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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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嫁给姑爷是不是因为他是状元郎啊?”

“那是自然。”

“倘若他没能高中呢?”

“那就再等下一个状元郎,反正我是要做一品夫人,寻得自己的一番天地的!”

这话,让我那新婚小夫君听去了。

若说隐情,还真没有。

可是后来,他变了。

1

都说信阳侯家的大小姐身材极好却生得一张娃娃脸,管家能力一等一,经商能力在这汴京城女子中也是上等的。

可是年逾十九仍尚未婚配,都说该女子为人精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些爱玩的世家子弟都有点害怕她,更别说上门求娶了,因而这些年来,也未见几人上门,上门的这几人也都被拒了。

终于在沈玉竹二十二岁这年,嫁给了年仅十九的状元郎陆承安。

女大三,抱金砖,这二人结亲,在汴京城可是谁人都没能想到的。

我就是上文的沈玉竹,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双胞胎弟弟。

我的父亲在他四十岁那年终于高中,中了探花,有了个一官半职,又因为治水有功,被当今圣上封为了信阳侯,看似风光,实则也一般般啦。

我娘是商贾的人家,就是靠一家脂粉铺子,一家药铺和一家裁衣铺子养活这一家子人。可是我娘也是个福薄的,在我十六岁那年积劳已久肺病压垮了她,去世了。

我大哥是个武痴,自小习武,现下在军队里任个一官半职。

我那双胞胎弟弟们,虽顽劣,却也爱学习,学习做饭,没错,他们立志成为厨子,也甚是不错。

我呢,自小在我娘手下打下手,书读的不多,我娘去世后我接管了这些铺子,也学了点本事,养活这一家子,还能攒下一些。

我娘身材就挺好,我大概是遗传吧,至于娃娃脸,你们看过我爹就知道了,谁信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啊!

我有经商头脑,脂粉铺子新上的口脂卖的很好,是我自己拿花瓣调的,售卖的时候也惯会哄那些姑娘们开心,还打折扣,买的越多,便宜越多。裁衣铺子也是,我这里总是最先上一些时兴的样式,生意也不错。

也有三五个官家小姐手帕交,这不春天了嘛,大家会一起约着踏春画像。

天气见暖,我终于脱下了敞篷大衣,换上了碎花裙,我店里的衣服不似大多数妇人穿的宽松,都是一些修身,显露优点的。

因此,那些男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我的身上,我不在乎,若人人因为胸大丰腴自卑,那这个世界上便没有道理可讲了。

女儿家一起出来玩,当然忘不了画像啦!

我正呼吸新鲜空气,看绿色护眼呢,我看到她们都围成一团,被围住的好像是一个男子。

我走过去,“玉竹姐姐,你也来画一张像吧!”

“各位小姐,请一个一个来!其他还没排到的可以先去赏花,莫辜负了这满园春色。”这男子生的一副好皮囊。

“我来的晚,自然最后了,你们先画,我去看看这满园春色。”画像还不如看花有趣。

日暮西山,也该回家了。

张家小娘子张意清拉住我,“雨竹姐姐,我们都画完了,就差你了,这画一幅便宜的很,才二十文,快去吧!”

我看到了她们拿到手的画像,还不错,我便走过去了。

我看到画像的小郎君在揉手腕,也是,这将近十幅画了。

2

“小郎君手腕疼?可还能为我作一幅?”他好像年龄很小,看来是家里不富裕,衣服虽旧,却整洁。

他的目光看向我,我不由得心口发麻,他看向我的目光,好似与我遇见的其他男子不同。

“无碍,小娘子坐下就成。”

不一会儿我就拿到了我的画,“怎么,其他小娘子的画都是全身像,就我的只有一张脸?”

他的脸微红,“小娘子恕罪,实在不敢冒犯!”

也罢,我今日穿的是新式的衣衫,胸前繁琐,依稀可见领口前风光。

“你多大年纪啊?小郎君!”

“十六。”

还挺小,与我那双生子弟弟一般大。

我与他告别,付了钱就走了。

本来搭着张家小娘子的马车来的,她有事先回去了,可没成想下起了大雨,叫不到一辆马车。

我身边的丫鬟去这附近的李家借马车了。

那个小郎君走过来,“小姐是没打伞吗?不如拿这个画板先多少挡一下吧!”

