据《大般涅槃经》与《法灭尽经》记载,当年佛祖即将涅槃之时,魔王波旬曾狂妄地立下誓言:“等到末法时期,我要让我的魔子魔孙穿上你的袈裟,混入你的寺庙,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最终毁掉你的佛法。”面对这恶毒的诅咒,佛祖默然无语,只落下两行清泪。
世人多以为这只是佛魔斗法的传说,或者是对未来的一种悲观预言。然而,在千百年后的今天,当我们推开某些深山古刹的大门,看到那些金碧辉煌却透着森森寒意的大殿,听到那些似是而非的讲经说法时,才会惊觉:波旬的这盘大棋,或许早就已经落子了。
这并不是一个关于神怪斗殴的故事,而是一场无声的渗透与替换。它发生在香火最旺盛的地方,发生在信徒最虔诚的叩拜中。在这个故事里,魔鬼不再青面獠牙,而是慈眉善目,甚至比真正的僧人更像僧人。
01
在终南山深处,有一座名为“大觉寺”的古刹。这座寺庙在近十年间突然声名鹊起,香火之盛,甚至盖过了许多千年名寺。传闻大觉寺的方丈“明镜法师”道行高深,不仅能断人吉凶,更有一手“点化”的绝活,凡是经过他点拨的信徒,无不散尽家财,一心向佛。
然而,大觉寺的周围却流传着一种怪异的说法。当地的老猎户都知道,大觉寺周边的鸟兽从不敢靠近寺庙三里之内,仿佛那里有着某种让生灵本能畏惧的气场。而且,大觉寺上空的云层,常年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败色,即便阳光普照,那光线落在金色的琉璃瓦上,也折射不出丝毫暖意,反倒透着一股金属般的冷冽。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叫老周的云游居士。老周今年六十有五,早年间是个修缮古建筑的匠人,大半辈子都在跟寺庙打交道,眼毒得很。他既不迷信,也不盲从,只信自己那双看透了木石纹理的眼睛。
这一年秋天,老周受一位老友之托,来到大觉寺帮忙鉴定一尊新出土的佛像。刚一踏入山门,老周的眉头就锁了起来。
太干净了。
这是老周的第一感觉。通常的寺庙,虽然也讲究清净,但总归有人气,有扫地僧留下的扫痕,有香客留下的脚印,有岁月侵蚀的斑驳。可这大觉寺,地面上的青砖光亮如镜,连一片落叶、一粒尘埃都看不到,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往来的僧人们穿着质地极好的僧袍,一个个面容白净,神情肃穆。他们走路无声,目不斜视,见到香客行礼时,动作整齐划一,标准得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泥塑。
老周站在天王殿前,看着那一排排如同仪仗队般的僧人,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年轻时一位老法师跟他说过的话:“庙是给人修的,佛是给人拜的。若是没了人气,只剩下规矩,那修的就不是佛,是魔。”
这大觉寺的僧人,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是肉体凡胎,倒像是某种精密运转的机器部件。他们的眼中没有慈悲,没有喜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和对规则的绝对服从。
正当老周发愣时,一位知客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施主,方丈有请。”
声音平稳,没有一丝起伏,听在耳朵里,竟让人觉得背脊发凉。老周转过身,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底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他隐隐觉得,这座金碧辉煌的大觉寺,似乎正在掩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02
随着知客僧穿过层层殿宇,老周越看越心惊。
这大觉寺的建筑格局,乍一看符合风水堪舆,是标准的“坐北朝南,前水后山”。但老周毕竟是行家,他敏锐地发现,这里的每一处屋檐起翘的角度,都比传统制式要高出三分。
别小看这三分。在古建行当里,屋檐过于尖锐,便如利剑指天,主杀伐,不主清净。而且,寺内的水系布局也极为古怪。通常寺庙引水是为了聚气,但这大觉寺的水流方向,竟然是逆着山势而行,通过复杂的地下暗渠,强行将周围山脉的生气源源不断地抽取到大雄宝殿的下方。
这哪里是修行的道场,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吸金阵”和“夺气局”。
到了方丈室,老周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明镜法师。
明镜法师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皮肤保养得极好,隐隐透着玉色的光泽。他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价值连城的沉香珠子,见老周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周居士,听闻你对古物颇有研究。”明镜法师的声音浑厚磁性,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
老周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混口饭吃的手艺罢了。法师这寺庙,修得真是……气派。”
明镜法师淡淡一笑,并未在意老周话里的深意:“佛靠金装。若不修得宏伟些,如何显出佛法的威严?如何让信徒生出敬畏之心?”
“敬畏?”老周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我以为佛法讲的是慈悲,是平等。这高墙大院,金身塑像,若是让信徒只知敬畏而不敢亲近,岂不是违背了初衷?”
明镜法师手中的念珠停住了。他看着老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周居士,你着相了。末法时代,众生根器愚钝。你跟他们讲空性,讲慈悲,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他们来寺庙,求的是升官发财,求的是消灾延寿。你若不给他们展示‘力量’和‘富贵’,他们凭什么信你?”
