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碗鸡汤面你卖八块?抢钱啊!是不是就是看我们退休老人钱好赚?我不管,5块钱卖给我!”
一个大妈的到来,打破了面馆的宁静,金元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实本分卖8元鸡汤面卖了这么久,突然有人来砸场子。
这位大妈似乎跟他杠上了,不是自己来大呼小叫,就是带着一群老姐妹朋友,又或者投诉食药监,不把面馆搞黄不罢休的样子。
虽然金元瑞努力自证,但是还是抵不过谣言,最终他不得不关店休息。
然而一周后,面馆重新开业,大妈气势汹汹的冲进店里,却被墙上的价格表吓得顿时傻眼了。
清晨五点二十分,金元瑞就睁开了眼睛。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隔壁还在熟睡的小工张明。
厨房里,昨晚泡发的干香菇已经在碗里胀得饱满,他捞出来切成薄片。
五点四十分,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时值腊月,外面寒风呼啸,这个点街上只有环卫工人在工作。
“老金,今天够早的啊!”街角早餐摊的老赵正支起油锅。
“今儿要熬新汤底。”金元瑞笑着回复。
转过两个路口,“老金鸡汤面馆”的招牌出现在眼前。
金元瑞摸出钥匙开锁,店里还残留着昨天关门前的味道,满满都是鸡汤的醇香。
六点整,后门被推开,张明搓着手冲进来,鼻尖冻得通红:“金哥,外头飘雪花了!”
“正好,下雪天喝热汤的人多。”金元瑞头也不抬,用镊子给土鸡去绒毛。
这只鸡是昨天傍晚专门去农贸市场挑的,宰杀时还在扑腾。
现在它躺在案板上,淡黄色的皮下能看到一层金黄的脂肪,这是熬出好汤的关键。
张明系上围裙开始和面。
不锈钢盆里的面粉堆成小山,他在中间挖出个坑,打入鸡蛋,再一点点加水。
面团渐渐成型,他奋力揉捏着,这是店里另一个秘诀,全手工擀制面条,比机器压的更有嚼劲。
汤锅开始冒小气泡时,金元瑞把整鸡放进去,水面立刻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他认真的撇着沫,直到汤色渐渐变得清亮。
这时才加入姜片、葱结和十几粒白胡椒,最后把香菇片撒进去,香气立刻在厨房里炸开。
七点半,天光大亮。
金元瑞把熬好的鸡汤分装到两个保温桶里,剩下的继续用小火煨着。
他挂好“营业中”的木牌,没多久就来了第一个客人。
第一位客人是隔壁五金店的老板,裹着军大衣冲进来:“老金,快给我暖暖!”
他在最靠近厨房的位置坐下,冻僵的手指在碗边来回摩擦,“这鬼天气,太冷了。”
金元瑞笑着下面,宽面条在沸水里翻滚,煮面的同时,他另起小锅烫了两片青菜。
最后舀一大勺金灿灿的鸡汤冲进碗里,撒上葱花,再淋两滴芝麻油。
“您的招牌鸡汤面。”碗放在桌上时,汤面还在微微晃动,五金店老板立刻迫不及待了。
随着早高峰到来,小店渐渐热闹起来。
上班族匆匆吃完赶地铁,退休老人则慢悠悠地一边看报一边喝汤。
金元瑞在厨房和餐厅间穿梭,他和每个熟客都能聊上两句,这种家常的寒暄让小店充满了人情味。
九点十五分,第一波人潮刚过,金元瑞正擦着桌子,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两声。
他抬头看见一位烫着卷发、穿鲜红羽绒服的大妈站在门口,正用挑剔的目光扫视店内。
“欢迎光临。”金元瑞放下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大妈没理会问候,径直走到厨房窗口前,手指“咚咚”敲着台面:“你就是老板?”
