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现在半退休状态的姚谦,除了偶尔做一些音乐方面顾问的工作,也给媒体写一些专栏。受访的当天早上,他刚忙完今年的金曲奖,回到北京家中。前一天晚上飞机才到,这天一早七点就起身了。在书房接见我们之前,已经有条不紊地收拾了房间,然后洗净了从异国带回的黑豆,慢煲好招待来客的茶水。在接待我们前一小时,完成了给杂志的专栏撰文。我们小心翼翼地敲开门,他像邻家大叔一般亲切接待。当天直播网络出现问题,开场十分钟突然断掉的状态下,一帮工作人员急得满头大汗,他处变不惊地坐在沙发上:“别急,慢慢来。刚才聊的,我们可以再来一次。”这个时候,你会看到一个把写作当作终身事业的艺术家的情商宝贵在何处。

TA的老本行

姚谦大概最好地诠释了“生而逢时”这四个字,才华正盛的时间遇上华语唱片最鼎盛的那十年。在点将工作的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制作了江淑娜、伍思凯、优客李林、江蕙、林慧萍等在当时红极一时的大牌歌手。1992年为香港歌手王菲量身定做的歌词《我愿意》,之后点将唱片被国际唱片业巨头百代唱片公司全资收购,姚谦则到索尼唱片担任华语部总经理,这就造就了李玟、庾澄庆、王力宏等一批华语乐坛的代表性人物。

姚谦的歌词是那个年代流行音乐的一大亮点,类似《味道》《我愿意》《DIDADI》这样的金曲至今仍被传唱为经典。对于跨性别的创作思维,他现在还觉得“最懂女人心的词人”是一顶扛不起的皇冠:“我只是喜欢书写。” 书写对于姚谦来说,是一件自我整理的事情。书写歌词的时候他常常“对照”,暂时放下自己的性别,参与另外一个性别的视野和内心世界。越书写,越能更客观的进入他人的世界:“女性有很多的观点是男性感受的盲点,男性也有很多观点是女性的盲点。这些创作让我能够更加理解人性这件事情,所以很感谢能够以女性观点去创作。”他给李玟写《DIDADI》那首歌的时候,已经三十出头,要模拟一个二十岁的异性,都是试着去了解那个年纪女性的内心,并且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去揣摩,对于创作者来讲,那是一个促进脑洞二次开放的过程。

半退休状态的他,每月大概要完成七八是篇的专栏:“有艺术类,有旅游类,有生活类,我还在写一个关于中老年群体的专栏,我用我自己现阶段的心态去分享养生,哲学,或者生活态度,收藏和艺术的专栏,我也在写。”

TA的跨界事

姚谦的收藏体系大部分都是在反应自我思考和阅读,他现在收藏的东西,可能正好是反应这半年或一两年内关于阅读的感想。

姚谦说,收藏讲缘分,比如一些卖价太高,可能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作品,可能是前段时间再一次擦身而过的“夏卡尔”:“就像你和一个姑娘的缘分。”

姚老师的第一幅收藏作品《斑马》已经转手了,现在在台北的私人仓库里,仍有专业的机构为他保存着一部分收回来的艺术品。不过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再有“转手”的行为:“收藏的调整变化就是要透过你让出去、再新进来。而且我不是企业家,也没打算开美术馆,就是普通的中产阶级,那我必须透过这些个方法可以持续我的收藏和亲近我想收的一些艺术品。”

他也几乎不会去过多关注藏品的涨跌,买回来的藏品一定是自己发自内心要收藏的,而不是为了商业投资。大部分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他都留着,表示尊重,除非有人开始真正喜欢那些作品,可以从拍卖行把它更好地传递出去,他才会开始考虑“转手”的事。

网易时尚对话姚谦

网易时尚:收藏花销非常庞大,什么时候发现对收藏视为一种修养习惯的?

姚谦:我倒不记得,但真的忍不住一直入手。我会问很多大画廊的工作人员要作品资料,有时我说我就看,不会买,因为没钱,他们还是会给我。因为他知道我喜欢读这些资料。大部分买不起的画,还是可以通过阅读去了解的,对我来讲艺术品只是刺激我继续阅读而已。当然在我经济能力范围之内,如果我可以买,我一定尽力。

网易时尚:什么样的藏品您是拒绝接受的?

姚谦:有的时候我现在也慢慢明白,透过买艺术品这件事情,可以让艺术行业可以持续生存。但是我特别厌恶那些刻意炒作的艺术家,当我发现我的藏品艺术家中有这个倾向的,我会立马把艺术品抵出去,不再支持。

网易时尚:有一点精神洁癖是吗?

姚谦:我开始怀疑他的艺术品跟我之间的关系,它的创作跟我之间的关系。

网易时尚:创作动机可能不一样。

姚谦:是价值关系。

网易时尚:最开始做音乐,然后跨界来做收藏。您喜欢把这个跨界的爱好作为一种社会活动的话题去结识更多的朋友吗?

姚谦:很多喜欢艺术的人是不同行业的人。这些年代因为投资改变之后,拍卖行会出现一些跟你生活圈子完全不同的人,不过早期大部分还是比较偏精英份子。这几年IT人士特别多,以前还有医生,他们在艺术上都不是投资,是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安慰。我也碰到几个看似工科的科学家,,他们却可以在艺术品上得到一些疏解。那些人我特别喜欢,但是也碰到很多文艺圈的人,他们可能买一些小作品。还有碰到艺术家本身也会收藏艺术品,而且跟他自己的创作是非常大的区别。

网易时尚:像对艺术收藏品这一块深入了解之后,它会出现在您新创作的音乐灵感里吗?您有特别明显的吗?

姚谦:当然会,但是不是很明显的对照的反应出来。像《我爱夏卡尔》是很明显的,我是直接表达自己不要再苦恼,一定要有一张夏卡尔的作品,之后写一首对它的爱慕之情的作品。其实有一点结束感,艺术很多的反应还是对于表达深层的一些思考,而且偏哲学的。那首歌词的反应其实都很在里头。

后记:我们在姚老师家“搜刮”出了这几幅各具特色的年轻艺术家作品。

藏品《黄山》(艺术家 洪凌)

《BLUE2》(艺术家:马延红)

《唐骁》(艺术家:龚剑)

《松》高露迪

作者:陈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