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基辅会战是二战时期规模最大的包围战,苏军5个集团军被纳粹德军消灭。希特勒在得知消息后,自诩这是“世界战争史上最伟大的会战”。

然而,评价一场战争,除了战场上的胜负,还有战场之外的维度。比如,拉长时间轴,把基辅会战放到整个苏德战场上看,可能正是这场胜利,导致了德军在苏德战场的终局失败,因为希特勒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苏联特殊的气候条件。

基辅会战的胜利,是德军用两个月时间换来的,等德军从基辅会师莫斯科城下,已经到了雨季,连绵的秋雨导致德军寸步难行,战争很快拖到寒冬,极端严寒天气再加上后勤补给跟不上,德军失去了战斗力,而苏军却赢得了短暂休整,最终德军惨败,“五个月内征服俄国”的计划破产,陷入两线作战成为事实。

对此,陆军总参谋长哈尔德终于意识到,基辅会战是“东方战役中最大的战略性错误”。

德军在莫斯科的失败,我们可以说败给了战争的非正义性,败给了极端天气,但如果仅从决策角度看,则是败给了战略决策的失误,而这种失误的背后,则是决策者在认知上的“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是一种新的无知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说的是只看到局部,看不到整体,却自以为看到了真相,掌握了真理。常用来批评缺乏全局观。

不过,今天的“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已经在原来的意指上,升级到“2.0版本”,指用认知简单现象的知识和思维,静态、割裂地认知复杂系统:即使看到了“森林中所有的树木”,也绝不意味着就理解了“森林”——因为,森林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除了所有树木,还包括树木和树木之间的关系,以及影响森林系统的其它看不见的东西,如土壤、地下水、温度,等等。

可见,缺乏系统思维,即使看见所有树木,也看不到真正的森林。在今天,光有“全局思维”已经远远不够了,缺乏“系统思维”,是这个时代的“新无知”。

然而,现实中,很多人对复杂世界的认知,可能连“树木”都看不全,更谈不上系统思维。

最典型的,就是以“专业”为借口,既不了解其他学科知识,更对现代世界是一个超级复杂系统的事实浑然不知,结果闹出很多笑话,这类人掌握决策权,一定会酿成悲剧。

有人肯定会问,我又不是学者,不是科学家,为啥要认识复杂世界,还要掌握系统思维?

其实,对真实世界的深刻洞察,以及思维方式的与时俱进,是不被时代抛弃、不被收智商税的刚需,更是一个人做决策、创新,以及行动总能领先的不可或缺的工具。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现代世界是一个超级复杂的系统

霍金曾说,21世纪将是复杂科学的时代。霍金的这个论断,有一个基本事实做前提,那就是现代世界是一个超级复杂系统。透过《规模》《为什么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等“复杂科学七书”,这种复杂性,至少表现为五个方面:

加速社会。德国法兰克福学派领军人物罗萨,系统性提出“加速社会”理论,指出现代社会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速度太快:生活步调加速,社会变迁加速,科技自身加速,此外,现代社会还塑造了外在的竞争动力和内在的文化动力,这两个动力导致现代社会的“自我加速循环”,比如,互联网不仅提升了沟通的速度,还形成了新的职业结构、经济结构以及沟通传播结构,开启了新的社会互动模式。加速循环的世界,“想保持原地不动,你得跑得飞快”。

规模时代。生物学有个克莱伯定律:代谢率跟动物身体大小直接有关,规模每扩大一倍,便会产生25%的节余。韦斯特通过《规模》一书,证实该定律适用于更大范围,比如他发现,城市规模每增长一倍,只需增加85%的物质基础设施,这便带来材料和能源的巨大节约,“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人类很容易理解小数的加减乘除,一旦进入无穷大无穷小的复杂数学,理解起来就异常艰难。社会也是如此,超大规模共同体的社会,是局部涌现的结果,但绝不等同于局部的简单加总。

冲突社会:现代社会早已进入契约社会、法治社会。然而,德国学者韦伯认为,现代社会的核心“理性化”带来了“世界的祛魅”——宗教解释一切的地位被瓦解,“人为什么活着”“什么值得追求”这些关乎终极意义的问题,过去全部托付给宗教,现在则交给了自己,各种“主义”“信念”“价值主张”就出现了,价值多元取代价值一元,“困惑、迷茫、虚无”成了时代的精神底色,信念的冲突、利益的冲突不仅多元化,而且也常态化了。

