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大婚当日被送往敌国,与年过半百的九千岁和亲。

而将我送出去的,是我倾心痴缠数年的夫君,当朝摄政王。

我苦苦哀求,他却说我刁蛮不知礼数,要我去跟敌国太监学学规矩。

后来我在敌国被一群阉人玩弄作践,客死他乡。

可他却疯了一般孤身一人闯入敌国,逼着他们把我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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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整个人正悬浮于空中。

脚下是尸骸遍地阴风阵阵的乱葬岗。

而我的目光触及到一衣不蔽体,伤痕遍布,面目全非的女尸时,所有噩梦般的记忆便纷至沓来

光线昏暗的房间,形状各异的刑具,扭曲癫狂的面庞,以及瑟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我。

由一开始的一个太监,到后来的一群太监。

由一开始的刑具折磨,到后来的各种动物。

我反抗过,逃跑过,甚至自裁过。

却只换来那群禽兽变本加厉的施虐。

“你跑不了也死不了,有贵人吩咐过,只有你生不如死地活着,他才能痛快。”

“你就算变成鬼,也是供我们玩乐的娼鬼哈哈哈……”

“今天新得了一匹狼狗,性子烈的很,还不快过来试试……”

于是在我死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被他们扒光衣服灌药,随便扔在狼狗面前。

狼狗陷入癫狂尖利的獠牙穿透了我的脖颈。

鲜红的血液倒映着我苍白绝望的脸。

直到呼吸停止的最后一刻我仍旧死死盯着故土的方向。

我期盼着会出现熟悉的身影。

哪怕只是将我的尸骨埋回故土。

可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张破草席卷着我扔进乱葬岗。

“千岁大人,魁国要是知道他们的和亲公主被奴家们玩弄致死,恐怕……

“你怕什么?真待她如珍似宝会让她过来跟我这个阉人和亲?说不定只是冠了个公主头衔的窑姐儿而已。

“万一东窗事发魁国那位贵人也不会坐视不理得……”

有绚丽烟火在暗夜里绽放,照亮了我泪水遍布的面庞。

我哭嚎着扑向自己的尸身,却扑了个空。

也是,一个只存在于虚空的孤魂野鬼居然试图替自己收尸。

真是痴心妄想。

远处传来阵阵爆竹声。

原来今日是除夕夜。

本该阖家团圆温暖美好的日子。

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成群的寒鸦啃食我尸身上的腐肉。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痛苦和不甘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水将我淹没。

我心神俱裂,几乎要溺毙其中。

大概是我的执念太深,上苍都怜悯。

等我再次抬头,自己已经置身于故国的都城。

眼前是巍峨的勤政殿。

一身着皇袍儒雅不凡的男子正端坐于高堂之上。

而另一身穿紫衣气宇轩昂的男子正率领百官侍立在殿下。

是皇兄和沈卿云。

看到日思夜想的两人,我不由自主地含着泪走到他们身边。

三年未见,两人都瘦削许多。

我伸出手想要触摸沈卿云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却再次穿透虚空。

我瞬间心痛如刀绞。

“众爱卿可还有事起奏?”

“启禀圣上,三年和亲之期已到,是否接永宁公主回宫?”

内务大臣岑今白恭敬禀奏。

我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期待。

只要他们之中任何一个颔首应允,我就不再对他们心生怨念。

“公主在代国可有长进?”

沈卿云声音淡漠,我却莫名不安。

2

“回摄政王,公主毕竟孩子心性,难免犯错,此去代国三年,想必早已收心敛性,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看着岑今白作为德高望重的开国老臣谦卑地跪在台下替我求情,我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仿佛看到这个白胡子老头每次进宫都会颤巍巍将我拉到角落:

“公主,这是老臣去民间视察带回来的糖葫芦,可不许让陛下知道哦。”

我多想亲手将他扶起,近些年他身子愈发不好,皇兄早就免了他的跪拜之礼。

“我看未必吧,她若真的改邪归正还会给本王写这些淫词艳语?”

沈卿云面露鄙夷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皱皱巴巴的手帕扔在冰凉的地面。

那上面是一首纳兰性德的诗词和沈卿云的小像。

在代国无数个被蹂躏践踏的深夜里,我就是靠着这份思念苟延残喘着。

可我从未将手帕示人,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若不是我在她身边安插了暗卫,还真险些被岑大人糊弄过去了,依我看,永宁公主死性不改,还得再在代国待个三年五载,皇上您说呢?”

沈卿云寥寥几句就像一记重锤凿击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得血肉模糊。

我不过是曾对他春心萌动,他何须厌我至此。

一次次践踏我的心意还不够,还要将推我入绝境。

他就这么想要置我于死地吗?