她的声音又尖又高,店里剩下的几位食客都抬头看过来。
正在喝汤的李大爷看了这边一眼,皱起了眉头。
“是的,您想吃点什么?”金元瑞微笑,指了指墙上的价格牌,“今天推荐招牌鸡汤面。”
大妈眯起眼睛,“一碗破面条卖八块钱?”她突然提高音量,“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店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金元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姐,我们用的是现杀土鸡,每天熬汤四小时……”
“少来这套!”大妈猛地挥手打断,“菜市场一只活鸡才多少钱?你们这些奸商!”
角落里的王阿姨忍不住插话:“这位大姐,老金的汤我们都喝了五年了……”
“关你什么事?”大妈立刻调转矛头,“你们这些托儿,合伙骗人钱是吧?”
金元瑞深吸一口气,“大姐,您要是觉得贵,可以尝尝我们的素面,六块钱。”
“看不起人是吧?”大妈突然拍了下柜台,“我就要鸡汤面,五块钱!今天你不卖这个价,我就坐这儿不走了!”
她真的拉过一把椅子重重坐下,店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几位食客面面相觑。
李大爷放下筷子站起来,“这位同志,老金的面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实在。八块钱还送小菜,你去商场看看……”
“没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坑我们退休老人!”大妈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金元瑞无奈,绕过柜台走到大妈面前,尽量平静地说:
“大姐,我们小本经营,定价都是核算过成本的。您这样……”
“你核算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妈突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金元瑞猝不及防后退两步,他还没反应过来,大妈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高跟鞋一歪,“砰”地摔在地上。
“打人啦!黑店老板打老人啦!”她坐在地上尖叫,“快报警!我要验伤!”
店里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金元瑞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明明是你自己!”张明气得脸通红,从厨房冲出来。
“闭嘴!你们都是一伙的!”大妈狼狈地爬起来,她指着金元瑞的鼻子。
“你等着!我要让你这黑店开不下去!”
她气急败坏地冲向门口,玻璃门被她摔得震天响。
店内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李大爷才叹了口气:“什么素质……”
金元瑞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对食客们说:
“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今天每桌送份酱牛肉。”
王阿姨担忧地看着他:“老金,这种人我见过,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没事。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遇到。”
他回到厨房 心情低落,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五年来,他每天凌晨四五点起床,熬汤从不用味精,面条坚持手擀,就为了对得起“老金鸡汤面”这块招牌。
现在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指着鼻子骂奸商。
“金哥……”张明欲言又止。
“和面吧,午市要用的面条还不够。”
三天过去了,大妈再没出现过。
金元瑞每天早上开门时都会下意识看一眼门口,生怕那个红色身影又冒出来。
“我看那大妈就是一时发神经。”张明一边擦桌子一边说,“估计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来了。”
金元瑞没接话,把新熬的鸡汤舀进保温桶。
这几天他总睡不踏实,梦里都是大妈尖利的声音在喊“黑店”。
“金哥,醋快用完了。”张明清点着调料罐。
“我下午去批发市场。”金元瑞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离午市还有一会儿,“你先去把……”
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两声。
金元瑞心头一跳,抬头看见四个老人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穿着那件刺眼红羽绒服的大妈。
她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扩音喇叭,身边跟着两男一女,都板着脸。
店里有三桌客人正在吃面,谈笑声戛然而止。
李大爷和王阿姨坐在靠窗的位置,都呆住了。
“就是这家黑店!”大妈用喇叭指着墙上的价目表,“大家看看!一碗面敢卖八块钱!”
她身边的大爷立刻接话:“现在的年轻人,专坑我们退休老人!”
金元瑞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张明从厨房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
“大姐,”金元瑞绕过柜台,“您这样影响我们做生意了。”
“做什么生意?坑人的生意吗?”大妈按下喇叭开关,预录好的声音突然炸响:“警惕消费陷阱!抵制暴利经营!”
