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回天水,然后一到礼县,弟弟就领我到大堡子山看西垂秦陵园。当时,他指着西边方向说,那里有个四格子山,近年来发现了四角坪遗址,是国内重要的考古成果,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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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了盐官镇。第三天早上,雨水淅淅沥沥,山上云遮雾罩,就一直在房间补觉。下午时分,天空云凝成一团一团,光线也逐渐亮了起来。于是出门上山,寻找四角坪遗址。我是从赤土山上的水泥路上山的,顺路看了看高庙。二十多年前,第一次来礼县,就到高庙转过。当时很惊奇,这里的土很红。据说,这块土地是由黄帝与蚩尤作战,蚩尤的鲜血渗入山中而成。弟弟说,有的老百姓挖红土泥炉子,不会裂缝,可能含有某种金属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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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公路步行,欣赏风光。此时,一些野桃花开得正艳。还有油菜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跟着导航,偶尔抄个近路,惊起山鸡扑愣着翅膀飞走。有些地里的庄稼,叶绿花红,一片生机。更多的田地,已被撂荒,杂草很深,成为野鸟、野兔的乐园。一位老人,手执铁锹,铲土拦羊。我问他四角坪远不远,他说至少还得三四十分钟。又走了大约半小时,碰到一个年轻人,赶着几头牛走过。我向他打听,他指着一个山头说,那就是四角坪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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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就到了四格子山下。看到了文保碑,还有有关介绍。我准备上山,结果又看到了一个警示牌:“考古工地,严禁进入。”就此止步,远远打量这座神奇的山顶。山顶上,有几处活动板房,似有人在活动,还传来狗吠声。 这里是四角坪遗址无疑,可惜不能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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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格子山,海拔1800米以上,要比周边的山峰高得多。山顶上是一个平台,呈长方形,有点像大堡子山顶,考古现场,都有彩条布遮罩着,看不清真面目。所谓“四格子”,用当地话来说,我推测可能是“四郭子”,即“四角坪”。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修建秦时的这座大型礼制建筑人工修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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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在田野调查中被发现,截至去年底,已发掘出遗址中心夯土台西半部以及部分附属建筑,还出土了大量建筑构件,有瓦当、板瓦、筒瓦、空心砖、地砖等。据研究,为秦代初期的大型建筑群落。规模之大、等级之高,极为罕见。

据《史记》等记载,秦始皇曾在统一全国的次年进行过一次西巡,所到区域为秦的北地郡(今平凉、庆阳地区)与陇西郡(今天水、陇南、定西地区),礼县当时属秦陇西郡,专家推测很可能四角坪遗址为始皇帝西巡准备的祭祀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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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专门查看了一下《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焉作信宫渭南,已更命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是岁,赐爵一级。治驰道。”统一全国后,秦始皇曾多次出巡,每到一处,都留下了宫、台、殿、庙等建筑。西巡之时,到礼县的先祖陵墓附近,开展祭祀天地,告慰列祖列宗,极有这种可能。当然,还需要严谨的论证和研究,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西巡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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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四角坪遗址入选2023年度中国国内十大考古新闻。今年1月,遗址入围“2023年中国考古新发现”。遗址的发现丰富和补充了我国古代祭祀建筑体系的链条,对研究我国早期祭祀制度、建筑制度及工艺等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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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来的路上,我在想:天水以一碗麻辣烫,风靡一时。从天水到礼县,就是一脚油的距离。作为先秦文化发祥地,礼县得到秦始皇送的大“礼”,看能否借此实现文旅事业的腾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