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志愿军20兵团代司令员郑维山奉命从朝鲜回国,担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

到了国内,郑维山首先向毛泽东汇报20兵团在朝鲜的战斗、后勤情况。还没等郑维山开口,毛泽东用浓厚的湖南口音说:“你很厉害哟,比武松还厉害。”

郑维山愣住了,猜不出毛泽东的意思:“报告主席,我很惭愧,虽然读过一些水浒,可不知道自己和武松有什么联系呢?”

毛泽东笑了:“武松上景阳冈,才打死了一只老虎,你郑维山征战那么多年,打死了三只,这不是比武松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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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只虎——陕军老虎王毅武旅

1935年5月,红四方面军为了迎接中央红军北上,命红三十军和红三十一军进军陕南,迷惑国军。红三十军首战攻克宁强县城,活捉守军团长,乘胜向勉县、汉中进击。

驻汉中的国军三十八军军长孙蔚如一面向西安陕军司令部告急,一面派三十八军主力四十九旅驻防勉县,企图抵挡红军。

红三十军八十八师政委郑维山率本师二六五团作为先头部队,进至勉县要隘青羊驿。红三十军政委李先念激将郑维山:“这一回给你们送一只老虎,你吃得吃不得,不吃得趁早说,我给八十九师吃。”

“什么老虎?”郑维山起初还没有明白过来。

李先念哈哈大笑:“傻瓜,挡在你前面的敌人是号称精锐的第四十九旅,旅长王毅武被称为陕军老虎,这只老虎可不好打哟,你到底吃不吃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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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维山痛快地回答:“当然吃得,我们还非吃它不可咧!”

陕军四十九旅是孙蔚如的宝贝,旅长王毅武打仗也是有一套。2月6日,四十九旅到达勉县后,没有困守县城,而是在险要的新铺湾日夜修筑工事,力图凭险据守,阻挡红军。

但是这一回,老虎旅碰到了真正的老虎。

红八十八师可以说是红三十军乃至红四方面军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师,麾下三个团各个都有来头:“能攻钢军”第263团、“夜老虎”第265团、“能守钢军”第268团。

郑维山带的265团正是红四方面军中有名的“夜老虎团”。

在川陕根据地反六路围攻时期,这个团曾在反攻中靠夜袭歼灭了川军大半个旅,活捉副旅长。

白天,郑维山命令265团集中所有轻重机枪,对着新铺湾阵地进行射击,并让俘虏给王老虎传话:“等着,明天就收拾你们!”

夜晚,郑维山亲率265团精兵从新铺湾西面的蜂子岭绝壁处攀援而上,拂晓前突然出现在敌人侧翼,不到半个钟头就攻占了新铺湾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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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一亮,师长熊厚发率主力从山脚发起猛攻,在红军两面夹击之下,虽然陕军老虎旅依然拼死抵抗,但渐渐处于下风。至天晚,四十九旅溃退到县城。

2月8日晚,红八十八师向勉县县城发起总攻,王毅武带残兵败将落荒而逃。2月9日上午,战斗结束,四十九旅三个团有两个被歼,红四方面军成功打开了迎接中央红军 的大通道。

二、第二只虎——傅作义的虎头师

所谓虎头师,就是傅作义的嫡系部队、第三十五军新编三十二师。之所以称其为虎头师,是因为傅作义亲自授予该师“虎头师”称号,并赠绣有虎头图案的战旗一面,全师官兵均佩戴绣有虎头的袖标。

傅作义对该师也倾注了大量心血:该师的所有干部包括班长均由傅作义亲配,选配的条件有两个:一是不怕死,二是在战斗中立过功。

对郑维山来说,虎头师还是他的“仇人”。

1946年10月,傅作义指挥部队猛攻张家口。一开始,新三十二师以三十五军的名义大造声势,扬言要沿大同、阳 高公路东进张家口。这一招果然迷惑了晋察冀野战军部分领导,我军特地调派晋察冀野战军四纵和晋绥军区部队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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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董其武亲率三十五军一零一师、暂三军新三十一师、暂十一师,配属十二战区直属机械化部队,由集宁出发,绕道张家口以北草原山区,再由北向南,直捣空虚的张北方向,杀向张家口兵力薄弱的后门。这一招着实出乎张家口守军的预料。

张家口此时守军只有郑维山指挥的教导旅,无法抵挡国军三个师的进攻,激战四天后,郑维山被迫撤出张家口。

晋察冀野战军接连两次失利,引起了军委的重视,朱老总特地到晋察冀整顿,重建晋察冀野战军,任命冀鲁豫一纵司令员杨得志任野战军一把手。

同时,将晋察冀根据地各部队统一整编为二、三、四纵队,能征善战的郑维山被任命为三纵司令员。

朱老总整顿后,晋察冀部队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1947年下半年连续取得清风店、石家庄两场大捷。迫使傅作义将主力集中于铁路线,采取主力队主力的方针,逼迫我军与之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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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消灭傅作义的有生力量,杨得志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方针。1948年1月7日以第6纵队佯攻保定。国军主力随即增援保定、满城地区。三天后,郑维山指挥三纵七旅、八旅攻击位于保定以北的门户涞水城。

