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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网易科技《态度》栏目

作者|普子胥

编辑|丁广胜

“我将会通过开始我个人的IP商业化,尽量、尽快赚些钱,一部分还债,一部分救公司,用来补贴造车,力争可以支撑FF(法拉第未来)的基本运营。” 面对纳斯达克针对FF退市的最后通牒,5月7日,贾跃亭提交了申诉,并在其出境的视频里,开出了试图挽救FF美股生命的“药方”:

一是,要回到舞台中央,重掌大权。

贾跃亭谈到,自2019年主动放弃CEO职位以来,其对公司的决策权已被大幅削弱。言谈之中,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无奈:“决定站出来,认真考虑和Matthias一起出任联席CEO,共同承担责任”。

二是,加快融资输血。

贾跃亭称,FF将加速融资进程,目前FF全球CEO Matthias Aydt正在中东推进重大的融资和商务拓展事项。

值得一提的是,回顾FF的发展历程时,贾跃亭表示,导致FF出现危机的直接原因是资金,根本原因是信心和信任。

三是,要现实个人IP商业化,赚钱为FF输血。

某种程度上说,坐拥社交平台上百万粉丝的贾跃亭似乎很听劝。

视频中,他郑重表示,将开启个人IP商业化挣钱(带货)造车,和公司管理团队一起,力争让公司保持合规上市地位,保卫FF上市资格。

重回舞台、加快融资、重塑信任、顺带直播......陌生还是熟悉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2024年贾跃亭的FF保卫战又打响了。

一、贾跃亭造车梦碎?

今年4月底,纳斯达克对FF的“最后通牒”中,明确表示:因连续十个交易日FF股票收盘价低于0.1美元,不符合纳斯达克上市规定,因此,纳斯达克交易所给出了FF股票退出纳斯达克资本市场的意见。

考虑到FF从2021年7月22日“借壳上市”收盘市值高达45.11亿美元,再到随后数年,其市值一路动荡、跳崖下跌到如今170万美元的糟糕表现。

可以说,FF市值缩水超99%,这组让众多投资人心惊肉跳的数字,极大挑战了纳斯达克对FF和贾跃亭的耐心。

在FF最新披露的2023年三季度财报显示,FF账面可支配现金仅为671.4万美元,而当季度FF的经营性亏损就高达6640万美元。

那么,是什么酿造了贾跃亭10年FF造车生涯,近乎成为中国车界最大的黑色幽默?

2014年5月,法拉第未来(FF汽车)由贾跃亭与合伙人在美国正式注册成立,目标是打造一款超越特斯拉的智能电动车,并以乐视在软件、互联网和智能技术为基础,去颠覆传统汽车行业,即贾跃亭所说的:“为梦想窒息。”

然而,转折出现在2017年前后。

这一年的1月,FF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亮相首款量产车型FF 91,这款明星车型续航超700公里、提速2.39秒。

“very cool !”,聚光灯下,贾跃亭那天惊叹到。

包含孙红雷现场支持、李亚鹏提交了5万元预订款、林志颖和秦岚则在贾跃亭微博下连连称赞,在众星云集的拉斯维加斯,贾跃亭随后宣称,该车收到超过6.4万份预定订单,预计能在2018年实现发售和交付。

然而,这场万众瞩目的发布会前的2016年底,表面风光的贾跃亭和FF汽车,正遭遇了乐视资金链崩溃引发的连锁死亡螺旋。

彼时的2016年11月,贾跃亭在内部信中,承认乐视陷入严峻的资金链危机,随后,整个乐视系,包含手机、体育、金融、汽车等业态开始全面崩盘,旋即引发债务危机、高管离职、裁员欠薪等诸多风波。

于是,2017年拉斯维加斯盛宴后,贾跃亭则借此机会远渡重洋,立足美国,开始了无限期的“下周回国。”

在核心创始人“提桶跑路”的时间里,FF境遇越发糟糕:不管是高管走马灯式换人、濒临破产、融资崩坏、供应商诉讼、工厂停工、退市警告诸多坏消息,始终与这家企业如影随形,并循环反复。

其中,被当作能够打出“翻身仗”的FF汽车的量产,也遥遥无期,数次跳票。

从最初承诺的2018年到2019年,再到2020年,法拉第未来对这款车型量产的说辞,从只有“一步之遥”,再到“临门一脚”,引发人群热议的同时,也屡次挑战资本市场的忍耐力。