“那你怎么办?”

我突然灵光一现,诶!附近不是有间破庙嘛!先去那里躲躲。

“你跟着我,我知道附近有个避雨的地方,画板是你的营生,保护好了,快走吧!”

我们从树下出来,一路狂奔到了破庙。

我发现这个破庙与我以前避雨来过时不太一样了,整洁了许多。

我看着他熟练的收拾画板的动作,心中了然。

“郎君莫不是住这?”

“嗯。”

“住这里多久了?”

“已经七日了,祖父去世后,大伯强行占去了房子,实在是无处可去,让小娘子见笑了。”

听到这我已经是于心不忍,他与我弟弟一般大,过的却是天差地别。

资助他的念头几乎是一下就有了,爹爹也资助过好些人,想来把他领回家去让爹爹看看。

“你叫什么名字?”

“陆承安。”

“可想读书考取功名?”

“实不相瞒,此番画像,正是为我上这汴京城的学堂攒钱,以前都是祖父教我读书。”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我爹爹是个读书人,也资助过好些学生,我们四个孩子偏偏都没有走读书考取功名这条路,你今日愿不愿意跟我回家,我家资助你读书,不必再这般辛苦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算了,虽然现在日子难过些,还是有盼头的,谢过姑娘好意。”

我也料到了他会拒绝。

我没有再勉强,我的丫鬟小桃知道我可能在这,不一会儿就寻来了。

可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这小郎君倒霉了。

四月十三日,他在那个地方画像极好的事情传遍了官小姐的圈子,因他长得好看,画的也好看,那些女子都想让他作一幅,他也是来者不拒。

可没成想,其中李小姐的未婚夫婿是个暴脾气的,竟然吃醋了,好找这陆承安的不是,因而他也不太去那里画了。

我在集市上碰见他,改帮百姓画肖像画了,当然了,挣得也少,一幅画五文钱。

“我想请你去我府上帮我那一大家子画画,那些个男子不爱作画,可是人生在世总要留下一幅肖像吧!一幅还是二十文,中午管饭。”

3

他还是穿着那件衣服,还是整洁的,“小姐不必施舍于我。”

“我自己也是商人,亏没亏本我还不自知嘛?走吧!”

他也是见这里生意实在不好,便收拾收拾跟我走了。

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几日后,我竟听说那破庙年久失修,竟然塌了,幸而是白天塌的,没有伤到人。

他依旧在街上摆摊,生意也依旧惨淡。

“小郎君,怎么你每次落魄都让我瞧见了呢!你跟我回去吧!取得功名再报答也不迟啊!不过是先有个住处,而且你口袋里的银钱,能住几晚的客栈的?”

他起身,“好,在下多谢姑娘了!”

我领回家去,爹爹对他也甚是满意,安排了别院的房子。

我裁了一些新衣裳给他送去,“这是我大哥以前穿不下的,放着也是放着。”

“多谢大小姐!”我听着他情绪不高。

“这并不是寄人篱下,也不是施舍,是一种投资,图你的回报,你没必要这么想。”

事实证明,他实在是太谨小慎微了。

我刚起床就看到他已经庭扫了大部分院子。

小厮对我说他天不亮就起来了。

“罢了,他想干就让他干吧。”

爹爹给他安排了学堂,除了上学,一回来他就杂七杂八的干。

干也就罢了,还总是受伤,又什么都不说。

我总是去给他送药,“陆承安,做事不是你这样做的,我爹爹以往资助的学生也没有每天庭扫院子的,这个家里,你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你懂吗?”

“是,我知道了。多谢小姐的药膏。”

真真是气死我了,第二天他还是依旧如此,爹爹说他就是这样的人,让我不要管了,我偏不。

我晚上趁他睡觉,偷偷锁上他的屋子,让他和我们的时间同步。他不和我们一起上桌吃饭,总是吃厨房里凉的剩下的,我就硬给他端去,看着他吃完。

渐渐的,他也变得不那么谨小慎微了,他来沈府也有四个月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府里的流言。

大家都说我喜欢他,要招他做上门女婿,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古怪。

有一日,他突然问我,“小姐是否真的对我有意思?”

