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验孕棒的检测试剂盒销量可观,甚至非洲猪瘟抗原都有人抢。

因为它们和新冠抗原太像了,但很显然,它们不能用来检测是否感染新冠。

目前抗原一支难求,有的人蹲了好几天橙色软件,连抢购页面都没进去过。有人问,为什么要抢抗原?生病了对症下药就行。

对于打工人来说,抗原的杠数决定了你何去何从,一条杠,天选打工人继续坚守岗位;两条杠,请个病假带薪休息之余还能发个朋友圈,收获一众朋友和同事的关心。

比起做核酸,抗原自测又快又方便,也不用冒着交叉感染的风险大排长龙做核酸,自然受到了青睐。

但有不少网友发现,抗原检测有时候会出现假阴或假阳的情况,阴阴阳阳,假假真真,抗原还能信吗?

抗原测出假阳假阴,

还能相信抗原检测吗

你有没有试过,做新冠抗原测出阳性,核酸结果却显示阴性;或是抗原检测时,鼻拭子和咽拭子测出来的结果是不同的;甚至有人发现往样品孔里滴进橘子汁也能测出阳性。

特斯拉CEO马斯克就曾在社交媒体上质疑过BD公司的抗原检测的准确性。他进行了四次抗原检测,同样的设备、同样的试剂、同一个护士,结果中两次是阴性,两次是阳性。最终通过做核酸,马斯克确诊了新冠阳性。

抗原没有核酸准确,那新冠抗原检测,还能信吗?

2020年9月,世界卫生组织就对新冠抗原的灵敏性和特异性作出了规定,与核酸检测相比,抗原检测应在有症状的个体中灵敏性≥80%,特异性≥97%[1]。

德国学者对评估61种不同抗原试剂盒的准确性的133项研究的数据进行了总结,发现这些抗原的合并特异性为98.9%,敏感性只有七成左右[2]。特异性越高,误诊的可能性越低。灵敏性越高,漏检的可能性越低。

七成左右的灵敏性,也就是100个阳性样本里,只能检出70个左右。这是不是太低了?

原来,有超过一半的研究没有按说明书进行检测,灵敏性才会这么低。不仅如此,抗原检测的灵敏性与病毒量的多少相关。当病毒载量多时(核酸Ct≤33),抗原的总体灵敏性可以达到九成,而当病毒载量少量或极少量时(Ct>33),抗原检测的灵敏性下降到七成左右[3]。

抗原检测结果不仅取决于抗原本身的灵敏性和特异性,还取决于检测人群中新冠病毒感染的流行率[4]。在病毒持续传播的地方、或是接触了阳性患者、医护人员这些感染可能性较高的人群中,检测出阳性的准确度较高。相反,检测无症状感染者且没有已知的接触病毒的人,或很少有社区传播的地方,抗原检测出阳性的准确性较低,这时候,出现假阳的几率会增多。

国家卫健委临检中心副主任李金明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国已经批准的抗原检测试剂的灵敏性在75%-98%之间,特异性在95%-99%之间,是能够有效检测出有症状的新冠阳性和已证实的传染性情况的。

注意抗原使用的时机和操作注意事项,才能发挥好抗原检测的作用。

抗原检测假阳假阴,

原来是做了这些

要想抗原结果尽可能准确,其实并不简单。

做抗原好比谈恋爱,要看准时机才行。

现在总有一些“抗原大户”不该出手时忍不住出手。同事阳性了,测一个;嗓子痒了,测一个;手痒了,测一个。

事实上,潜伏期做抗原是检测不出阳性的,发病后的前5到7天内更有可能检测出阳性[4],这段时间采集到的样本病毒含量更高。接触病毒后,会经历一个不到两天的潜伏期,此后病毒开始可以被检测到,并且急剧增加,达到持续峰值[5]。对于传染性强的高病毒载量样本,检测的灵敏性更高。这段时间内基本都是两道杠。

因此,不要在没有症状的时候使用抗原检测,不然只会浪费一个宝贵的抗原。如果想确认自己是否痊愈,可以在出现症状后的第8天再测,这时候很可能转阴,出现一道杠[6]。

挑对了时机,还要做对的事情。抗原最好按照使用说明书来使用。

如果所采集的样本存在“干扰物质”,就很可能产生假阳。样本被其他微生物感染,服用了某些药物或特殊食物,取样的时候没有擦干净鼻涕这些情况也会测出假阳。

日本札幌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个实验采痰液考察黏度的影响时,检测结果为假阳性[7]。泰国一项研究也指出假阳性倾向于出现在黏度比较高的样本中[8]。因此取样的时候记得擦干鼻涕。

样本过关了,操作过程也得小心翼翼。要是一个不留神,滴加的样本太多,超过了规定的滴数,或使用的时候没有放平放好,都有可能使结果出现假阳。

如果这两步你都没有踩坑,但还是出现了假阳,那可能是试剂盒本身的问题。试剂盒放久了,特别是在高温和高湿环境下,也会影响结果。当存储在2-30℃时,检测试剂盒是稳定的。

最后判读结果可不能心急,一般滴加样本后的15分钟可以判读,看早了可能假阴,看晚了可能假阳[9]。

此外,抗原的灵敏性还受病毒变异情况等因素的影响。抗原检测,说难不难,也真没那么简单。

核酸和抗原检测,各有长短

疫情这几年,核酸和抗原这些原本在专业领域才会出现的术语,连两三岁的小朋友也能脱口而出。核酸和抗原检测,有什么区别?