“所以,我给他们想要的。我用这宏伟的殿宇震慑他们,用严苛的仪轨驯服他们。只要他们肯跪下,肯掏钱,肯听话,那就是在积功德。至于他们心里懂不懂佛法,并不重要。”
老周听得目瞪口呆。这番话若是传出去,足以惊世骇俗。但这明镜法师竟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仿佛这才是真理。
这哪里是在弘法,这分明是在做一场关于灵魂的买卖。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透过窗棂,老周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农村老妇正跪在台阶下痛哭流涕,手里举着一个布包,似乎在哀求什么。
几个身材高大的武僧正冷着脸驱赶她。
“那是怎么回事?”老周问道。
明镜法师连头都没回,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执迷不悟的人罢了。她儿子得了重病,想来求寺里的‘法水’。但我大觉寺的规矩,法不轻传。她连入门的供养都拿不出来,说明心不诚。心不诚,法水喝了也无效,不如赶走,免得坏了寺里的名声。”
“心诚与否,是用钱来衡量的吗?”老周的火气蹭地一下上来了。
“在这大觉寺,钱就是诚心。”明镜法师重新开始拨动念珠,“钱是世人最在乎的东西。肯舍得最在乎的东西,才能证明信仰的纯粹。周居士,这便是‘舍得’二字的真谛。”
老周看着眼前这个披着袈裟的人,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波旬的诅咒,原来不是让魔鬼直接杀人,而是让他们曲解教义,把贪婪包装成虔诚,把冷漠包装成规矩。
他们没有破坏佛像,但他们抽走了佛像里的灵魂,只留下了一个吃人的空壳。
03
离开方丈室后,老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找借口留宿在了寺里的客房。他决定要查清楚,这大觉寺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夜幕降临,山里的风变得更加阴冷。大觉寺的夜,安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风穿过那些高耸屋檐时发出的呜咽声,像极了无数冤魂在哭诉。
老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约到了子时(半夜十一点到一点),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轻,且非常有节奏,不像是一两个人,而是一大群人。
老周悄悄起身,将窗纸捅破一个小洞向外张望。
只见月光下,数百名僧人正排着整齐的长队,朝着后山的禁地走去。他们手里没有拿念珠,也没有拿经书,而是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那些布袋鼓鼓囊囊的,还在微微蠕动,仿佛里面装着活物。
更让老周感到惊悚的是,这些僧人在月光下的影子,竟然有些扭曲。正常人的影子轮廓清晰,而他们的影子边缘模糊,像是一团团晕开的墨汁,还在不断地变换形状,偶尔竟会拉伸出像爪子一样的触角。
老周也是个胆大的人,仗着自己学过几手防身的功夫,便悄悄推门出去,远远地吊在队伍后面。
队伍一路向后山蜿蜒,最后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前。这个深坑位置极隐蔽,周围种满了高大的槐树。槐树聚阴,这里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养尸地。
借着昏暗的月光,老周看到那些僧人打开了手中的黑布袋。
袋子里倒出来的,竟然是一只只活生生的乌龟、蛇、甚至还有狐狸和刺猬。这些都是民间传说中有灵性的动物。
但这些动物此刻都处于一种极度萎靡的状态,似乎被抽干了精气。
僧人们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动物扔进深坑,然后开始围着深坑念咒。
他们念的不是往生咒,也不是大悲咒。那咒语的发音晦涩难懂,音调尖锐刺耳,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刮擦着人的耳膜,让人心生烦躁和恐惧。
随着咒语声越来越大,深坑里腾起一股黑色的烟雾。那烟雾并没有消散,而是凝聚成一条条细细的黑线,顺着空气飘向了前山的大雄宝殿,钻进了那些金身佛像的七窍之中。
老周看得冷汗直流。
这哪里是放生?这分明是在献祭!
利用灵物的怨气来滋养什么东西。而那些受了香火、受了怨气供奉的佛像,一旦开了光,就成了真正的“邪神”。信徒们拜它,或许真能一时灵验,得到些许横财,但这却是用自己的福报和子孙的运势透支来的。
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骗局。大觉寺用“灵验”吸引信徒,再通过这种邪法,将信徒的运势和钱财源源不断地吸入寺中,最后反哺给这些披着袈裟的魔子魔孙。
波旬的棋,下得太精妙了。他不需要毁掉寺庙,他只需要把寺庙变成魔窟;他不需要禁止人们拜佛,他只需要让人们拜的是披着佛皮的魔。
就在老周看得入神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
04
老周浑身的汗毛在那一瞬间全部炸了起来。作为老江湖,他没有惊叫,而是猛地向前一滚,顺势回头看去。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引路的那个知客僧。
此时的知客僧,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标准的、毫无生气的微笑。但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那双眼睛里竟然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灰白。
“施主,夜深了,后山风大,小心着凉。”知客僧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老周缓缓站起身,手里暗暗扣住了一枚用来墨斗定线的铁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人?”老周厉声问道。
知客僧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脖颈处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仿佛颈椎早已断裂:“施主既然看到了,那就留下来一起修行吧。大觉寺的极乐世界,正缺像施主这样眼明心亮的人来见证。”
话音未落,周围原本还在念咒的僧人们突然停止了声音,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几百双灰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周。
那种被无数死物注视的压迫感,足以让普通人当场崩溃。但老周知道,此刻绝不能露怯。
“修行?修魔吧!”老周大喝一声,“你们借佛门清净地,行妖魔鬼怪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天?”知客僧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天太远了。在这末法时代,众生的欲望就是天。我们顺应欲望,便是顺应天道。施主,你看这香火鼎盛,看这信徒如云,若我们是魔,那为何世人皆爱魔?”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老周心上。
是啊,为什么这里香火这么旺?因为这里许诺给人们不劳而获,许诺给人们以少博多。人们贪婪,所以魔鬼才有机可乘。
并不是魔鬼攻破了佛门,而是人类心中的贪欲,主动为魔鬼打开了大门。
知客僧一步步逼近,身后的黑影在月光下不断拉长,渐渐笼罩了老周。
“波旬祖师曾说,不必动刀兵。只要给人一点甜头,他们自己就会把灵魂交出来。施主,你也是来求东西的吧?虽然你嘴上硬,但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走捷径的念头吗?”
