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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二伯父又来找我爸了。"我正对着妈妈抱怨,二伯父推门而入。
"哟,小伙子长大了啊!"二伯父大大咧咧地打着招呼,笑容满面。我望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怎么,又要钱啦?"妈妈皱着眉问道。二伯父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可不是要钱。"二伯父神秘兮兮地说,"我这次是来要你们新买的那套房子的。"
我和妈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我们家算不上富裕,父母多年的打工积蓄才够在县城买套小房子。二伯父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妈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这时也进了屋,看到二伯父就皱起了眉头。
"哥,你可得听听我的理由。"二伯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年轻有出息,将来还会买更好的房子。可我和嫂子年纪大了,住那间破房子太苦了。你就把新房子过户给我们吧,我儿子他们还年轻,以后可以赡养我们老两口。"
我看着爸爸的脸涨得通红,知道他一定被二伯父的无理要求气坏了。果不其然,爸爸猛地拍案而起,双眼紧盯着二伯父。
"你疯了吗?那可是我几十年的血汗钱啊!"
"哥,你可得体谅体谅我们老两口的苦处。"二伯父一脸无辜,"我们老伴儿身体不好,住那间旧房子太潮湿了,容易生病。你新房子那么好,给我们住几年也无妨吧?等我们老两口不在了,房子自然还给你们。"
我看着爸爸的脸涨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我能理解二伯父的苦处,可是他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也是勤劳致富的。爸爸当年为了这套房子可是操劳了大半辈子啊。
"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爸爸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几十年的血汗钱才攒下这点闺房,就是为了将来给你侄子们留个好处。你们住不好就搬出来租房子,怎么能把我的房子要过去呢?"
二伯父见爸爸生气了,也涨红了脸,慌忙解释:"哥,你可得听我把话说完……"
"说什么说?你脸皮够厚的啊!"爸爸根本不让二伯父开口,"我都快60岁的人了,你指望我把自己的老窝给你,我将来上哪去啊?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混日子的时候,我可是拮据着给你寄过不少钱!"
"哥,你就是小气了……"二伯父也不示弱。
我看着两个老头子就要吵起来了,连忙拉住爸爸,生怕他们动手。妈妈也上前劝架,可是爸爸气坏了,把妈妈一把推开,吓得我们都愣住了。
"爸,你别生二伯父的气了。"我连忙说,"他就是一时糊涂了,你别当真。"
爸爸缓了口气,看着二伯父叹了口气。我知道,虽然二伯父的要求让人气愤,但他的确有些可怜。
"哥,你就答应我吧。"二伯父的语气软了下来,"我那些年是糊涂了,混日子没个正经,可我现在真的是穷困潦倒了。儿子还小,我们老两口身体不好,靠他可养不了我们啊。"
我看着二伯父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的确有些同情他。他的确是在我们村里最穷的那一户人家,儿子还小,妻子身体也一直不好。
爸爸望着二伯父沉默了半晌,我看得出他的内心也在犹豫。毕竟,二伯父是他最亲的哥哥,他们自小无父无母,靠着彼此才熬过了那些穷日子。
"妈,你说,我们是不是……"爸爸看着妈妈,眼神里满是为难。
妈妈叹了口气,上前拉住爸爸的手:"我理解你对哥哥的那份情分,可是你想过我们将来的生活吗?就算二伯嫂他们真的不在了,那房子也归他们儿子所有了啊。"
爸爸陷入了沉思,我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我能理解他对亲哥哥的不舍,可是我们家真的拮据,没有那间房子的话,恐怕就要重蹈二伯父的覆辙了。
"爸,您就直接拒绝二伯父吧。"我上前说道,"我们这么多年辛苦才攒下这点家当,怎么能就这么白白送人了呢?就算二伯父现在确实穷困,可将来儿子挣钱了,他们也不会再养活二伯父了。到时候,房子还不是被儿子给占了?您真把房子过户给他们,我们将来就真的要重新露宿街头了。"
爸爸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他内心也清楚我说的有道理,可是对于亲哥哥,他终究是难以狠心。
二伯父见爸爸迟疑,又开口央求起来:"哥,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等我们老两口离世了,房子自然还给你们……"
爸爸看着我和妈妈,脸上写满了痛苦。我知道,他是在天人交战。最终,也许是对亲情的那份眷顾战胜了理智,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二伯父说:"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你们要保证,等你们老两口不在了,一定要把房子还给我们。"
