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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喜欢娇娇这个新弟妹。

她的包容力、魄力、能力,我都看到了。

大约因为每天和我父母还有弟弟沟通所得,娇娇对我这个姐姐的初步印象是“自闭”。

或者因为了解到我哪里也不去的生活态度。

所以昨晚一个小时的视频通话里她一直在鼓励我打开心扉,走出去,不要怕,要开心起来。

我没有太多辩解,只轻轻说了一句。

我说:这几年我一直生活在平静喜悦自在里,你信吗?

她大约没有听清,我也没有重复。

应该有十多年了,除了刘先生四年前在中心医院住院我打的去过市里,其余时间我都没有去过。

其实交通很方便,半个小时车程。

即使是散步,我也喜欢找几乎没有人的路径。在那近郊的村庄绿树里穿行,打个电话给喜欢的朋友,那就是云游四海的轻松畅快了。

跑遍全世界,都是为了找到自己。

特别年轻的时候,也去过一些地方,如今想来对风景没有一点印象。

去北海那年,夜里同事们都去看人妖看稀奇古怪的节目表演。我在宾馆陪着蕊,她困极了,躺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叫妈妈,担心我把她丢异地不要了。

我一边洗衣服一边温柔承诺:妈妈不会离开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三岁的她马上放心沉睡了。

过了十几年,北海之行我只记得这件事。

也去过东北,一家人,去奔赴一个人的婚礼。

呆了十多天,不知为什么我的情绪很不好,前尘往事在异地突然点滴记起。我在回来的飞机上止不住眼泪。

现在我只记得那飞机上胡搅蛮缠的泪落如雨。

也去过省内避暑的地方,溪水哗啦到只觉闹腾。去了几次,呆了几天。我和海南宏并肩行走在溪水闹腾的山谷。

现在记起不觉得那里有多凉快多美丽,只记得海南宏瘦瘦薄薄的背,还有我凝视她的背影时生出的怜惜敬重。

也去过外省省城,送蕊求学。当时住在朋友家,他们夫妻全程陪同,带我们去吃当地有名的美食。

不记得美食了,只记得把蕊送到校门口我就催朋友飞车离开,像精准投篮一样把蕊丢了马上离场。

那年刚好刘先生去世了,只剩了妈妈的蕊,当然还是得送一下才显得我有情有义。

我也曾一个人背包去过附近的城市,躺在树荫下看湛蓝的天空,心里思考的还是在原地的问题。

我对远方没有渴望。

我对家乡似乎也没有深情。

我走到哪里都在心里问同样的问题。

我记得的总是微小的细节。比如蕊一遍又一遍呼唤妈妈,比如海南宏薄而瘦的背,比如湛蓝天空下思考的问题……

我于是慢慢知道我走到哪里都在寻找自己。

关于爱,关于恨,关于活着的意义,关于风花雪月里的安宁笃定。我思考的总是同样的事情。

所以娇娇认为的自闭,我自己都不明白。是不是一定要走出去,走在人群里,我才算打开了心扉?

可是刚才我打了一个人的电话,听到一声应答,就能感觉到云水禅心的慈悲流动,这种辨别能力是不是自闭太久导致的呢?

是不是用走马观花的热闹来避免这慈悲流动的深情,更合适呢?

也许某一天,我会跟着娇娇走一走。她说要买一台大空间的车子。算了一下,有个座位是她为我这个姐姐预留的。

但我不确定人在旅途我一声不吭,是否会大煞风景。

因为我走到哪里都在找自己,问自己同样的问题。风景不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