“你觉得呢?”

“我……”看着他红透的耳朵。

“你与我弟弟一般大,我自是拿你当弟弟看的。不必想太多。”

“好。”这半年来,他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字。

“你近日在学堂没有什么事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我的确是听到了些什么。

“没有,劳烦小姐挂心。”他总是一副死鱼样。

“你这人,不跟你说了!”

我起身要走,可没成想被桌子腿绊倒了,他拉住我,可还是跌倒在地。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屁股上。他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下子就涨红了脸,他立马起身,“陆承安,你是要对我负责的!”

我说完就走了。留下他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我就气势汹汹杀到了学堂,找到了那个造谣的周家公子。

“周柏,是你说我要招陆承安为上门女婿吗?”

4

他大概是心中了然我是来给陆承安出头的。

“沈小姐,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他吊儿郎当的看着就来气。

“周公子,你与孙家小姐都订婚了,怎么还养个外室啊?这孙家小姐眼里可揉不得一粒沙子!”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别长着一张嘴就不说人话!”

“你!”他张牙舞爪的就要冲我来,被同伴劝下了。

我看着陆承安站在门口,“问题解决啦!”

他看着我,“没有下次了。”

“你完全不必有负担,这也是为我的闺名着想,毕竟我也早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好。”他转身离开了。

晚上用过晚膳以后,我吩咐小桃小桥去他门前假装说悄悄话,实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小桃:“话说咱小姐对这陆公子还真不一样,以前老爷资助的读书人,都是住在别院的,这位陆公子还是小姐亲自选的住沈府的外院,以前都是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小姐统一采买,吩咐我们送去的,给这位陆公子却是亲自去送的……”

我不知道陆承安当时的表情,但应该也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了吧。

第一年,他去试试,没有考上。

第二年,他是第八名,也是在这一年,这一年的探花郎上门求娶。

他叫李钰,是个极其明快的男子,与我一般大,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我们俩还是学堂里的小霸王。

后来我没有上学了,他还劝了我好久。

小时候他还说要娶我为妻,我一直以为他是说着玩的。

我们确实是相配的,我的父亲哥哥都挺满意的,我也想要不就嫁了吧,可是,陆承安。

晚上躺下以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我房门有动静。

是陆承安,倘若他没有行动,那我便嫁了,可是他来了。

“外男私闯小姐住宅,律法里是怎么写的?”

“仗打二十棍。”

“说吧,你想干什么?”

天是黑的,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月光隐隐,能看清他的面部轮廓。

“沈玉竹,别嫁!”

“为什么?”

“我不愿你嫁给李钰。”

“你心里有我吗?”

我感觉他在直直的看着我。他说“有。”

“可是,嫁给他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已经二十有一了,是个老姑娘了!”

“你心里,有我吗?或者是,有一点点在意我吗?”

“那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与我讲话?”

他向前一步,虚虚搂住我,“再给我一年时间,明年,我必定高中!”

“好。”

他走后,我想了很久,嫁给李钰,我其实也是愿意的,他待我好,我们自幼相识,知根知底,可是,我私心,想再等等陆承安。

我跟李钰说了,“拒绝我,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我开玩笑,“你再等我一年?”

“好啊!若是我遇见比你还好的,你就没机会了啊!”

“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我必是肠子悔青了!李钰,谢谢你。”

他没有回我,只留下一个背影。

5

陆承安没再来找过我,我也在认真经营我的铺子,又是一年放榜,我就不去了。

小桃告诉我,陆承安是状元郎,我喜极而泣。

终于,这么多年终究是有了回报。

他如约而至,我也是同意的,人人都说我沈玉竹好命。

是么?男人不过是一个借助罢了,我一直都是靠自己的。

他成了朝廷命官,在大理寺任职,他的房子置办的离我家不远,我很喜欢。

大婚当夜,我和小桃的一番“体己话”让他听去了。

“小姐,你嫁给姑爷是不是因为他是状元郎啊?”

“那是自然。”

“倘若他没能高中呢?”

“那就再等下一个状元郎,反正我是要做一品夫人,寻得自己的一番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