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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2012年12月31日跨年晚会,很多人将电视锁定在了湖南卫视,为了等待一个久别重逢的人重回聚光灯下。当音乐扬起,他出现在舞台上,在他开口的那一刹,台上台下,集体泪奔。

那一场面,纵使不是粉丝仍感动容。

“事实上,我完全没有想到康复过程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最初,他以为也就是三四个月便可以出院,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当他还躺在医院时,《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制片人找到他,问他是否还继续拍摄这部戏,他回答,“等一下我吧,再拍没关系,我可以的。”

这场等待太久了。

2012年3月,制片人再次找到俞灏明,确认他是否可以再次参演,开工的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 ——剧组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

“幸好他提前告诉我了。 ”俞灏明说制片人的最后催促如同一剂强心剂,“我的脸还是肿的,新皮肤还很红。 ”无论人们多么期望励志故事中的奇迹诞生,毕竟现实不同于戏剧,他坚持出院回到剧组。一场高强度训练开始了,每天游两次泳,全天时间都被他用来做康复训练。不仅要将自己从谷底迅速拉上来,并且确保上来之后如常能跑能跳、游刃有余。

从“真空 ”状态到重回 “人间 ”,我们看到的是他重返“春天 ”剧组后 仍有痕迹、恢复良好的容貌。我们无法切身体会的是他故地重游、忐忑纷乱的心境。我们看到的,是一张张被媒体曝出的失真照片。无法感受的,是那颗从“真空 ”重回“现实 ”的心。

早在 2011年,俞灏明征得父母同意独自回北京小住,期间他开始承受与外界重新接轨的种种不适及心理落差,最麻烦的是疤痕再生严重。不久俞灏明远赴美国调整。

“是,灏明得了抑郁症。 ”俞父说。

“之前感觉是一直撑着的,故地重游碰触那些回忆,那股劲一下子松懈下来。 ”

“那个时候(在美国)就是随心所欲,比如说在美国待久了,想到周边的国家去,从网上订了机票第二天就屁颠屁颠飞过去,享受自由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已经很快乐。 ”

与自己打了场持久战

两年时间,一场没有观众的默剧,主角被命运抛到台上,他面对空荡观众席,与自己演了一出对手戏。

把时间指针回拨到2010年10月22日下午 4点左右,回忆起那一刻,他没用任何惨烈的形容词,“那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很糟糕,我还在思考着各种细节,千万不可以给妈妈打电话,我向助理罗列了‘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人 ’,再次考虑之后,才让他给爸爸打电话,嘱咐了表达方式。 ” “最担心自己有没有毁容,只能通过救护车的倒后镜,努力把头凑过去看了一下。整个脸都黑了,眉毛没了,头发烧得很短。到了医院首先问大夫,会毁容吗?这对我来说太重要,我怕想要走的这条路会终止。 ”

事发后,关于俞灏明的讯息几乎封闭,除了父亲偶尔代表他出来致谢,几乎没有他的声音,“我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谁都不见,尽管有很多人猜疑、很多人担心,但总比大家看到当时我的状况感觉要好一些。 ”严苛的战斗正在前方等他,他需要专注。

长达一年半的康复期。伤口由剧烈疼痛到强烈瘙痒,梦中都在呻吟,不能出门,日光会对脆弱的新生皮肤造成伤害还有更无法忍受的是久久不褪、时时反复的疤痕。一天 24小时有大半的时间花在与疤痕作斗争,穿着弹力衣进行器械训练,脱下弹力衣要做肌肉拉伸。几乎观察不到进展的疤痕恢复让他的压力倍增。伤痕的平复工作之繁复细致,超越常人想象,有时候一点小小的挤压或许就会造成终生无法抚平的印记。反复无常又顽固的疤痕不时挑战着他的耐心,“你可能刚做完半个小时或者十几分钟之后它又变回原来样子。 ”这样的过程对一个 25岁不到的年轻男孩,有些煎熬。

爸爸给他制定了时间表,八点起床,早饭,练毛笔字,看电影,读书,锻炼,用填满的时间表和行动力代替思考,容不得自怜或任何一丝犹豫。

我们的第一次聊天,他语速非常缓慢,对比以往的访谈,任何人都能明显感到他语言方式的变化。后来不同时间段的两次长谈,从互相小心试探,到逐渐放松。他习惯性为别人着想的举动让人印象深刻。任何自以为是宽慰话语在他面前都显无力,他总是率先打破所有可能的尴尬,用各种“萌”让周围的人先笑了。

关于未来,还有梦要做,虽然,“这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一定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当然“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对男人的理解是:你必须扛得住事情”。

这是属于他的命运。

他想要人看到这速成的催熟。从某种意义上,这是另外一张白纸,需要重新被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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