李大爷“啪”地放下筷子站起来:“你们这群人讲不讲理?老金的面……”
“关你什么事!”大妈带来的卷发大妈突然开腔,“一看就是托儿!分赃了吧?”
王阿姨气得手直抖:“你、你们血口喷人!我们都是老街坊……”
金元瑞赶紧上前两步,挡在王阿姨前面。
“各位叔叔阿姨,”他尽量让声音平稳,“我们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如果觉得贵,可以去别家……”
“听听!这什么态度!”大妈的喇叭又响了,这次是对着门外喊的,几个路过的学生好奇地停下脚步。
“我们老年人退休金才多少?你一碗面要八块,良心被狗吃了?”
她带来的那个大爷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空中抖开:
“看看!1990年的物价表!那时候一碗肉丝面才三毛五!”
“那时候您工资也就几十块呢。”
角落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小声嘀咕,立刻被同伴拽了拽袖子制止。
金元瑞突然感觉无比的荒诞,他五年起早贪黑,每天工作十四小时,就换来被一群陌生人指着鼻子骂奸商?他摸向裤兜里的手机。
“要报警是吧?报啊!”大妈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动作,反而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脸上,“让警察看看你们怎么坑老人的!”
张明突然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捞面的笊篱:“你们再闹我真报警了!”
“哎哟!黑店要打人啦!”
卷发大妈立刻尖叫起来,她作势要往地上坐,被旁边大爷拽住了胳膊。
店里的客人开始骚动,那对年轻情侣匆匆放下钱往外走,经过大妈一行人时低着头加快脚步。
李大爷摸出老花镜,颤巍巍地按着手机,估计是在报警。
金元瑞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走向厨房。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大妈都忘了按喇叭。
几秒钟后,他端着一口大汤锅出来,“咚”地放在最近的餐桌上。
“各位看清楚,”他掀开锅盖,浓郁的鸡汤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整只土鸡躺在清亮的汤里,旁边浮着香菇和葱段。
“这是我们每天现熬的汤底,从不用味精香精。鸡是农贸市场现杀的,二十二块钱一斤。”
大妈一时语塞,她带来的几个人也凑过来看。
金元瑞又拿出进货单拍在桌上:“面粉是五星特精粉,四块八一斤;鸡蛋是本地散养土鸡蛋,一块二一个……”
“谁、谁要看这些!谁知道你是不是做样子!”大妈依旧不依不饶。
“我可以作证。”李大爷突然说,“老金的汤我喝了五年,从没发现添加剂。”
局面一时僵持。
大妈带来的几个人开始眼神游移,卷发大妈甚至偷偷咽了咽口水——那锅鸡汤确实香得诱人。
“哼!”大妈突然把喇叭音量调到最大,“八块钱一碗面啊!街坊们别上当!”
这次她是对着门外喊的,几个原本想进来吃饭的人犹豫着走开了。
金元瑞感到一阵无力,他可以把汤锅端出来证明清白,却堵不住那张四处造谣的嘴。
警车开到了附近,但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样?不过就是劝几句了事。
两个穿制服的民警走进来,领头的皱眉环视一圈:“又是你们?这次怎么回事?”
不等金元瑞开口,大妈就抢先道:“警察同志!这家店欺诈消费者!我们正当维权!”
“他们干扰经营。”李大爷指着大妈手里的喇叭,“在这吵了半小时了。”
民警接过喇叭看了看:“你在人家店里使用扩音设备?这个我们先没收了。”
转向大妈一行人,“老人家,消费纠纷可以找消协,不能干扰人家正常做生意。”
“他们是一伙的!”大妈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官商勾结!我要投诉你们!”
民警脸色一沉,掏出警务通:“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场面突然混乱起来,大妈旁边的大爷一边往门外蹭一边说“不关我事”,卷发大妈则突然捂着胸口说心绞痛,最后只有大妈不情不愿地掏出了老年证。
“你叫刘欢娜?刘女士,您这已经是扰乱公共秩序了。”
民警登记完信息,语气严肃,“再有下次我们要依法处理了。”
刘欢娜脸色铁青,突然转头瞪着金元瑞,眼神怨毒,“你等着!我非让你这黑店关门不可!”
