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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即为福祉

桃花已梳妆,当它盛开的时候,相思已满园。

王陵基被捉记

作者:赵亚勇 原创

正在央视热播的电视剧《走向大西南》,勾起了母亲许多的记忆,当年的人和事,不时浮现在老人家的眼前。别看母亲快九十五岁了,记忆力一点不差,连小时候的事都没有忘记。

我母亲刘晓林,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西南服务团四川干部支队的一员,当年从老家湖北郧阳出发,步行几千里,历经艰险,行军到了重庆。参加了解放后重庆反特剿匪除霸的斗争,出色完成了征粮以及党交给的各项任务。她一边看电视,一边给我讲起了她当年的许多亲身经历和从战友们那里听来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是1950年活捉前国民党四川省主席、战犯王陵基的。

王陵基四川乐山人,国民党四川省主席、陆军上将,川军中的领袖人物,曾经掌掴蒋介石,是被俘的国民党军军衔最高的将领,他的被俘,既是国民党及其军队走向崩溃的必然结果,也是西南服务团一些在公安战线上工作的同志们的重大贡献。

1950年2月6日,位于岷江上游的四川省江安县细雨蒙蒙。一个老者匆匆来到了岷江岸边,迅速钻进一条小渔船。只见这个老者身着长袍,头戴礼帽,帽沿拉得很低,遮着眉额,脚上穿着一双宽口布鞋,俨然一副富商派头。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后生,一高一矮,高的那位手提一口大皮箱。船从乐山出发,当晚在竹根滩靠岸。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化了装的王陵基。成都解放后,他带了两个副官,从邛崃、洪雅、夹江等地仓皇潜逃至此。当时他们想停船上岸吃饭。停船的江边有一铁匠铺,一个铁匠正在里面吸烟喝酒。年轻后生向他提出想借宿一晚,铁匠说自己只有单床和破被,不方便,请他们去不远处的镇上旅馆。两个后生一听马上就变了脸色,有些出言不逊。老者怕弄僵了露出马脚,赶紧脱帽点头说:“老师傅,年轻人不懂事,多有冒犯,请不要见怪。只因船靠贵舍,为了明晨行走方便。出门人不嫌好歹,只要能够避雨防寒,胡乱对付一宿就行,请你行个方便。”铁匠再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当晚,两个后生先后溜走。第二天清晨,王陵基不见了二人,船也没有了踪影,知道二人已经弃他而去。无可奈何,只好故作镇定,摸出几块银元请铁匠帮他另雇一条小船。趁着铁匠去雇船的时候,他一面将身边的小手枪塞进炉膛,一面筹划着再次换装。不久铁匠雇船回来,王陵基说:“我这一身打扮,容易遭抢,能不能把你的衣服换给我,日后定当重谢。”就这样,王陵基换了装束。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恰巧就是由于这套破破烂烂的衣服,让人产生了怀疑,暴露了他的身份。

宜宾合众轮船公司副总经理杨鲁玉,家住该市粮房街。一天傍晚,有个衣衫褴褛扛着几根红甘蔗的人叩门求见杨副总经理,此人不等下人通报,径直就朝内堂走去。杨鲁玉一见来客,顿时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宜宾了?”此人正是王陵基,他们是多年的故交。杨鲁玉对王陵基那是款待备至,不仅把自己的裘皮大衣、棉衣棉裤、新鞋新袜给其更换,而且每天美酒佳肴招待。空着客房不用,专门腾出女儿的闺房让他住。王陵基的到来,引起了杨府佣人的怀疑,心想这个人手脸白皙,还戴副金丝眼镜,为什么来时要穿得破破烂烂?他到底是什么人?