而风暴中的核心:贾跃亭本人,则因乐视债务问题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尽管,到了2021年,贾跃亭通过一系列操作,以借壳上市方式,并为FF融资了10亿美元,完成了反向并购上市。

然而,FF的未能量产,以及贾跃亭本人“不在服务区”,难以避免地遭遇了大量质疑,不少做空机构直接指责其为“骗局”,并对FF财报延期等问题口诛笔伐。

2021年,美做空机构J Capital Research的矛头直指FF,称其“一辆车也卖不掉”。

并在做空报告中,从FF公司投产能力、资本运作表现、研发投入状况以及贾跃亭自身在国内受到的处罚等多个角度,表达了其对FF公司的质疑,称其为“新兴的电动汽车骗局”。

与FF汽车如同等待戈多般的交付周期遥相呼应的,则是FF持续不断、难以见底的亏损。据统计,2014-2022年年底,法拉第未来累计亏损达34.35亿美元。

二、造车不如带货?

不过,四面楚歌的贾跃亭,则抱有完全不同的坚强心境。

面对数年来铺天盖地的质疑,贾跃亭始终强硬态度,并数次称做空机构的质疑为无稽之谈。

此前,贾跃亭还对其债务风波谈到,2017年乐视爆发债务危机时,他累计为乐视体系担保了120亿美元左右的债务,他表示这些不是他个人的直接债务,基本是为乐视体系和公司担保的。

并称,这些年,他已累计偿还了100多亿美金,在美国法律体系下已经不存在任何债务。“虽然如此,我也依然会尽全力早日解决完成在中国法律体系下的债务。”贾跃亭说。

不过,天眼查显示,贾跃亭作为被执行人,被执行总金额为10.94亿元。

而到了2023年5月31日,法拉第未来终于召开“FF 91 & Faraday Future 2.0终极发布”,发布旗舰车型FF 91,售价为30.9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19.5万元)。

那次大会上,贾跃亭回顾了从2014年成立至今九年走过的历程,公布了升级后的产品和技术架构、AI战略、生态产品、服务与销售。

而对于这九年的造车生涯,FF用了以下热血沸腾的词汇,一一概括: 2014梦想 生而颠覆;

2015潜行 义无反顾;

2016危机 为梦想窒息;

2017出世 改天换地;

2018困境 决不妥协;

2019谷底 永不放弃;

2020坚韧 疯魔坚持;

2021希望 魔鬼出现;

2022无惧 战胜恶灵;

2023开创 硅基新物种;极致科技顶奢“全能aiHypercar ”。

现场,贾跃亭激动地谈到:“FF成立九年了,九年的坚持、坚守,九年的不屈,终于快等到了交付时刻。但是也非常抱歉给我们的所有用户和支持者说,我们确实迟到了。不过颠覆之路没有捷径,这几年FF每天都在长大,FF 91也每天都在长大。”

“我们认为,时间才是塔尖人群终极的奢华!”

然而,这款售价高达220万元、一度被调侃为“不坑穷人”的新车,由于各种原因导致交付进度缓慢,从量产以来仅交付11台。

然而,仅量产的11台车也经历了一次召回。今年3月,FF向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备案召回计划,将召回2023年交付的11台FF 91 2.0,原因是当安全气囊控制单元检测到系统故障时,软件错误可能会阻止安全气囊故障警告灯亮起。

回股过去十年,贾跃亭一路提出生态化反,再到硅基新物种,尽管在造车路上其并不顺利。但不可质疑的是,他极致的口才和表演能力,并且对热点能够事件高度敏感、迅速捕捉。此前,贾跃亭与高合汽车丁磊的口水官司仍历历在目。

彼时,高合经营资金困难,而远在大洋彼岸的贾跃亭则开始发声,在朋友圈嘲讽高合是“行业的耻辱”,随后FF及其中国子公司以侵犯商业秘密和不正当竞争为由,向中国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高合汽车提起诉讼。

但尴尬的,不是2024年初法拉第未来洛杉矶总部拖欠房东9.1万美元的租金和维修费,被房东诉讼要求收回大楼,也不是贾跃亭可能开启“直播带货”,与他称为“行业耻辱”的高合汽车同台竞技。

真正尴尬的是,纳斯达克或许再也吃不下贾老板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