为解涞水之危,国军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率所属新编第三十二师和第一零一师两个团连夜由保定乘汽车北援。这正中郑维山下怀。

第二天下午,当新三十二师主力刚渡过拒马河没多久,等候多时的三纵九旅立即将其包围,入夜,七、八两旅也相继赶到。

这时,郑维山判断新编三十二师聚集狭小的村落,兵力密度非常高,于是一反常规,命令纵队山炮营和各团迫击炮连在深夜对敌军发起20分钟的炮火急袭,把炮弹全部打光,炸得虎头师人昂马翻。

炮轰结束后,三纵发起冲锋,打到天亮时,虎头师全部被歼,师长李铭鼎被击毙。得知这一消息,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知道自己无法向傅作义交代,开枪自杀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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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

此战首创华北战场一个纵队歼灭一个师的精彩战例,而且从围城到歼援,一整套战术动作全部由郑维山的三纵完成,显示了郑维山杰出的大兵团指挥能力。

三、第三只虎——韩军首都师第一团(白虎团)

1952年7月,志愿军二十兵团司令员杨成武回国养病,彭总点名让十九兵团副司令员郑维山任二十兵团代司令员。

9个月后,郑维山用出色表现证明彭总没有看错人。

1953年6月8日,朝鲜停战谈判关于战俘问题达成协议,谈判双方即将签订停战协定。然而,李伪集团出尔反尔,以“就地释放”为名强行扣留人民军战俘2.7万名,并狂妄地宣称:就算没有美国人参与,我们也要打下去,直到统一!

为教训狂妄的李伪军,确保停战协定实现,彭总报请军委同意后决定推迟停战协定签字时间,再给李伪军一次打击。

1953年7月,志愿军总部下达了发动金城战役的指示,二十兵团是这次反击作战的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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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以南地区西起金化,东至北汉江,由李伪军首都师和第6、第8、第3师防守。其基本阵地构筑了坑道工事和大量明暗火力点、地堡群,并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形成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体系。

李伪军自大地吹嘘:金城以南是模范阵地,中国人一万年也拿不下。

作为主攻部队司令员,郑维山深知责任重大。根据敌情和当面地形,郑维山决心将麾下的5个军分成东、中、西三大集团,采取正面进攻、两翼钳击、多路突破的战法。

兵不厌诈,在战前,郑维山还特地耍了个小花招:命第60、67军向位于金城以西的529.3高地、938.2高地、广石洞以西高地、690.1高地、轿岩山北山同时发起进攻,并严令部队在新占阵地上同敌军展开反复争夺,经过一个月激战,我军各部毙伤俘敌1.2万余人。

这一举动果然使李伪军和美军产生了错觉,认为志愿军进攻方向是金城以西,金城以南的守军对志愿军即将到来的总攻一无所知。

7月13日21时,志愿军1100余门火炮同时怒吼,发射炮弹1900吨,摧毁了李伪军30%地面工事和几乎全部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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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强大炮火支援下,步兵1小时内即全部突破南朝鲜军前沿阵地。战至15日上午,我三大集团都到了金城川以北地区,向南扩展阵地160多平方公里。

随后,各部转入防御,连续挫败了李伪军6—10个团的反扑,除巨里室北山阵地失守外,其他已占阵地都在志愿军手里。

下面说说白虎团的下场。当志愿军炮击开始时,白虎团右翼的2营马上溃不成军,中央防线的1营干脆跑路。团长崔喜寅急令预备队3营9连和10连增援。9连在途中被志愿军炮火炸死一半,其他人一哄而散。

2营兵败后退守到二线,还没站稳脚,由志愿军第68军第203师609团2营和第607团侦察班组成穿插支队便从他们与1营的结合部钻了进来,当即对其首尾夹击,予以大部歼灭。1100人的2营只有不到300人逃到后方。

1营虽然跑得早,但没志愿军追击速度快,在14日拂晓大部被歼。倒霉的1营营长被志愿军包围在一个地下掩体。志愿军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直接朝掩体内扔爆破筒。除1营长负伤外,在掩体内的副营长、两个连长、4个排长、30名溃兵被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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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副排长杨育才带领的侦察班共12人,化装成护送美军顾问的李伪军,巧妙通过多道岗哨,迅速插至白虎团团部。

当时,首都师副副师长林益淳和白虎团团长崔喜寅、机甲团团长陆根珠等人正在团部开会。杨育才趁其开会之际,突然开火,击毙崔喜寅、陆根珠以下70多人,缴获了白虎团团旗。侦察班得手后,穿插支队在夜暗掩护下,乘机将位于该团部附近的美军第555榴弹炮兵营大部歼灭。

白虎团团部一垮,整个首都师全线崩溃,兵败如山。位于白虎团左翼的3营残余部队由于不是志愿军主攻方向,加上团部被歼,到7月14日深夜还傻乎乎地呆在原地,志愿军68军203师607团很快将其全歼,营长被击毙。至此白虎团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