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河生活(口述/杨根思)

我和刘文君是高中同学,1985年同时入伍关系好亲如兄弟,我退伍回到县城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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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联系,而刘文君军校毕业在部队长期工作,27年后一次偶然相见后,我却果断把他拉黑了。

我和刘文君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俩从小学、初中直至1984年高中毕业,先后做了10年的同学,关系好得像一个人一样。

我们一同上学,放学后又一路回家,即便做作业,有时也会到对方家里去一起做,困了,就在对方家里睡觉,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单独住一间屋子,刘文君在我家睡的时候还是多一点,对此,双方家长都司空见惯了。在村里,只要一说起他,人们马上就会想到我,人们常说,这俩娃关系真好。

1985年部队征兵时,我想当兵,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文君,他说自己也想当兵,由于我们俩意见一致,于是,我们便一起到乡武装部报上了名,后来,我们又同时通过了征兵的各项检查,这一年的11月9日,我们俩又一起到乡里领回了新军装和入伍通知书。

11月14日,我们乘坐绿皮火车,在经过了一天两夜的铁路奔波后,十几辆军车把我们这批新兵拉到了太行山脚下的一座军营。

然而,紧张而高强度的新兵训练,让我们的友谊更深了一步。两个多月的新兵训练里,我们俩虽然在一个新兵连,但不在一个班,枯燥而日复一日的军事训练,虽然我们属于自己的业余时间少之又少,但只要有时间,就在一起诉说训练的艰辛,又一起鼓劲去迎接新的一天。

12月17日夜里,不知什么原因,新兵连竟在一个晚上竟进行了3次紧急集合,头一次是在我们刚入睡的10点半左右,等我们在操场跑10圈回到宿舍躺下时,已快12点了。

深夜1点钟我们正在熟睡,没想到短促的紧急集合哨音又响了,我们又迅速穿戴披挂整齐跑到操场,2点多我们躺下好不容易睡着,4点左右,紧急集合哨音竟再次划破宁静的夜空,等我们返回营区时,已是凌晨5点多的事情了。

一晚上搞了3次紧急集合,第二天训练时我们一个个哈欠连天,到了下午起床集合时,我竟然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班长连忙带上另外一个战士把我架到卫生队,等我昏睡醒来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刘文君。

原来,我已睡了一天半的时间,而刘文君恰好这时到卫生队来看我,由于大伙知道我们俩不仅是老乡,而且还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因此,我生病后,连队便安排刘文君来陪护我,在卫生队的一天半时间里,刘文君给我端饭,打开水,伺候我吃药,很是细心,而我也十感动……

1月24日新兵下连后,我们俩又分到了一个连队,虽然我在一排,他在三排,且我们住的房间相隔了好几间房子,但节奏舒缓下来相对正规的老兵连队生活,给了我们更为宽松的相处空间。

然而,细心的战友们发现,此时我们却渐渐有了隔阂。

原来,连队对我们新兵进行专业训练,而训练抓得比较紧,要求每名同志要迅速掌握理论和实操训练,尽快单独上机操作,我们这批下连的37名新兵,一个个暗中下劲,总害怕落到后面,而刘文君所在班的班长,还私下里对他们进行“课外课”的加训。

等4个月的专业课训练结束的时候,连队进行了考核,结果在全部新兵训练成绩排名时,我排第2名,而刘文君却排到了第5名……连队只在光荣榜上公布前三名的名字.

我曾看到刘文君远远躲开宣传栏,他更不想听到我的训练成绩比他好的话,我能感觉之后的日子里,刘文君脸上的一些不自在。

此后,业余时间刘文君和我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少了,每当我到他们宿舍找他时,他要么是在看专业上的书,要么不在宿舍,而在训练室进行模拟训练……但是,在连队干部和老兵的眼里,我的训练成绩一直比较稳定,且一直保持着较好的纪录。

在这一时期,我感觉到刘文君来找我的次数少了许多,但是,我们俩遇上时,还会用我们彼此都熟悉的眼神打量对方,嘴角动一下,或者眉宇间俏皮地交集着曾经的友谊……

然而,就在我们彼此稍稍疏远的时候,刘文君父亲来部队看望儿子,这件事却又促成了我们像以前一样的熟络。

1986年12月的一天,我们正在进行训练,连队通信员突然找到刘文君,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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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父亲在部队大门口等他,通信员给刘文君说这番话的时候,正好被不远处的我听到了。

对刘文君的父亲刘叔,我也很熟悉,小时候我经常在他们家吃饭,此时刘叔到部队来看刘文君,我自然不能不管,于是,不待刘文君说,我便向班长请假,说去陪刘文君的父亲,通情达理的班长十分信任我,毕竟我的训练成绩好,不会因这一时半会的离开影响什么。

我和刘文君一起把刘叔迎到连队的临时来队宿舍,我跑前跑后给刘叔打开水,吃饭时又到饭堂打回饭菜,我们三个人在临时来队宿舍又说又笑……第二天是周末,我和刘文君便陪着刘叔,到驻地附近的云台山风景名胜区、市博物馆等地参观……

中午,我们3人到饭馆吃饭,我急着付了饭钱,我的这一举动令刘文君和他父亲十分意外和感动,刘叔说,到底是光屁股长大的同学,看到你们俩个关系这么好,在部队这么彼此照应,他们也就放心了。