民警把她劝离后,店里一片狼藉。
那锅展示用的鸡汤已经凉了,浮着一层凝固的油脂。
金元瑞呆呆站在收银台前,听见李大爷在安慰其他客人:
“……就是更年期没过渡好,我老伴当年也这样……”
张明默默收拾着被碰倒的椅子,突然小声说:
“金哥,她不会真能让咱们关店吧?”
金元瑞没回答。
午市高峰出奇地冷清,往常这时候已经坐满八成,今天却只有寥寥几桌熟客。
下午三点,本该准备晚市的时间,他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发呆。
“金哥,你看!”张明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举着手机,“那大妈在广场上发传单呢!”
视频里,刘欢娜站在社区广场的健身器材旁,正给遛弯的老人们发传单。
虽然听不清内容,但看那激动的手势和夸张的表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金元瑞关掉视频,突然觉得特别累。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那种被疯狗追着咬却无处可逃的无力感。
周三早晨,他刚把熬好的鸡汤分装到保温桶里,门铃就响了。
三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人站在门口,胸前别着执法记录仪,最前面的女同志出示证件。
“金老板是吧?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来做个例行检查。”
金元瑞心跳加快,他不是没预料到那个叫刘欢娜的大妈会来这一招,但真看到穿制服的人出现在店里,但还是有些紧张。
角落里吃面的两个熟客放下筷子,交头接耳起来。
“请、请进。”他侧身让出路,“厨房在后面。”
领队的女检查员没急着去厨房,而是先环视店面,目光在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健康证上停留片刻,然后指向收银台后面的角落:“那是监控吗?”
“对,覆盖整个前厅。”金元瑞赶紧说,“存储卡能保存半个月内容。”
女检查员点点头,示意同事开始工作。
高个子的男检查员直接进了厨房,另一个戴眼镜的则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开始记录店面情况。
金元瑞跟到厨房门口,看着高个子检查员打开每一个柜门。
面粉袋被拆开封口取样,油桶被举起查看标签,连垃圾桶都被翻看,不锈钢操作台也被棉签擦拭。
“鸡汤用什么熬的?”女检查员突然问。
“现杀土鸡,生姜,葱,白胡椒。”金元瑞如数家珍,“香菇有时放有时不放,看顾客反馈。”
“调料呢?”
“盐,一点糖提鲜,最后滴两滴芝麻油——就这些。”
女检查员不置可否,走到熬汤的大锅前。
锅里还剩半锅底汤,已经放了半天,表面结着薄薄的油膜。
她舀起一勺对着光看,汤色清亮,没有浑浊的悬浮物。
“不用味精?鸡精?”