新型冠状病毒好比一颗夹心糖,中心是“夹心”——核酸(ssRNA),外层是“糖衣”——病毒体的蛋白质外壳,叫“核衣壳”(N蛋白),膜上面有刺突糖蛋白(S蛋白)、包膜蛋白(E蛋白)、膜蛋白(M蛋白)[10]。

核酸检测找“夹心”,现阶段最常用的方法是实时荧光RT-PCR法,就是用含有新冠病毒特有基因信息的探针,去所采集的患者的样本里寻找相应的序列。可以找到,代表阳性;找不到,代表阴性[11]。

抗原检测找“糖衣”,一般采用胶体金法,通过检测人体呼吸道样本中是否存在新冠病毒所表达的病毒蛋白(抗原)来检测,通常检测N蛋白[3]。

核酸检测能在病毒载量较低的时候检测出新冠病毒,更早地筛选出感染者,但它又贵又耗时,还需要特殊设备和专业人员,排队核酸容易交叉感染,抗原虽然不及核酸那么准确,但是它快捷、易操作,在家花个十几分钟就能自检,检测结果的准确性还是较高的。

核酸检测胜在灵敏性高于抗原检测,不过二者都有可能出现假阳性或假阴性。

其实,如果出现了发热、咳嗽这些症状,可能是新冠阳性,也可能只是感冒了。没有抗原、没有布洛芬,也不要太惊慌。这时候抗原或核酸是阴是阳,真的没那么重要。布洛芬也只是起缓解症状的作用[12]。无论是新冠还是感冒,都是自限性疾病,不用过于担心,你的免疫系统自然会出手[13]。

本文科学性已由女王大学病理及分子医学硕士伍丽青审核

参考文献:[1]WHO. (2020).COVID-19 Target product profiles for priority diagnostics to support response to the COVID-19 pandemic v.1.0.

[2]Brümmer, L. E., Katzenschlager, S., Gaeddert, M., Erdmann, C., Schmitz, S., Bota, M., ... & Denkinger, C. M. (2021). Accuracy of novel antigen rapid diagnostics for SARS-CoV-2: A living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PLoS medicine, 18(8), e1003735.

[3]Bouassa, R. S. M., Veyer, D., Péré, H., & Bélec, L. (2021). Analytical performances of the point-of-care SIENNA™ COVID-19 Antigen Rapid Test for the detection of SARS-CoV-2 nucleocapsid protein in nasopharyngeal swabs: A prospective evaluation during the COVID-19 second wave in Fran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ectious Diseases, 106, 8-12.

[4]WHO.(2022).Use of SARS-CoV-2 antigen-detection rapid diagnostic tests for COVID-19 self-testing.

[5]Killingley, B., Mann, A. J., Kalinova, M., Boyers, A., Goonawardane, N., Zhou, J., ... & Chiu, C. (2022). Safety, tolerability and viral kinetics during SARS-CoV-2 human challenge in young adults. Nature Medicine, 28(5), 1031-1041.

[6]深圳卫健委.(2022).不要浪费抗原!正确使用记住5点. [7]Narumi, N., Kondo, T., Sato, Y., Katayama, Y., Nirasawa, S., Saeki, M., ... & Takahashi, S. (2022). Analysis of diagnostic performance and factors causing nonspecific reactions in SARS-CoV-2 rapid antigen detection tests. Journal of Infection and Chemotherapy. [8]Chaimayo, C., Kaewnaphan, B., Tanlieng, N., Athipanyasilp, N., Sirijatuphat, R., Chayakulkeeree, M., ... & Horthongkham, N. (2020). Rapid SARS-CoV-2 antigen detection assay in comparison with real-time RT-PCR assay for laboratory diagnosis of COVID-19 in Thailand. Virology journal, 17(1), 1-7. [9]Mouliou, D. S., & Gourgoulianis, K. I. (2021). False-positive and false-negative COVID-19 cases: respiratory prevention and management strategies, vaccination, and further perspectives. Expert review of respiratory medicine, 15(8), 993-1002. [10]V’kovski, P., Kratzel, A., Steiner, S., Stalder, H., & Thiel, V. (2021). Coronavirus biology and replication: implications for SARS-CoV-2. Nature Reviews Microbiology, 19(3), 155-170. [11]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2022).仁济科普 | 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与抗体检测,究竟孰优孰劣? [12]张娇.(2010).布洛芬的临床研究进展. 中国药业(05),63-64. [13]解放日报.(2022).奥密克戎感染属自限性疾病 市民无需过度焦虑恐慌.

作者: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