第三天,我们又到市区的街上转转,还在公园门口照了张相片,照相时,刘叔站中间,我和文君各站一边。

我看得出来,刘文君对他父亲到部队来,我跑前跑后地忙活比较满意,他从中也看到了我的真诚和实在,我们俩之前因训练竞争而产生的一点小间隙,瞬间便没了踪影。

1987年5月,我们团参加了集团军组织的军事演习,演习期间,我和刘文君分别乘坐各自班里的通信车辆(当时我们相距较远),即有分工同时又有高度的配合和衔接。

当时正值雨季,演习地域道路泥泞,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但我们以演习为重,谁都没叫苦,死死地盯在自己的战位上,最终圆满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我们俩都受到了连队的表扬。

年底,我和刘文君分别受到了嘉奖,而我还同时晋升为副班长,但刘文君却没有,在连长宣布骨干调整名单时,我看到了他脸上的失望。

但是,就在此时,一个消息却震惊了我,原来,刘文君的名单出现在参加军校考试的推荐名单里,而对此,我之前却并没听他说过。

按说,我们俩都是高中生,虽然在高中时他文化课成绩比我稍好一点,但我也并不逊色太多,只是我对考军校并不太热心,我想走一步说一步,服役期满想退伍回去,不过当时我还没考虑好,刘文君也知道我这个想法,但对他考军校一事,他却从没说过。

后来,刘文君和我解释,是班长替他报的名,他也是事后才听班长说的,他这样说我相信,因为我们班长也曾问过我,但那一会儿,我犹豫了一下,班长之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转眼到了7月,刘文君按时到师里参加了全军院校招生考试,8月下旬,他就收到了南京一所军校的录取通知书,在他离开连队赴军校报到前,我们俩在连队后面的单双杠旁边谈了好久,相约以后常写信联系。

后来,刘文君到了军校,果真在半个月后,我就收到了他的来信,之后,我们就保持着通信联系。

1988年10月,部队整编,我们团被压缩成一个营,与其他部队合并成新单位,我脱下军装离开了部队,回到了家乡。

在待业期间,我给刘文君去了两封信,但一直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之后,我和他就渐渐失去了联系。

我退伍回来半年以后,被安排在铁路分局生活段上班,我们那里主要是给过往的铁路货运司机提供食宿,我在里面当了一名公寓管理员。

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简单的复制,比起部队的训练生活更为单调,然而,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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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苦闷的是,生活供应段在郊区,位置十分偏僻,而且我们当时的工资很低,我上班后,段里给我定的工资标准是88.7元,在生活段里我的工资是最低的。

但是,自己是退伍军人,班组长又十分信任,啥事都找我,我整天在公寓楼里跑上跑下,十分忙碌……

1991年10月,我和信号上的一位女职工结了婚,有了家,后来又有了孩子,我们的生活每天围着“上班、下班、回家看父母”转,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过着……

多年后,在参加一次战友聚会时,我偶尔听到了刘文君的消息,也听到了他这些年在部队的一些情况,知道他当官了,我还弄到了他的电话。

休班的一个下午,我拨通了刘文君的电话,当时,电话通的时候,我听到电话那端有几个人在说话,刘文君说,他现在较忙,等忙完事就给我回电话,于是,我就挂断了电话。

可是,之后我却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

2008年,我担任了生活段的副主任,每天仍重复着昨天的事情。

2010年的一天,我离开生活段家属院回到乡下看父母,碰巧的是,我竟然在老家遇到了23年未见过面的刘文君。

那天刚回到家,老父亲就给我说,你的好朋友刘文君这两天也回来看父母了,还说刘文君现在是副师级干部。

我一听,就急忙往刘文君家里走,刚到门口,正好碰上准备出门的刘文君。

我们俩人在他家门口四目相遇,我激动地看着他……

可是,刘文君看到我,眼神里却毫无波澜,仿佛看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表情也是冷而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好朋友多年未见的惊喜和热情。

我十分激动地上前握刘文君的手,刘文君看了一眼我伸出的手,但直到我的手快握住他的手时,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握,但看到我激动的样子,他才缓缓地伸了手。

“你回来了?”刘文君简单地问了我一句,我一看他这样子,心里仿佛被一盆凉水浇透,浑身上下冷丝丝的,我只好回答了一句:“我刚回来,听说你回来了,急忙来看看你。”

刘文君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我很忙,下午就要走了,你没什么事吧?

我有好多的话却被堵是在嗓子眼,只说一句,要不,咱俩到外面坐一会儿?

没想到刘文君回答说,咱们……没啥说的吧,我还急着赶回部队处理事情呢,有啥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走出了他家的大门一直往西去了,而我却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之后,我转身也离开了他父亲家的门口。

回到父亲的屋里我一直在纳闷:入伍时多好的战友,可分开这些年,他怎么这样对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到并没有什么过错。

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我有过错,过错就是自己混得不好,只是铁路系统一个偏远部门的普通职工,而人家,则成了师级领导干部……

想到这,我二话没说,就从手机里找到他的电话,果断拉黑。

因为我知道,岁月的演变,早已让我和他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有了各自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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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圈、生活圈,而且,他知道与我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我翻看着通信录,里面有许多这些年认识的新朋友,有的还成了莫逆之交。

一晃大半生已过,认识了很多的人,有些人走进了心里,有些人淡出了视线。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走成了知心朋友,而有的从知心朋友走成了真正的陌生人。

圈子不同,不能硬凑,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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