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浙江温州有一家鲜面店,每天上午,都会有一位行为怪异的老头前来买面。
只见他大晴天的打着把雨伞,头发乱糟糟的,偶尔还会对着空气胡乱比划几下。
他从不跟人交流,还时不时地发出点“怪声”,住在附近的孩子都有些怕他。
这个老头名叫郑祖龙,他每次来只买一点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
可后来不知怎么了,他不再用零钱换面,而是改成了手绘“纸币”。
店主李国色和妻子看着这“钱”更是一头雾水,但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收下了。
9年来,他们始终如此。
对于一家小面馆来说,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那时候人人都说李国色被那老头“洗脑”了。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直到他们的事情被曝光后,人们才看到了纸币背后隐藏着的那个令人心酸的故事......
2
说道这郑祖龙,其实他刚出生的时候没有什么问题。
以前在农村,小孩子感冒发烧都是常事,一般盖上被子发发汗就退热了。
可郑祖龙由于体弱病重烧坏了脑子,从此之后成了”守村人”般的存在。
好在他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年轻的时候也能做点零工、挣点零花钱,父母也没有放弃他,一家人过得还算顺利。
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郑祖龙的父母也在岁月的打压下相继离开了人间。
这几十年里,他孤立无援,唯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家“矾山鲜面店”。
当时店里的老板还不是李国色,而是李国色的父亲。
每次见到郑祖龙,他都会热情地塞一些面条和榨菜给他,无论钱够不够,他都会这么做。
只是当时的李国色还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份正义的力量。
李国色也是个苦命之人,在蹒跚学步的年纪里母亲就因病离开了。
而母亲的角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永远不可或缺的,我们所需要的温柔与细腻,全是来源于她。
“没妈疼的野孩子”!更是年幼的李国色听过最多的言语。
不过庆幸的是,他还有爱他的父亲和年迈的爷爷照顾着。
由于之前家里给母亲看病欠下了很多钱,父亲只能外出打工。
随着一点点的累积与打拼,“矾山鲜面店”才有了如今的着落。
那个时候,李国色是被爷爷带大的,虽然没有母亲细腻似水的爱,可在爷爷的身上,他却学到了最为可贵的东西。
如今提起来,李国色的眼睛里依然泛着泪花。
令他印象最深的,无疑是遇见流浪汉的那天。
那时他刚放学回家,发现爷爷还没回来,就提前给爷爷煮了份面。
等爷爷扛着锄头从地里赶回来的时候,早就饥肠辘辘了,老人家捧着那碗热面,高兴地闻了又闻。
这时,一个流浪汉刚好经过,想进来讨口饭吃,爷爷低着头一直看着手中的面,犹豫了片刻后,转头就交给了他。
直到李国色长大,也没能忘记这一幕。
都说善良之人一定有一个善良的家庭,可能也是因为如此,附近的邻居对李家都颇为照顾。
谁家里做了好吃的都会送来给他们吃,一些女人做的活,邻居大娘也会过来帮忙。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李国色,要比别人更懂得珍惜与感激。
后来,李国色的爷爷去世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他才从悲伤中脱离出来。
再后来,他从父亲手里接管了“矾山鲜面店”,成为了新一轮的老板,也遇到了郑祖龙。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觉得他可怜,多给他一点面也没什么,我们做买卖不会没饭吃,可他不一样”。
李国色最初只是善意地去帮助一个顾客,令他们发生转变的,却是那一张张手绘的“假钱”。
3
细细看来,这些假钱算不上逼真,而且有点像小孩子画的涂鸦,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算不上值钱的东西。
“大爷每天来买面的时候都在队伍的最后,别人都走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把钱递给我。”
从郑祖龙拿钱换面,到拿手绘纸币换面,李国色的印象里都是这样的。
“虽然都是假的,但是画一张应该也不少花时间,算是出了力气了。”
可李国色的这些想法,却引起了众人的反对和批评:
“这么明显的骗子,真不懂你们为何纵容他吃霸王餐!就因为他是傻子吗?这纯属给社会添麻烦!"
有些好心的邻居也曾劝过李国色,帮人不要紧,得先了解对方的底细,毕竟这年头好人太难做了。
然而李国色非但没有考虑这些,还从不质疑郑祖龙,心甘情愿地被他“骗”下去。
“大爷从不要我送他的东西,他好像什么都懂,知道拿钱换面条、也知道不能白拿别人东西,唯一糊涂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画的钱不能用。”
在郑祖龙的身上,李国色看到了来自“底层人民”骨子里的倔强,这也是为什么李国色从不揭穿大爷的原因。
他永远都会默默地给大爷多带点面、多拿份榨菜,然后再多收一点“钱”。
有些善良,是包裹在自尊外的,而并非一味地给予和施舍。
后来这件事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有人说李国色是个好人,也有人说他有利可图。
其实有些时候,真的不是人们不愿意做好事,而是谁都怕惹麻烦,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宁愿选择冷漠也不愿去做所谓的“好人”,可李国色却做到了。
政府得知后,奖励给了他3000块钱,与此同时,他还被评为“最美苍南人”。
但相关部分也向李国色说明了一件事情:
“郑祖龙在2005年的时候就办理了低保,生活费和残疾补助费加起来一个月也得一千多。”
郑祖龙毕竟是一个人,除了买点面和必须的生活用品,也花不了多少,那既然有钱,他为何还要画纸币“骗”人呢?