风险社会:德国社会学家贝克在《风险社会》一书中说,风险已成为当代人类难以规避的问题,不仅成为时代的主导特征,更在于它与古代社会风险显著不同,具有典型的不确定性、不可感知性和整体性,以及来自人为方面的主观性和建构性,更让人绝望的是,导致这些风险的正是现代文明自身,即现代风险具有自反性和内生性,人类每取得一项成就的同时,必然会带来新的风险。现代社会的风险正不断涌现和日益普遍化,传统应对机制几乎毫无功效,“人类日益生活在文明的火山口上”。

知识社会:“人,成了一台必须终身学习的机器”。传统社会,人口和土地是引发社会动荡变革的最重要要素,今天,知识、创新则成为经济社会变革最重要的驱动力。管理大师德鲁克在《知识社会》一书中认为,“知识的生产率将日益成为一个国家、一个行业、一家公司竞争的决定性因素,个人也是如此。”这意味着,变化和创新成为常态,终身学习成为刚需。

拥抱知识社会,首当其冲的,是告别“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狭隘认知:文科生不能只知道制度、文化,理工科也不能言必称技术、算法。政治学、经济学、生物学、化学这些学科依然是基础学科,也很重要,但毋庸讳言,每个具体学科研究的是相对简单、相对静止的现象,而非复杂的、动态的系统。

复杂科学,这门新兴学科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思维,危害巨大

规模、混沌、涌现这些概念,正是复杂科学、复杂思维最基本的概念。《规模》《复杂》《涌现》正是复杂科学、复杂思维不同维度的代表作,而如果要选一本通识经典的话,应该首选《为什么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从简单现象到复杂系统》。透过本书,追根溯源,传统认知之所以严重落伍,是因为其思想基础,是线性思维和还原论。

线性思维是指“一切变化都符合比例”,就像简单的数学公式一样,输入多少,结果就是按照公式计算出来的确定的东西。

还原论是指“任何一件复杂事物,都可以拆解成一些足够小的个体,分别加以分析,最后组合在一起,就能获得对复杂事物完整、准确的认识。”

这两种思想,因为符合人类追求确定、稳定的天性,而长期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复杂科学却发现非线性更接近事物本质,且“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因此,传统的认知方法逐渐退化成对复杂世界的简化,把全部问题都等同于拆积木,亦即,用拆解简单问题的思维认识超级复杂的问题,结果自然是错误百出,危害巨大,比如:

个体层面:坚信人生可以规划、问题可以拆解,很容易陷入“合成谬误陷阱”——许多事物单个看是理性、正确、有效的,合成后却可能成为一个谬误——躲开每一个小问题,陷入一个超级大麻烦;

商业层面:总是执迷于“复制”曾国藩、乔布斯、马斯克等人的成功,而无视他们的个人禀赋及时代背景,最后结果是成功非但不可复制,反倒会成为“失败”的垫脚石;

社会层面:如果认定社会是个建筑工程,可以从全局、整体、结构化去规划、设计,那么,最后建成的,一定不是理想国,而是人间地狱。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复杂科学、复杂性思维虽是新兴事物,但因其对现代世界超强的解释力,并且催生出无数伟大的发明和创新,已成为不少精英推崇的思维方式。本文很多观点,提炼、梳理自“复杂科学七书”(可在文末获取书单)。其中,《为什么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从简单现象到复杂系统》,以通识性强和启发度高,备受关注,被誉为培养复杂思维的必读书。本书也是硅谷精英们的案头书。马斯克、贝索斯,甚至82岁的布隆伯格,也都是本书的忠实拥趸。

了解复杂科学,掌握复杂性思维,除了助力判断、决策、创新,还可直接改变认知与心态。例如,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长期的预测,特别是关于经济、关于股市的;遇到黑天鹅事件时,不会瞬间陷入恐慌。简单说,复杂科学能让我们在充满不确定性、易变性、模糊性的当下,保持冷静和清醒,直至习得破解复杂问题的智慧。

然而,国内却很少有人关注甚至没几个人听说过该学科。当我们向一些朋友推荐《为什么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这本书时,有人不以为然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教员早在《矛盾论》里就讲清楚了…...

这种严重的认知差距,是快速拉开人与人、组织与组织、甚至国与国之间差距最根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