二伯父见爸爸答应了,顿时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哥放心,我一定遵守承诺!等我们老两口离世,房子自然还你。"
我看着爸爸痛苦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我理解他对亲情的重视,但二伯父的话,我实在是难以完全相信。
"哥,你就高兴点儿吧!"二伯父拍着爸爸的肩膀,"有了这间新房子,我们老两口就有个好窝了。将来你们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地帮助你们。"
爸爸冷冷地瞥了二伯父一眼,没有说话。我看得出,他内心充满了后悔和不安。
进了房管局,工作人员见是过户手续,便开始核对材料。期间,二伯父对爸爸窃窃私语了几句,爸爸的脸色更难看了。我暗自猜测,二伯父恐怕是再次央求爸爸,让他把房子直接过户给二伯父的儿子。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核对完毕后,对爸爸说:"您是要把房子直接过户给您的侄子,还是先过户给您的二伯父?"
爸爸沉默片刻,最终说:"先过户给我二伯父吧。"
我看着爸爸痛苦的神情,心里了然。他之所以如此决定,必定是希望能最后留有一线生机,等二伯父不在了,房子还能归还给我们。
一个多小时后,手续总算办理完毕。二伯父接过新的房本,高兴得合不拢嘴。他对爸爸连声道谢,语气中满是诚挚。
"哥,多谢你了!我发誓,等我们老两口离世,这房子一定还给你们。你们就放心吧!"
爸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二伯父一眼。我看得出,他内心充满了无奈和自责。他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承诺,付出了自己数十年的心血。
回家的路上,爸爸一直沉默寡言。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二伯父的承诺固然诚挚,但说到底,谁也无法确定将来会怎样。万一二伯父食言而肥,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几个月后,二伯父和他的妻子彻底搬进了我们的新房子。起初,他们过得还算检点。可没过多久,二伯父的儿子就开始了常常光顾。
我顿时吃了一惊。二伯父竟然也打算把房子直接过户给儿子!我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
"你说的'等你们老两口离世房子自然还给我们'是什么意思?"爸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现在就想把房子过户给你儿子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去你妈的将来!我当初可是怀着一线希望,才把房子过户给你的!"爸爸狠狠推了二伯父一把,"没想到你们一家子都他妈是一丘之貉!"
二伯父的儿子见状,也不示弱,上前呵斥爸爸:"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这房子现在是我爸的,将来自然归我们所有!你们已经把房子白白送人了,还想再反悔?"
爸爸气得浑身发抖,我赶紧上前拉住他,生怕他们动手。二伯父的儿子口出狂言,言语无度,惹得爸爸更加愤怒。
最终,在妈妈的劝阻下,爸爸狠狠地瞪了二伯父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爸爸陷入了沉默。我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自责和痛恨。
"都是我糊涂了。"过了良久,爸爸终于开口,语气痛苦无比,"我怎么就那么轻易被他们骗了呢?我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白白送人了。"
我上前拥抱了爸爸,安慰道:"爸,这不怪您,是二伯父太过无耻了。您对他们的好意,他们全然不领情。"
爸爸痛苦地摇了摇头:"可就算知道他们人渣,我们又能怎么办?房子已经过户了,就算他们最后吞下老底,我们也拿他们没辙。"
我看着爸爸绝望的表情,内心无比痛心。是啊,我们已经被二伯父彻底利用了,付出了所有,却换来的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子。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出神。我开始反思,二伯父的所作所为固然卑劣无耻,但爸爸对他的纵容,也是这场悲剧的祸根。
是亲情蒙蔽了爸爸的双眼,让他对二伯父存了太多期望。可是,亲情并不意味着必须被人剥削和伤害。二伯父对爸爸的好意昧了心,爸爸却还是一错再错,最终酿成了大错。
我叹了口气,如果从一开始,爸爸就能狠下心来拒绝二伯父的无理要求,我们就不会落入今天的境地了。
"你们一家子都他妈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妈妈指着二伯父的鼻子骂道,"我们几十年的打拼就这么被你们白白糟蹋了!你们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也太没有底线了吧?"
