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于公众号《西行的人生》,作者李东。转载时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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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写的小说)

在我看来,我们很多在职人员至今习惯于用“上帝视角”看问题,那么东哥就站在平民视角解读一下关于火调“肠梗阻”的问题所在。

平民认为:你们哪个部门来调查火灾原因跟受灾户有毛线关系吗?你们那些锤子专家屁股有没有坐在老百姓这一边?我们想知道的是真相,你们告诉我们真实的、合法的、科学的结论的行了,至于结论由谁作出并不重要。

好,我们再站在管理视角看这个问题。争火灾调查权,这个“权”字的内涵是什么?是为人民服务的责任还是其中另有蹊跷?火灾调查“权”,从法律角度上讲是职责,如果这个“权”成为权变、权谋的变通时,结论自然也就变味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谁是“妖”,这些年,“电气”背了多少锅?干过这行的都懂。这种权谋,让火调结论的公信力增长了还是下降了?

我并不是对这个行业坚持真理的行家里手的否定,而是对为了“”而成为“”的这类人的不屑。这种人一惯的作风是:合法他就给你讲法条、合理他就跟你讲道理,当不合法又不合理时,他就跟你拍桌子,末了还要问你一句:讲不讲政治?这就是“权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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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说老赵是啥人?老赵叫赵术学,河北人,古称“燕赵大地”。这地方人有个特点,广告词这样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江淮有九曲回肠之人”,这虽是地域文化的特色,但是当“慷慨悲歌之士”遇到了“九曲回肠之人”的结果是什么?用西域人李白的话就是:“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靠山屯说的闲话里有一句:“不知啥原因,老赵突然消失了,不管什么原因,我认为老赵的消失绝对是一个损失”。

老赵没有消失,在呢,下放了,嘴被贴上了封条而已,老赵也得养家糊口,不能让妻儿跟着一起喊悲歌。老赵要是个官二代、富二代,谁能封得了他的嘴,他又不是在胡说,而是在讲科学、讲方法。虽然,老赵的很多思路、提法我不认可,但并不代表我否认老赵的水平。人只要有思想,那他就活着,反之尸位素餐而已。

1957年,在一次会议上,毛主席说:“让人讲话,天不会塌下来,自己也不会垮台。不让人讲话呢?那就难免有一天要垮台”。这些年,我们看到多少曾经在台上讲着“人民利益”,台下数着“人民币”的官员垮台。这些人有几个是听得下属意见的官?

作为管理者,用人是关键,用人之长,人人可用,用人之短,无人可用,我就搞不清,为什么老赵的同事只看到了他的短呢?

有些人不重要,失去权力后,路遇下属只会看到对方的口型和眼神以及背后的指指点点,有些人很重要,因为他对职业精神的坚守会改变事态的发展方向。

火调结论有多重要,听一下另一位老赵的故事吧!

有一年,天津中医药大学发生了一起火灾,烧毁了一栋学生宿舍楼,火灾烧了一栋楼原本并不是什么新闻热点,而这起火灾成为新闻热点是因为这楼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苏式建筑,属于文物保护单位。

火灾发生时,赵辉并不当班,但他去了现场,对火调人员来说,第一现场很重要。

赵辉到场时,校方保卫科已初步认定,火灾是由四楼女生宿舍点蚊香引起的,这一说法校方很认可,如果是由于蚊香引起,就有了责任主体,校方责任就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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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调查笔录,赵辉见到了那个宿舍的四位女生,可怜兮兮,如果定性,她们将被开除出校,火灾可能成为她们人生的折返点。

在赵辉的印象中,点蚊香的那小姑娘是云南考来的,很纯朴。她如实叙述了自己点蚊香的经过,蚊香边有纸箱,靠窗,然后,她们离开去图书馆,然后火灾发生了。

蚊香,她们一直在点,也一直在那个位置。天津是大城市,“蚊子”太多了。

赵辉对蚊香引燃可燃物的说法很排斥,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蚊香的点火能量不足以引燃纸箱,况且,蚊香与纸箱并没有直接接触。如果用时髦的专业用语就是,赵辉和他的同事们“复盘”了蚊香与纸箱的关系,但是纸箱并没有受到蚊香的诱惑而引火自焚。

室内没有任何电器,所有目击者都指认火灾就是从4楼这个房间开始的。

火灾真相有欺骗性,更多的是偶然性、巧合性。现场,并没有“V”型燃烧痕迹,反而有大量坠落的不完全燃烧产物,赵辉在废墟中拨出了熔珠。于是,将起火原因指向了闷顶的电线。这是老楼房呀,当年的电线、后来维修布的线,年久失修。

火灾最终的结论是闷顶内电线短路,引燃内部可燃材料,突破外壳,引燃室内,并在闷顶内蔓延成灾,这是科学的实验和检验结论。赵辉挽救了这个宿舍四个女孩子的命运。

火灾背后的故事,无人知晓。这起发生于2017年5月15日的火灾,社会反响很大。

这栋宿舍楼是中医药大学租用天津大学的,怎么赔呀,就是重建也是假文物了。火灾不是下围棋,永远不可能“复盘”。

这栋楼曾留下几代人的青春记忆,曾经的学生,很多已是高官、学者和名流,所以倍受关注。

我能体会到赵辉和他的同事当年确定火灾原因所受到的压力,天津大学、中医药大学都有可以通过相关部门给消防施压。如果找不出铁的证据,“电气火灾”的结论根本不可能被校方认可。

如果定性为“蚊香与纸箱”则是一个很容易交差和认可的结论,有了背锅的人,救了一群“吃瓜”的人,多好呀。

很多重、特大火灾都由“临时工”背锅了,用一个小人物的命运来保护一个团体的利益。不失为上策,虽然这种“妙计”会毁了社会的公正和公平,但是皆大欢喜。

赵辉说,当时他的坚持是因为他也是父亲,也有孩子,也会外出求学。

赵辉说,告诉我这个故事,并不是想去探讨一起火灾的原因,而是,当时,不经意的疏忽,不经意的人云亦云,不经意的迫于压力,会葬送这些孩子的前途,会毁了一个家庭的梦想。会让这些孩子感觉社会不公平,不可控。

其实通过小事,才能体现出人性的光芒。

这些孩子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背后消防人的执着,但是,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这个社会是公平的,这个社会还有正义,还有人性光辉的一面。

老赵不讲故事,写故事,写了一本《火案追踪》,文字啰嗦,逻辑极强。

故事讲完了,东哥的观点,专业的事让有良心的专业人士去做吧!

靠山屯闲话

既往不恋,当下不杂,

未来不迎,纵情向前。

屯主微信号:ifir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