“从来不用。”金元瑞指向墙角堆着的鸡骨架,“每天两只整鸡,这些是昨晚的,还没来得及扔。”
戴眼镜的检查员拍了几张照片,突然指着冰箱:“打开看看。”
金元瑞拉开冰箱门,上层整齐码着鸡蛋盒和蔬菜,下层是分装好的鲜鸡肉,每袋都贴着进货日期。
检查员逐一查看,在某袋鸡肉前停下:“这个标签写着昨天,但肉质看起来……”
“那是冷冻再解冻的。”金元瑞解释,“前天卖得不好,剩了些肉我就冻起来了,昨天新货到才拿出来。”
检查员交换了个眼神。
女检查员突然摘下执法记录仪放在桌上:
“金老板,咱们说句题外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金元瑞一愣。
“这周我们接到关于你们店的实名举报就有三次。”她压低声音,“说用变质肉,加罂粟壳,甚至还说看到你用注射器往鸡肉里打激素。”
张明正好端着和面盆进来,听到这话差点把盆摔了:“没有的事!我们……”
“小明!”金元瑞喝住他,转向检查员,“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小店……”
“例行公事而已。”女检查员重新戴上记录仪,语气恢复公事公办。
“取样结果三个工作日内出来,期间正常营业就行。”
他们离开时,金元瑞注意到马路对面树荫下站着个穿红衣服的身影。
刘欢娜显然一直在等这一刻,见检查员出来,立刻小跑着迎上去。
但检查员们只是摆摆手就上车走了,留下她站在原地,像个泄了气的红气球。
“金哥,不会有事吧?”张明抓着围裙边。
金元瑞摇摇头,转身回店里。
他知道检查不会有问题——自己用的什么材料心里有数。
接下来两天,刘欢娜变本加厉。
她不再亲自来店里,而是发动了广场舞队的老姐妹。
金元瑞每天都能看到不同大妈在店门口“巡逻”,逢人就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检查出问题了”“老板有前科”之类的话。
更糟的是,这些话居然真有人信。
周四中午,常来吃面的小哥犹豫着没进门,在门口徘徊半天才小声问:
“金哥,你们汤里真加东西了?”
“小赵,你吃了两年了,觉得呢?”金元瑞苦笑着反问。
小赵挠挠头:“我当然不信……但王婶说她那跳舞的老姐妹的女婿在食药监上班,说你们……”
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
周五晚市,金元瑞看着空荡荡的店面,第一次提前打烊。
清点账本时,他发现这周营业额只有往常的三分之一。
最让他心寒的是,连李大爷都有三天没来了。
周六早晨,金元瑞正在后门卸面粉,听见前厅传来争执声。
他小跑回去,看见张明正和一个大妈对峙,但不是刘欢娜。
“……我们老板经得起查!”张明气得脖子都红了。
“小伙子别激动嘛。”大妈假惺惺地笑着,眼睛却往厨房里瞟,“群众有知情权呀,检查结果什么时候……”
金元瑞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那种被一千只蚂蚁啃噬心灵的无力感。
他默默退回后院,坐在面粉袋上发呆,以前忙忙碌碌,一天没什么闲着的时候,现在他无所事事。
突然,前厅传来张明的惊呼:“金哥!食药监的人又来了!”
这次来的只有那位女检查员,她没穿制服,看起来像是路过。
“结果出来了?”金元瑞连忙问。
女检查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
“全部合格。这是正式报告,你可以贴在墙上。”
金元瑞接过文件,三页纸的检测报告,每一项后面都盖着红色“合格”章。
尤其是“罂粟壳检测”“激素检测”那几个加粗项目,红章盖得格外醒目。
“那个……”女检查员突然压低声音,“举报人刘欢娜,是你亲戚?”
“什么?我都不认识她!”
“奇怪了……”女检查员皱眉,“她举报时说是你姑妈,说你看她孤老好欺负,往她常吃的面里加料……”
这已经不止是商业诋毁了,简直是诽谤!
“报告你收好。”女检查员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对了,你们这鸡汤确实不错——以职业角度说,很少见这么实在的小店了。”
她离开后,金元瑞立刻把报告复印了三份。
原件锁进收银台,一份贴在大门玻璃上,一份裱进相框挂在价目表旁边,还有一份准备拿到社区公告栏张贴。
张明兴奋地跑来跑去,“金哥!这下看那老太婆还有什么话说!”
但金元瑞没这么乐观,他太清楚谣言的力量了——真相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已经传出去的谎话。
果然,尽管检测报告明晃晃地贴着,周六的客流量也只恢复到往常的一半。
周日中午,金元瑞终于见到了消失一周的李大爷。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老李!”金元瑞惊喜地迎上去,“这几天没见您,身体不舒服?”
