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的声响像重锤砸在寂静的夜里。我猛地惊醒,身旁的陈凡也揉着眼睛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啊?大半夜的疯了?”

敲门声愈发急切,夹杂着婆婆王秀带着哭腔的呼喊:“陈凡!林婉!快开门!出人命了!”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个点找上门,准是小姑子陈雪又闯祸了。

五年前我和陈凡结婚,这套三室两厅的婚房是我掏空嫁妆、加上两人攒了三年的积蓄才凑齐首付买下的。房贷我承担六成,家里大小开销也多是我在操持,陈凡总说:“婉婉,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他没说的是,他那被婆婆宠上天的妹妹陈雪,是悬在我们家头顶的一把刀。

陈凡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婆婆像阵风似的冲进来,头发凌乱,裤脚沾着泥,一见到我就扑通跪下:“婉婉啊,求你救救雪儿!她欠了两百万高利贷,明天还不上就要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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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万?”我惊得后退一步,扶住沙发扶手才站稳。陈凡也懵了,连忙把婆婆扶起来:“妈,你说清楚,雪儿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婆婆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断断续续说出实情:陈雪听朋友怂恿投资“区块链”,不仅投光了自己的积蓄,还偷偷签了高利贷。利滚利三个月,原本五十万的本金变成了两百万,催债的人放话,明天中午前不还钱就送她去坐牢。

我看着婆婆哭花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这已经不是陈雪第一次闯祸了:三年前她为买限量包借我五万块至今未还,去年创业失败亏光陈凡偷偷给的十万块,每次都是婆婆带着哭腔来求情,我和陈凡一次次妥协。可这次,两百万是足以压垮我们家的天文数字。

“婉婉,我知道你们不容易,”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算计,“但雪儿是陈凡的亲妹妹啊!你们把婚房卖了,就能凑够钱救她。我那老房子腾两间给你们住,等以后有钱了再买新的。”

“卖婚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抽回手,“这房子首付我出了七十万,房贷还了三年,凭什么要为陈雪的烂摊子卖掉?”

婆婆脸色一变,哭声戛然而止:“什么你的我的?你嫁给陈凡就是陈家的人,房子自然是陈家的!雪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她转头瞪着陈凡,“你倒是说句话啊!看着你妹妹去死吗?”

陈凡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看我,又看看婆婆,支支吾吾地说:“婉婉,要不……我们先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

“不行!”我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八度,“陈凡,你忘了我们为这套房子吃了多少苦?为了凑首付,我爸妈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为了还房贷,我连续半年天天加班,胃出血住院你忘了吗?陈雪每次闯祸都要我们买单,这次还要毁掉我们的家,凭什么?”

婆婆见我态度强硬,又开始撒泼:“你这狠心的女人!雪儿可是你小姑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书房,拿出两份房产证拍在茶几上。一份是我们的婚房,产权人写着我和陈凡的名字;另一份是陈雪名下的小户型,地址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妈,您别装糊涂,”我指着陈雪的房产证,“三年前您卖掉老家祖宅,加上陈凡给的十万块,全款给雪儿买了这套房,说是她的嫁妆。还有您自己那套老房子,地段好,市价至少一百五十万,两套加起来近三百万,足够还高利贷了。”

婆婆的脸瞬间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那……那是雪儿的嫁妆,我的养老房也不能动!”

“您的养老房不能动,我的婚房就能动?”我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陈雪的债务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么卖她的房,要么卖您的房,想动我的婚房,绝不可能!”

陈凡在一旁愣住了,他大概从没见过我如此强硬的样子。以前每次婆媳起矛盾,我都为了家庭和睦选择退让,可这次触及底线,我绝不会妥协。

“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婆婆气急败坏地抓起水杯,眼看就要朝我砸过来,陈凡赶紧拦住她:“妈!您别闹了!婉婉说得对,是我们太纵容雪儿了。”

这是陈凡第一次在我和婆婆之间明确站队,我心里一暖。他转向婆婆,语气坚定:“雪儿已经成年了,该自己承担责任。她的房子必须卖,您要是心疼她,就把您的老房子也挂出去,先把债还清再说。”

婆婆见陈凡也不帮自己,瘫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哭了足足半小时,见我们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终于骂骂咧咧地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陈凡从身后抱住我,声音哽咽:“婉婉,对不起,以前让你受委屈了。”

接下来的三天,家里电话不断。婆婆先是打电话骂陈凡不孝,又让亲戚们轮番来劝我,甚至找到我公司楼下堵我,都被我硬气地顶了回去。直到第四天,陈雪主动联系我们,说愿意卖掉自己的房子还债。

我们陪陈雪去中介挂牌,她看着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哭了:“嫂子,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错就好,以后踏踏实实做人,别再想着走捷径。”

房子以低于市场价十万的价格快速成交,加上婆婆拿出的部分积蓄,终于还清了高利贷。陈雪没了房子,搬进了出租屋,找了份销售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挥金如土的“小公主”。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婆婆突然提着一篮鸡蛋来家里。她局促地站在门口,不像以前那样随意闯进来:“婉婉,我……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她放下鸡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是雪儿攒的,先还你一部分。”

我接过银行卡,心里百感交集。那天中午,我做了一桌子菜,陈雪也来了,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主动给我盛饭:“嫂子,谢谢你当初没纵容我,不然我现在可能真的在牢里了。”

饭后,陈凡陪婆婆和陈雪下楼,我站在阳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浑身轻松。夕阳洒在婚房门牌上,我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午夜,正是那次不妥协,才守住了我的家,也唤醒了这个家的所有人。

后来有人问我,当初就不怕和婆婆彻底闹僵吗?我笑着说:“婚姻里的善良要有底线,一味退让换不来尊重。真正的家人,不是靠牺牲一方成全另一方,而是一起面对问题,共同成长。”

如今的陈雪踏实肯干,业绩在公司名列前茅;婆婆也不再偏心,逢人就夸我懂事能干;我和陈凡的感情愈发深厚,正在计划迎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那套被保住的婚房,依旧承载着我们的幸福,见证着这个家的蜕变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