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在成都金融城演艺中心举行的2024英雄联盟季中冠军赛(MSI)入围赛阶段正式结束。

中国LPL赛区的二号种子TES、韩国LCK赛区的二号种子T1、欧洲LEC赛区的二号种子FNC以及东南亚PCS赛区的PSG成功晋级下一轮。

北美LCS赛区的二号种子FLY因2:0败给PSG而无缘下一轮的胜败分组赛,成为了四大赛区中唯一一支没有晋级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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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MSI之前,FLY曾锁定LCS2024春季赛常规赛第一名。很多北美玩家还在争论NA赛区是不是还能和EU一战,可现实却是当G2把T1带入决胜局,逼出巅峰李相赫的同时,北美一号种子TL只能被TES速通。虽然之后3:1了FNC,但和G2在LEC赛场上的予取予求还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差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诞生的。

2024年1月,EG和GG这两支在北美联赛中长期占据中上游地位的队伍相继宣布退出LCS联赛,导致该赛区的队伍数量从原先的10支缩减至8支。同时LCS观众数量大幅下滑,从2017年的64万峰值观众锐减到了2024年的24万。

即便拳头是一家总部在洛杉矶的公司,英雄联盟世界总决赛又刚刚在北美举办,但仍然无法重燃这片土地对MOBA游戏的热情。在NA不灵的并非只有英雄联盟,DOTA2也好,Mobile Legends也罢,即便有全世界最成熟的职业体育工作者和最庞大的金融杠杆能力,但这些全球性的MOBA项目在北美都不灵。

表面上看,北美的玩家更喜欢射击类的游戏,当继续深入观察的时候,中文喜欢用一个大而化之的词——土壤,土壤意味着合适的土质、肥类化学元素含量、含水率等等要素,我们看待一个地区的玩家或者观众对一类玩法的偏好时,也需要找到合适的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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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电竞的分析并没有特别精细的维度划分方式,只能从底层的维度去做一些观察和探讨。

首先,从地区文化的视角出发,一个新玩法的适配主要涉及文化的兼容性。而从游戏本身谈兼容性,对于普通玩家来说,MOBA类游戏的学习和反馈周期相比其他电子游戏,尤其是枪车球一类在对战过程中不断给予反馈的玩法要长上不少。反观东亚文化里的延迟满足和这种类型的玩法天然契合。

此外,北美地区的主要历史沿革不过三百年,没有本土文化的棋类,也不喜欢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做法。这是个个人英雄主义更受欢迎的地域,MOBA玩法在大部分时候都给不了一人左右胜负的体验。

另一方面,北美是全世界体育内容供应最为丰富的地区,也是校园体育文化最为浓厚的地区。无论是野蛮的橄榄球还是优雅的高尔夫,从小到大的北美孩子总能找到一个可以参与并且持续收看的体育项目。

简单来看,在大的体育文化上,电竞的必要性不足,群众基础降低。而在本就收窄的人群里,PC和移动电竞都算不上设备的主流,MOBA玩法更不如枪车球来得更直观。

三重削弱之下,在文化上本身的兼容性的问题就被放得很大。虽然一度通过拳头公司的成功运营把热度做到很高,但经历了堡垒之夜的大洗牌之后,热度就再没有了起色。终归是这里的底色和MOBA玩法兼容性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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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文化之外,最大的影响因素就逃不开经济了。

2018年北美有过一轮特许经营权的大潮,不少传统体育的俱乐部都加入了暴雪或者拳头的阵营,买了自己的席位。这些队伍大多都有比较丰富的运营经验,也掌握不少金融手段,可以让手里的钱足够参与竞争。

可实际的结果是,2020年之后,美国的投资市场本身收缩,同时这些参与者也相继明白过来,拳头之所以给出相对丰厚的补贴,实际上是因为在观众和玩家一侧,俱乐部面对的已经是厂商收割过几轮的贫矿。

玩家的购买力主要提前交给了虚拟道具。敏锐的美国资本,发现失去观众和玩家一侧的广泛增长空间之后,就不愿意继续投入,要不逼着拳头进一步分润,要不就只能打起了退堂鼓。

EG还好,GG的离开,对LCS来说确实是一次重要的看衰。看不到增长性,失去了投资烧钱之后,LCS曾经表面的繁荣也就很快消退了。

整个Covid-19期间美国经济大环境的变化、通胀率的上升等这些问题对脆弱而敏感的电竞市场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电竞终归不是一个靠金融工具可以吹起来的泡泡,没有底层文化消费的需求,那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实去走。即便笃定发力电竞的美国资本,其实也可以在全世界做出选择,无论是T1还是FaZe Clan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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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社会结构、政治与法律环境,以及技术创新场景也都和MOBA玩法在北美的困境有关。

美国两极化的社会结构,对于世界上所有的上层精英,美国梦从来都不是梦,是按部就班去实现的生活,电竞同样显得可有可无。

相反本应该在大部分底层的民众中发展起来的电竞,却在北美面临有充分选择的文化消费品的挤压,除了体育还有电影、电视剧这些杀时间的工具,再加上Tik Tok,躺平状态下的他们更无法接受需要延迟满足才能获得快乐。

而对于中国的年轻人来说,相比于需要苦挨12年的高考,MOBA玩法的延迟周期并不算什么。

同样政治与法律环境的影响也很重要。

美国对线上线下的赌博公司都有非常严格的限制,相比于欧洲和东南亚大量的灰色地带,线上赌博网站作为电竞的重要投入方也无法在美国实现。

大型赌博网站把电竞视为一个获取流量的重要手段,或者说赞助俱乐部可以获得更低的买量成本,有了流量就能通过流水抽成赚钱,也保障比赛的公平性。其实中国互联网公司投资俱乐部也同样是求一个低价流量带动流水的机会。

我们谈到中国和韩国,其实在电竞背后都有政府希望借助体育媒介对外输出文化标识的愿望。

李相赫显然是成功的文化输出,中国还没有类似的电竞明星,但即便如此,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们也必然面临着向外塑造不同维度的榜样、标杆或者偶像的诉求。

电竞是一个新的赛道,是一次的机遇,很多国家都有意借此影响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年轻人,但北美这样的需求并不高,他们已经有克里斯托弗·爱德华·诺兰、有泰勒·斯威夫特、有勒布朗·詹姆斯了。

多一个电竞固然好,但并不迫切,这就让北美电竞在政府或者叫保持意识形态的利益共同体一端少了助力。

单纯从商业角度的出发,只能等80后的“老钱”家族成员真的掌管财团,才会是北美电竞俱乐部的春天。

北美地区MOBA玩法项目的好或者坏,对我们,对中国电竞影响都不大,我们更多的只是从一个现象的背后,去更广泛地展开思考、提出问题,寻找答案的过程可能才是对修正和发展我们自己更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