4
在众多好心人的帮助下,大家了解到郑祖龙还有一个哥哥,一个个谜团也随着揭开了。
原来,郑祖龙一家的生活条件特别艰苦,父母去世之后,哥哥和其他亲戚们也帮
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说尽力而为地去拉一把郑祖龙,不至于让他饿死。
而在郑祖龙心里,他始终认为如果当初有钱,那么父母就不会太累,更不会那么早地离开人间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钱视如珍宝,舍不得吃,也舍不得花,更别提人傻了之后了。
“既然有政府的帮助,你就别瞎操心了。”
邻居们在解开对郑祖龙的误会后,依然觉得李国色没有义务去照顾一个陌生人。
的确,从法律的角度来讲,此事跟李国色毫无关系,而且郑祖龙的做法是违法的。
但由于老人的情况特殊,政府也就网开了一面,保护了老人的尊严,也保护了那份”不合理“的秘密。
“我只知道他是个可怜人,若人人都觉得没有义务,也就没人帮他了。”
在人人都劝导他的时刻,李国色依然把政府奖励的3000块钱递给了郑祖龙。
郑祖龙先是一愣,然后连连摆手,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你看,他那么爱钱,还是个傻子,却比有些正常人还懂得人情世故和善良。”
站在一旁的李国色开始有了莫名的自豪感。
后来,两人的联系一直都是靠着那些五彩斑斓的假币,仿佛一张张纸汇聚成了他们之间坚固的桥梁,两人的默契也随着油然而生。
一个毫不言语的直接递“钱”,一个二话不说的直接收“钱”。
正如李国色所说的:“他就像我的一个故人”。
不过来来回回的路人仍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李国色被老头洗脑了吧,你看这个老头,整天面无表情的,像中了邪。”
李国色不是听不见,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郑祖龙好像确实没有表情。
“帮人就帮到底吧。”一番思考之后,李国色决定为郑祖龙拍视频,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记录下他们之间的故事,还能为老人解解闷。
137期视频就这样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有人分外感动,有人也说李国色在靠老人赚流量。
这样的争议,从开始到最后一直伴随着李国色,直到最后一期视频的更新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视频中李国色悲痛万分,他点燃了老人送他的手绘纸币,轻声念叨着:“我还在等他,可大爷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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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7日凌晨4点,郑祖龙在过红绿灯时发生了车祸,因伤势严重不幸离世。
他们的视频始于2019年6月15日,最初的时候,只有老人来买面条的记录。
一个充满皱纹、黢黑的手递过一些假币,李国色和妻子相觑一笑,给了老人一大把面。
慢慢地,他们脱离了“矾山鲜面店”,开始有了生活上的记录。
逢年过节李国色都会拿着东西去看郑祖龙,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有些木讷和痴傻,但他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微笑和害羞的表情。
有时候郑祖龙还会看着自己的视频发呆,指指假币,再指指面条儿。
对于他们来说,对方早已不是买卖关系。
李国色的到来给郑祖龙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而郑祖龙也让李国色认识到了特殊人群的另外一面。
可这场车祸,让两人连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了。
李国色给老人烧了一些假钱后,还拿出了一部分给了曾经帮助过郑祖龙的人。
这些被充满“骗意”的钱,都成了难得珍贵的宝藏。
“视频和假钱都要留好,以后让我们的孩子看看,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冷漠。”
作家晚清说过一句话:
“真正的亲人,不是由血缘关系决定的,而是由你的心决定的。”
在湖北省浠水县的军嫂夜市摊上,也有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像极了另一个郑祖龙和李国色。
6
夜市摊上,一个男人忙着炒菜、一个女人正忙着招呼客人,旁边坐着个老头帮忙摘菜,看起来像一家三口。
可知道实情的人都清楚,摊主李军和妻子叶东平是在16年前收养的这位老人。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也从不相识。
那晚,衣衫褴褛的老人拿着一捆柴火来到摊前送给了叶东平,对于晚上生摊的人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炭。
叶东平出于感激给了老人一碗汤和一碗菜,他吃的狼吞虎咽,满脸都是幸福。
期间,叶东平看老人胡子拉碴、走路也不利索,想着老人是不是走丢了?于是多次与他交流,可老人只会摇头点头,根本不会说话。
从那之后,老人隔三差五的就来送柴火,叶东平夫妻也默契的给老人饭吃。
多次的接触让他们彼此熟悉了起来,两人开始四处帮老人寻找家人,可一段时间
过后他们没有获得任何消息。
“我们联系一下福利院,把老人送去吧,到了冬天他肯定不好过。”叶东平说道。
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老人去了福利院后,没过几天就又回来了,身上还扛着一些刚捡回来的柴火。
夫妻俩瞬间愣住了,就是这一瞬间,两人莫名的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收留老人。
他们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叶党生,两人的摊位就变成了三个人。
跟李国色一样,夫妻两人没少遭人议论,“好人”的标签同样让他们喘不过气。
做多了,叫“作秀”、做不到位,叫“不善良”,因为你是个好人,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应该做到完美。
庆幸的是,李国色和叶东平夫妻没有被外界干涉,他们做到了无愧于己、无愧于人,保留了骨子里的那份温暖。
生活中从不缺少善意,善良的力量能够阻挡一切干扰,也能跨越血缘关系带来新的感动,为陌生人架起一座五颜六色的彩虹桥。
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你为我、我为你、我们都是为了生活。
而一个好的生活,不就是你我共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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