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要演周朴园了，而且是要演一版曹禺先生心中的《雷雨》”，对于自己眼下正在排演的这出话剧《雷雨》，胡军这样说，“真实的舞台在我们的脑海里，而不是一种形式上的东西”。这部香港艺术节委约作品，李六乙导演的话剧《雷雨》，即将于2025年1月8日至12日亮相国家大剧院。创作阵容中，除导演李六乙，主演胡军外，卢芳、苗驰、李小萌都是人艺中青年演员的中坚力量。
如此一部《雷雨》，必定与众不同，首先就是隐去了鲁贵这个人物。
完整了序幕和尾声，过场戏成了重头戏
在26日国家大剧院举办的《雷雨》主创人员与媒体的见面会上，主创身后的背景板缺少了一个人物形象和他的名字，这就是鲁贵。在李六乙版的《雷雨》中鲁贵是隐去的。但李六乙始终没有解释为什么隐去鲁贵，他希望观众自己去看，自己去品。
实际上，此次李六乙版《雷雨》依据曹禺1936年发表的单行本排演，“回到曹禺，回到文学，回到戏剧本身”决定了此次排演是一次对中国戏剧美学形态的反思与重建，正如《雷雨》是一面镜子，映照人性，看到力量。导演李六乙与香港金像奖美术指导张叔平，继话剧《哈姆雷特》后再度携手，此次张叔平不仅担任《雷雨》的服装造型设计，舞台美术设计也由他操刀。在李六乙的解读中，即将登台的这版《雷雨》无疑将是在剧本发表90年后，对《雷雨》认识的历史性转折。在香港艺术节节目总监苏国云眼中，李六乙是一个“有世界观的导演”，他表示，“李六乙的世界观不是西方的，而是应该让国际戏剧界了解的中国特色的世界观。”
“很长一段时间，大量的《雷雨》演出都是删掉序幕和尾声的，而序幕和尾声在曹禺先生看来又是极其重要的，他曾经对这两部分有特别的注解和阐释，而这次我们的演出几乎是把完整的序幕和尾声加了回来。”在李六乙看来，“另一个回归是当年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观念下，对文本进行了一些删减，这次在重读时，我们就找回了当年被删掉的很多台词，比如蘩漪经典的独白就被删掉了，还有周朴园和儿子的一场戏，以前大都被处理成几句话的过场戏，现在却成了我们的重头戏。很多这样的片段，当我们带着一种深情去阅读的时候，都把它给找回来了。”
“要做到表演的文学性”，这是李六乙在此次排演时全新提及的一个说法，“我们常说，戏剧要回归文学，只是从文本的角度，从来没有强调舞台要回到文学，舞台回到文学最重要的首先要从表演做起。所以我们提出从表演的文学性出发去实现表演的美学改变，最后的终点则是要回到表演是一门哲学。”
第一个出现的是蘩漪
演员阵容堪称此版《雷雨》的亮点，胡军和卢芳夫妇，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教授李红，以及北京人艺青年演员苗驰、李小萌等携手出演。已经和李六乙合作过16部戏的卢芳称李六乙导演做的就是纯粹戏剧，“戏剧呈现给观众的当然不只是故事本身，一定是故事之外更深更远的东西，我们希望要有除了故事之外的心理的、人性的，甚至是灵魂的表达。”据她介绍，这次的《雷雨》就是从“序”开始进入的，“曹禺先生给了蘩漪非常多的笔墨，而在众多的人物中，蘩漪也是第一个出现的。曹禺先生对蘩漪的爱体现在他曾经这样说：我觉得蘩漪就像是我的一个相熟的朋友，我颇为期盼一位有灵魂有技术的演员可以扮演她，给予她血肉，那样将会赢得我的怜悯和尊重，我将会流着泪去同情蘩漪。”
在李六乙的讲述中，侍萍是穿旗袍的
将自己的生命融入曹禺笔下的“郁热”与“哀静”之精神疆域的还有饰演鲁侍萍的李红，作为中戏的教授，这次她不仅走出了自己的舒适圈，也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虽然痛苦纠结，但塑造角色又何尝不是从身体里长出另一个人物。虽然大家都叫侍萍鲁妈，但在曹禺先生笔下，她是高贵的，是静慧的，静慧这个词我们极少涉及，在六乙导演和我的讲述中，她是穿着旗袍的，这不仅是服装上的改变，而是对人物认知的一个变化，让我一瞬间想象到她是那样一种款款走来的样子。他还提到大海是戴眼镜的，这也是为了塑造侍萍，她不是鲁妈，她是鲁侍萍，更多的是梅侍萍。整个排演过程就是在寻找一种边界，不仅仅是演员在扮演角色，这种边界也在蔓延，既是演员，又是角色，还是我。”
在饰演周萍的苗驰看来，这次对于熟悉《雷雨》的观众来说，完全有机会从另一个视角和维度重新感受《雷雨》，出演四凤的李小萌则表示希望能从心灵上对话曹禺、触碰角色。
据悉，该剧明年1月在国家大剧院开启世界首演后，将于1月—3月在成都、重庆、西安、上海、香港、新加坡等地展开巡演，在文本发表九十周年之后呈现一部全新的《雷雨》。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刘畅
编辑/乔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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