二伯父支支吾吾,无话可说。他的妻子倒是上前顶了嘴:"哎呀,你们还怨来怨去的。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将来自然也归我们儿子所有。你们白白送人家,就别再纠缠不休了。"
"你们就是这么想的?"妈妈冷笑一声,"那我也奉劝你们,要是敢把房子直接过户给你儿子,咱们就彻底绝交,从此君子永疏!"
二伯父的妻子被呛了一下,支吾了半天也没再反驳。我看出来,她们虽然人渣,但终究还惧怕与我们彻底决裂。
这场争吵再次深深暴露了我们与二伯父家人的价值观差异。我们追求诚信正直,而他们则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争执过后,二伯父来找爸爸,试图用谎言来掩盖事实真相。
"哥,你可要相信我。"二伯父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我那天只是随口一说,哪敢把房子过户给儿子啊?我向你保证,等我们老两口不在了,房子一定还给你们。"
爸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理会。二伯父见爸爸这个态度,又是诚恳劝说,又是千恩万诺,竭尽全力想要挽回爸爸的信任。
"哥,你就相信我这最后一次吧。"二伯父恳切地说,"我发誓,绝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打断我的腿!"
我看着二伯父这副谄媚的嘴脸,只觉得作呕。他口中说的那些华丽辞藻,在我听来就是一派胡言。因为我再清楚不过,他们一家子的嘴脸,已经看不到任何诚信可言了。
最终,在二伯父百般卑躬屈膝下,爸爸还是狠下心来,把他的话统统掷地有声。
"二伯,你就别再狡辩了。"爸爸叹了口气,神情坚定,"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立刻搬出我们的房子!等你们真的老两口离世了,我再考虑房子的归属。"
二伯父见爸爸语气坚决,竟也不再争辩,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他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我只觉得他简直是在狡猾地算计下一步的行动。
"舅舅,你们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他睥睨着爸爸,指着鼻子骂道,"这房子现在是我爸的,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再胡作非为,我可要报警了!"
爸爸被他的狂妄惹怒了,上前就是一记耳光:"小王八蛋,你他妈在这儿和我摆威风?你们一家子从头到尾就没把我们当回事,现在倒打一耙了?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们赶出去!"
二伯父的儿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捂着脸愣在那里。二伯父和他妻子也傻了眼,没想到爸爸会如此暴怒。
最终,在我和妈妈的劝阻下,二伯父的一家人还是乖乖离开了。临走时,二伯父回头看了看房子,脸上写满了不甘和狰狞。
二伯父一家人搬走后,我们暂时恢复了平静。可是亲情的决裂,却给我们的内心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爸爸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妈妈劝他也无济于事,只能任凭他郁郁寡欢。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找到爸爸诚恳地说:"爸,您就别太自责了。二伯父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您当初那是出于一片好意,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现在看来,虽然他们辜负了您的期望,但您并不应该怪罪自己。"
爸爸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儿啊,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对亲情抱有太多幻想。我们小时候家境太穷,只有彼此才是亲人。所以我对二伯一直存有太高的期望,以为他永远都会像过去那样对我好。可是现实狠狠打击了我,我终于意识到,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过如此。"
我上前拥抱了爸爸,内心也为他的遭遇感到万分痛心。亲情的裂痕,给他带来的创伤之深,我可以想象。
不过,就在这时,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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