杨家的邻居是一廖姓人家,也是个大户,他家有一看门女佣姓周。她听到杨家佣人谈到杨家“怪客”的情况,回到自己家中便说:“杨家来了位‘怪客’叫杨家搬家,说什么宜宾要挨炸,要搬家避难。人家杨家好办,有亲戚可以投靠,我们搬到那里去呀。”这句话恰好被来她家串门的邻居张淑华(西南服务团宜宾大队副政委、时任宜宾县委书记张守愚的姐姐)听到。回到家后,张淑华就想,杨家有钱有势,来客很可能是一个国民党大官。晚饭后,马上到宜宾县公安局找到她的侄女苏在培,要她把这一情况报告李阳(西南服务团宜宾大队一中队指导员、时任宜宾县公安局局长)。当晚八点,苏再培向行政科张秉文(西南服务团成员)口头作了报告,而且按张的要求写了书面报告。由于当时李阳不在局里,第二天一早,张秉文找到了李阳,作了汇报。李阳当即做了部署,命令两个外勤人员马上到杨鲁玉家调查,可惜晚了一步,王陵基已于当天早晨搭乘合众轮船公司的永利号轮离开了宜宾。两人只好将杨鲁玉带回问询。

根据苏再培所报告“怪客”的体貌特征,李阳初步判断这人可能是战犯宋希濂。为了抓紧时机,他顾不上吃早饭即挂紧急长途电话通知南溪县公安局拦截。南溪县公安局局长陈贤仁(西南服务团宜宾大队成员)接到通知,立即率县武装队奔赴江边,这时永利轮已经驶向下游,虽鸣枪呼停,但没有效果。陈贤仁回局后,马上打电话告知江安县公安局局长孙仲远:“永利轮已过南溪,船上有战犯宋希濂。此人五十多岁,头戴绒线帽,身穿蓝长袍,戴眼镜,脚穿鸡婆鞋,可能已化装,请你们截住严密检查。”刚接完陈局长的电话,孙局长又接到宜宾军管会的电话:“永利轮上的战犯不是宋希濂,而是王陵基,特征不变。”这是李阳亲自讯问杨鲁玉后,杨被迫供述的。

江安县公安局根据地形把公安战士分为三队,一队在上游,任务是看见船来,即呼令其停泊;二队居中,任务是船过一队,不见掉头向南,马上用指挥旗打旗语,通知其靠岸;三队在最下面,任务是船过二队仍不靠岸停泊,即鸣枪迫停。为了安全,孙仲远还通知了本县大渡口、井口的民兵武装以及纳溪、泸县公安局。

不久永利轮驶来,但是无视命令和旗语,直到公安人员用机关枪扫射后,才鸣笛两声,被迫靠岸停下。孙仲远立即率公安战士登船检查。孙局长亲自对基本符合“特征”的八个人逐一讯问,由曾经见过王陵基的公安人员梁明光协助盘查。狡猾的王陵基,此时已摘掉了眼镜,但鼻梁两侧留有明显戴过眼镜的痕迹。孙局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王答:“戴正名。”又问:“哪里人?”答:“开县。”再问:“干什么的?”答:“做盐巴和布匹生意。”旁边的梁明光是四川当地人,一听他讲话是乐山口音,就问:“你是开县人,为什么一口乐山口音?”王无言以对。

检查他身上,除过船票和十多万人民币外,别无它物。孙局长有意叫他看船票,他把船票贴近眼睛,也读不清上面的字。孙局长突然问:“你是王陵基吧?”他迟疑了一下说:“王陵基早飞台湾去了!我怎么会是王陵基。”这句话一下子露了馅。一个商人怎么可能知道王陵基飞到台湾了呢?

为了进一步证实其身份,江安县公安局找到了曾经在王陵基手下当过参谋长的金叔衡,约好见到王陵基时“点头就说明不是,摇头就是。”但当时金离开王已经十多年了,加之王陵基化了装,一时也难以确认。又叫王陵基走路,不戴眼镜,只见他高一步低一步的,但患近视的人大都如此,还是不能确认。金叔衡又想了一个办法,叫王陵基写字,因为王的笔迹他认得。于是王陵基用毛笔写下了:我叫戴正名,是开县人,做盐巴和布匹生意,从宜宾来。金叔衡一看就说:“这是王陵基笔迹无疑。”

就这样,绰号“王灵官”的战犯王陵基,终于落入了人民的法网。不久,王陵基被押解到了北京的“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1964年被特赦,1967年3月17日逝世,享年81岁。

(作者:赵亚勇2024-09-28发于现代诗歌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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