李大爷摆摆手,在惯常的位置坐下:“闺女不让我来……说网上传你们店……”他瞥见墙上的检测报告,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我就说嘛!老金开店五年,什么时候……”
原来刘欢娜不知道怎么的,找到了本地一个自媒体小编,在社区公众号上发了篇含沙射影的文章,标题叫《你家附近的美食店真的安全吗?》。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配图明显是“老金鸡汤面馆”的门脸照片。
金元瑞给李大爷加了双倍鸡肉,临走时,他拍拍金元瑞的肩膀:“清者自清。”
但现实是,清者往往最吃亏。
周日晚打烊时,金元瑞看着冷清的店面,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
再这样下去,月底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金哥……”张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老乡的烧烤摊缺人手……”
金元瑞点点头,从收银机里数出十张百元钞:“这月工资先结给你。”
“我不是这意思!”张明急了,“我就想说……要是……”
“我知道。”金元瑞把钱塞进他口袋,“去吧,我这要是……好转了再叫你回来。”
张明走后,金元瑞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店里。
他想起五年前刚租下这个店面时,也是这样坐在地上,盘算着要买什么样的桌椅,做什么样的招牌。
现在招牌还在,初心也没变,却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击垮。
检查风波过去一周后,“老金鸡汤面馆”的玻璃门上贴出了“暂停营业”的告示。
关店那天,金元瑞一个人默默收拾着厨房用具,把没用完的面粉装进防潮箱,没熬完的鸡汤分给隔壁商铺。
“歇段时间,陪陪家人。”金元瑞这样对问起的街坊解释。
刘欢娜是第一个发现关店的人。
那天她照例“巡逻”到面馆前,看见卷帘门紧闭,立刻掏出手机拍了十几张照片,发到广场舞群里。
不到半小时,整个社区的老人都知道“那家黑店终于关门了”。
“早该这样!”刘欢娜在社区超市门口大声宣讲,手里挥舞着手机。
“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坑我们老人钱!食药监一查就露馅!”
超市老板娘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整理货架。
她知道老金的面馆用料实在——每周都来她这儿买最好的土鸡蛋。
接下来的日子,刘欢娜像打了胜仗的将军,走到哪儿都要提这件事。
晨练时,她特意绕远路经过紧闭的面馆,每次看每次都觉得无比的喜悦。
买菜时,她总要跟摊主们“科普”食品安全知识,话里话外都指向那家“关门大吉的黑店”。
“所以说啊,做人要讲良心。”第五天早晨,她特意在街角早餐摊前对排队的人群说,声音故意提高八度,“昧心钱赚不得,看,遭报应了吧?”
排队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接话。
老赵终于忍不住:“刘大姐,老金的鸡汤面我吃过好多次,真材实料……”
“你懂什么!”刘欢娜立刻变脸,“他们这些做生意的都互相包庇!”
老赵摇摇头,如今老金都关店了,再帮他争执有什么用呢?
第六天,刘欢娜找来的小编又在社区公众号发了篇《食品安全靠大家》,虽然通篇没提具体店名,但配图明显是面馆旧址。
文章评论区里,几个疑似水军的账号疯狂刷“严惩不良商家”。
第七天清晨,刘欢娜照例去跳广场舞,却发现舞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来又突然散开。
“怎么了这是?”她拉住平时要好的张阿姨。
张阿姨眼神闪烁:“你没看社区群?那家面馆……重新开张了。”
“什么?”刘欢娜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
她顾不上跳舞,拎着音响就往面馆方向跑。
远远地,她就看到面馆门口排着长队——比关店前还要长的队。
崭新的红色横幅挂在招牌下方:“老店新开,感恩回馈”。
刘欢娜的血压瞬间飙升,她挤到队伍前面,透过擦得锃亮的玻璃门,看到里面坐满了人。
金元瑞穿着崭新的白色厨师服,正在给客人端面,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她气势汹汹的冲进去,刚想开口大喊大叫。
然而余光扫过墙上的新价目表后,她顿时脸色大变,直接傻眼了......
“不,这怎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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