知客僧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开始侵蚀老周的神智。老周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自己成为了古建行当的泰斗,受万人敬仰,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只要你点点头,加入我们,这一切都是你的……”
老周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去你妈的捷径!”
老周手中的铁锥猛地刺出,正中知客僧的眉心。
然而,并没有鲜血流出。
知客僧的身体只是晃了晃,眉心处流出的一股黑色的沙土。他的皮肤开始干裂,像是一层泥壳正在剥落。
“原来是一群泥胎傀儡!”老周惊骇不已。这大觉寺的僧人,竟然大多早已不是活人,而是被某种邪术控制的躯壳,或者说,是被魔气寄生的皮囊。
被刺破眉心的知客僧并没有倒下,反而脸部的裂纹越来越大,从中透出幽幽的红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围的僧人一拥而上。老周虽然身手矫健,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的是一群不知疼痛的怪物。
就在老周即将被淹没在人海中时,一道金光突然从远处射来,硬生生逼退了包围圈。
05
出手救人的,竟然是白天那位高高在上的明镜法师。
不,此时的他,身上的袈裟已经换成了一袭黑色的长袍,手里也不再拿念珠,而是握着一根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漆黑手杖。
但他身上的气息,比那些傀儡要恐怖千倍万倍。
众傀儡僧见到他,立刻如潮水般退去,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明镜法师走到老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再是白天的伪善,而是赤裸裸的冷酷与狂傲。
“周居士,好身手。”明镜法师轻轻鼓了鼓掌,“能看破我的‘泥犁大阵’,还能保持道心不乱,你是这十年来头一个。”
老周喘着粗气,背靠着一棵大槐树:“你……你才是那个魔头。”
“魔头?”明镜法师笑了,“不,我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遵循古老契约的棋手。”
他挥了挥手,手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幻。原本的后山深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幻境。
在幻境中,老周看到了无数条黑色的丝线,从大觉寺连接到全国各地。每一根丝线的另一端,都连着一个信徒。那些信徒在贪婪地索取,而这黑线就在源源不断地吸食他们的精气神。
“你看,”明镜法师指着那些丝线,“这就是波旬祖师的棋局。我们不杀人,我们养人。把人养废,养贪,养得离不开我们。当全天下的人都习惯了这种‘交易式’的信仰时,真正的佛法自然就灭亡了。”
“你想怎么样?”老周握紧了手中的铁锥,虽然他知道这毫无用处。
“我不想杀你。”明镜法师淡淡地说,“杀了你,只是多一具尸体。我要诛你的心。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无能为力。”
明镜法师凑近老周,那张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你以为你揭穿我们,就能改变什么吗?明天大门一开,信徒依然会蜂拥而至。就算你告诉他们这是魔窟,只要我给他们一点点‘灵验’,他们依然会选择跪拜魔鬼。”
“这世道,真相不值钱,欲望才值钱。”
老周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对方说得没错,这就好像你知道那是毒药,但因为它是甜的,所以依然有人排队去吃。
“不过,”明镜法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神秘起来,“波旬祖师的计划,这还只是第一步。穿袈裟,乱佛法,这都只是铺垫。”
“真正的杀招,还没有亮出来呢。”
老周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杀招?”
明镜法师直起身子,望着天边那一抹即将破晓的微光,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期待。
“你有没有想过,当所有的庙宇都变成了魔窟,当所有的经书都被篡改之后,下一步该做什么?”
老周摇了摇头,冷汗浸透了衣背。
明镜法师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老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下一步,不是让魔鬼继续统治寺庙……”
“那是……”
“是让魔鬼,走下神坛,走进每一个家庭,走进每一所学校,甚至……”
明镜法师的声音突然压低到了极点,像是来自地狱的耳语:
“甚至走进你们那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的方寸屏幕之中。”
“你知道这最后一步棋,名字叫什么吗?”
老周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问:“叫……叫什么?”
明镜法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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