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李大山离开家乡，到大城市里打拼。从一开始的建筑工地小工，到现在的包工头，李大山算是混出点样子了。
每个月发了工资，他都会第一时间把钱打到母亲张桂花的银行卡里。想着让母亲在家能过得舒坦点，吃好点，用好点，李大山觉得自己再累也值得。
六年下来，李大山算了算，前前后后打回了差不多160万。
可最近半年，李大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那天，他打电话回家，问母亲最近过得怎么样。张桂花在电话那头说：“唉，还那样呗，每天吃个馒头，喝碗稀饭，就这么凑合着。”
李大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妈，我每个月都打那么多钱回去，你怎么还吃馒头喝稀饭？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张桂花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有些不自然：“大山啊，你打钱了？可我一直没收到钱啊！”
李大山一下子愣住了：“没收到钱？妈，我每个月都按时打到你银行卡上的，怎么会没收到？”
张桂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疑惑：“你打的是哪张卡？我这几年没换过卡啊，怎么会没收到？”
李大山心里一沉，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每个月都是往母亲的那张老卡里打钱，可母亲竟然说从没收到过。这到底是银行出错了，还是母亲在瞒着他？
为了弄清楚真相，李大山决定不声不响地回趟老家，看看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李大山一刻也没耽搁，连夜坐上回老家的长途车。一路上，他的心情复杂无比，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母亲那句“从没收到钱”。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自己明明每个月都打钱，为什么母亲会说没收到？难道是银行出错？还是有人动了他的钱？
天刚蒙蒙亮，李大山就到了村口。他没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村里的银行网点。他打算先查查这几年每月的转账记录，看看钱到底去哪儿了。
银行里，李大山找到柜台工作人员，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你好，我想查一下过去六年我每个月的转账记录。”
工作人员输入了信息后，调出了记录。李大山盯着屏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每一笔转账都显示成功，金额也对，可收款人的账户确实是他母亲的卡号。
他心里更加困惑了：钱确实是打到母亲的卡上，怎么可能没收到？他谢过工作人员后，匆匆往家赶，心里越来越不安。
推开家门时，李大山看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一锅清汤寡水的稀饭，旁边还有几块已经发干的馒头。张桂花见儿子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大山，你怎么回来了？”
李大山憋着心里的疑问，假装轻松地笑了笑：“妈，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回来看看你。对了，您前阵子不是说没收到我打的钱吗？我去银行查了记录，钱确实打到您卡上了，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把卡放错地方了？”
张桂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低头搅动着手里的稀饭，语气有些含糊：“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没看到钱。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年纪大了，有时候脑子也不太好使。”
李大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母亲平时办事仔细，绝不会出这种差错。难道她在瞒着什么？可母亲这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实在琢磨不透。
李大山决定试探一下，便故意说：“妈，要不我带您去银行看看，说不定真是银行弄错了。”
张桂花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急忙摆手：“不、不用了，我相信你打了钱。大山，你赶紧回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妈这儿没事的。”
李大山看着母亲急切的样子，心里更觉不对劲。他决定再暗中调查一番，看看母亲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跟母亲说自己出去转转，借此机会悄悄在村子里打听消息。
很快，李大山从村里几个熟人那儿打听到了一些风声：母亲张桂花每个月都会去村口的合作社，拿出一大笔钱交给村支书，似乎是在替人还债。可是，这债到底是谁的，村里人都不清楚。
李大山越听越糊涂，心里急得像火烧。他决定直接去找村支书，弄清楚母亲在搞什么鬼。
李大山满腹疑问地来到了村支书家。他敲了敲门，门开了，村支书老刘一见是他，笑着迎了上来：“哟，大山，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
李大山没心思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刘叔，我听说我妈每个月都来合作社交钱，这是怎么回事？”
老刘叹了口气，拉了把椅子让李大山坐下：“大山啊，既然你问了，那我就不瞒你了。你妈每个月来交的钱，是在替你大伯还债。”
“替我大伯还债？”李大山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记忆里，那个大伯早就离开村子了，而且和家里人也没什么联系，怎么会让母亲替他还债？
老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大伯几年前在外面做生意，结果亏了不少钱，欠了一大笔债。你妈知道后，觉得你大伯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就偷偷帮他还债。这几年你打回来的钱，全都用来填补你大伯的窟窿了。”
李大山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本事欠债，怎么没本事自己还？”
老刘拍拍李大山的肩膀，劝道：“你妈也是心疼她哥哥啊，想着一家人不要闹得太僵，所以才瞒着你。再说了，你妈一直都觉得，儿子挣钱是为了孝敬父母，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李大山听了这些话，心里又气又恨，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心酸。他从小就知道母亲重情重义，但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好心思用在这种地方。
回到家里，他想了想，说道：“妈，这债不能再替他还了，他自己闯的祸自己担。我会再多打点钱回来，但您得答应我，这钱只能用在您自己身上。”
张桂花点了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大山，妈明白了，妈以后再也不瞒你了。”
李大山抱住母亲，轻轻叹息。他知道，家是无法选择的，但作为儿子，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承担。他也明白，母亲的心里装着这个家，装着每一个亲人，即便他们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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