眼泪汹涌而下,我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滞涩。

恍惚间我看向高台上一直低头沉默的皇兄。

这个曾和我相伴数十载的唯一血亲。

只见他薄唇微启,神情不明:

“既如此,便依摄政王所言。”

寂静的朝堂上我猛然听闻裂帛之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流着泪仰天长笑。

这就是我深爱的两个男人。

可他们却任凭我满身肮脏客死他乡。

如他们所愿,我再也回不来了。

我永远留在了那片藏污纳垢的土地上。

直到我力竭倒地,铺天盖地的难过和绝望再次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几乎要将我撕裂开来。

我忍不住用手捶打着胸口,想要缓解分毫。

可浓烈厚重痛楚却让我忍不住哀嚎出声。

空荡的大殿充斥着我无声的恸哭。

有脚步蹒跚的背影停驻倾听了片刻,最终摇头离去。

再次回过神,我已经身在摄政王府。

我后知后觉有股神秘的力量把我圈禁在沈卿云身边。

此刻沈卿云正在书房内执笔描画着什么。

我不敢靠近窥探。

我害怕又会看到什么令我痛彻心扉的画面。

“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小厮低声传诵着。

沈卿云眉头微皱,神色有几分不耐。

“有事让下人通报就是了,娘娘何必亲自跑一趟。”

沈卿云面无表情地看着锦衣华服的李浮月,甚至不行跪拜之礼。

他是跟随皇兄安邦定国的功臣,手握重兵,稳居高位,是朝野上下都忌惮的存在,所以也不曾将皇兄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可李浮月却笑意盈盈从侍女手中拿过一片渗血的绢布:

“这是永宁从代国遥寄过来的,她似乎过得不太好呢。”

我在一旁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

那是我临死前最后一晚寄出的求救信。

我当时奄奄一息倒在羊圈内,只能扯下身上少得可怜的布块,咬破手指,书信一封。

3

沈卿云盯着眼前这块红透的绢布,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可下一秒他却恢复一贯的鄙薄:

“无非又是想引起本王注意的小伎俩,一个宦官还能把她如何?最多让她吃点皮肉之苦。”

“她堂堂一国公主,脑中净是男女之间的腌臜事儿。如此恬不知耻,真是我魁国之耻。”

沈卿云的话就像淬着剧毒的利剑狠狠贯穿我的身躯,毒素像万千只蚂蚁在啃咬我的四肢百骸。

原来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面目可憎。

“摄政王既不想看,那不如烧了它吧。”

李浮月示意侍女端来烛台。

“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让这污秽不堪之物乱了我这清雅之地。

“来人,将这绢布扔进后厨灶台添把火。”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李浮月掩唇而笑。

眼前的景象早已被泪水湮灭。

我心仪多年的男子亲手将我的希冀付之一炬。

多么讽刺又悲哀。

我伏在阴冷潮湿的地上任凭自己难受得生不如死。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倾盆大雨。

三年前噩梦般的记忆再次袭来。

那日也是这样一个大雨天,我坐在喜轿中欢欣雀跃,期憧憬着与沈卿云琴瑟和鸣的婚后生活。

却没曾想自己竟是羊入虎口。

沈卿云拦在我逃回宫的必经之路:

“公主可知错?”

“本宫只是心悦一人,何错之有?”

“你若不愿娶我,抗旨不遵便是,想必皇兄也不敢强逼于摄政王。”

“可你应下婚约又骗我去与敌国宦官和亲,何故如此折辱我。”

我双眼含泪,不顾风雨侵袭,等待着他的回应。

沈卿云却叹了口气:

“公主当真冥顽不灵,代国乃礼仪之邦,公主此去必定能脱胎换骨。日后定能察觉微臣用心良苦。”

“微臣已替公主安置好一切,三年后公主定能安然无虞重回故土。”

可异国他乡千里之途,他又要如何护我周全。

我在雨中跪下苦苦哀求。

却被他一掌打晕塞进马车之中。

而一向待我如珍似宝的皇兄却在听到我的祈求和惊呼后连头都没有回。

从始至终我都是被他们全然放弃的那个人。

我踉踉跄跄走进瓢泼大雨中。

明明只是个游魂,我却能感受到大雨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我全身每一个毛孔。

扎得我血流如注,直到一颗心千疮百孔。

“王爷,公主的侍女小荷回来了,正在养心殿外求见陛下。”

我心下一沉,猛然回头。

身体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小荷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跪在殿中央,皇兄和李浮月立于两侧。

“皇上求求您快些发兵救公主回宫吧。

“公主她被那些阉贼折磨得生不如死啊......”

我心中蓦地泛起丝丝缕缕的钝痛。

小荷是我带去代国的贴身婢女。

那些竖贼兽性大发后为了不走漏风声便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好在我早有准备才让她逃过一劫。

不曾想她居然念在主仆之情不惜奔赴千里回来通风报信。

“我看你这贱婢真是满口谎言!代国是有名的礼仪之邦,和亲之人也是净了身的老千岁,怎会对公主做出逾矩之事!”

李浮月怒指小荷,秀眉倒竖,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却被沈卿云抬手制止:

“你说公主身陷囹圄,可有凭证?”

李浮月死死盯着小荷,像要将她生吞活剥。

“奴婢拼死逃出并未来得及收集罪证,可奴婢亲眼所见,那些阉贼每日以虐待公主为乐。”

“更有甚者逼迫殿下与蛇鼠虫蚁共枕而眠,再耽搁殿下恐怕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