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抗日战争时期,我军的装备远远落后于日军的装备。为了抵抗日军的侵略,我军集思广益,发明创造了诸多有利于我军的作战战术,例如搬上荧幕而被我们所熟知的的地雷战、地道战等等,但也有很多战术由于种种原因鲜为人知,今天所要讲述的就是对日作战时候我军采取的一种心理战术。

这种战术在战场上,是我军可以不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便可瓦解日军斗志的一种杰出的战术。

驻扎在山东一带的日军第59师团里的几个日军士兵曾亲历过这种战术,他们后来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对这种战术都有一些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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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老兵萱沼明道的回忆

蒙阴县的土门村,在新泰以东60多公里的山沟里。59师团一组建,就把第111大队第一中队的总部设在这里,平时有50人常驻该村。

大队总部前是山谷、后是悬崖、桥是吊桥,瞭望楼四周是铁丝网,仅此还怕不够安全,又在四周堆积许多枣木和槐木。瞭望楼是用水泥、洋灰和砖砌成的。

在周围的山里八路军早已占了优势,村子里、山间小屋的墙上,到处都有抗日的标语口号。

“想一想,父母妻子抱着白木箱(骨灰盒)哭泣”、“士兵们,把枪口对准长官!”等等,有的用汉字,有的用日文写着这样一些语句。

这些大字标语还发挥着散发新闻的作用。第一中队总部撤退时,只留第4中队一部分人驻守该地,这里的日军就是从大标语上得知德国已经投降的消息的。

1945年5月8日,也就是德国向联合国宣布无条件投降的第二天,这里的日军就看到了大字标语:“德国败退了,下一个就是日帝败退啦。”

59师团第45大队第4中队的萱沼明道上等兵,是在富士山下度过青年时代的,对寒冷并不在意。在故乡的小城,从初秋开始到第二年树木吐芽,大风越过积雪的富士山吹来,寒气袭人。在山东中部这里,冬季基本没雪,但相当寒冷。日本兵的大衣、帽子、鞋都是用厚毛皮做的,毛线手套上面还要套上一副呢手套。即使这样,在外面站上一个小时的岗,仍然冷得发抖。换岗休息时,人们总是往火炉里猛加煤炭。

那是1944年的年末12月28日,一个漆黑的晚上,夜里10点左右,从一个不可能有人的地方,突然传来了用日语说话的声音:“警备队的诸君!”

日语讲得很流利。那声音继续说——“ 深夜还来拜访很对不起。我们绝不是仇恨你们,而是仇恨日本天皇制军阀。我们是憎恨你们所携带的有菊纹章的那支枪。因此,如果你们继续用这支枪同中国打仗的话,总有一天不知在什么地方也必定会同我们交战。到那时你们是一定要进白木箱的。但是我们并不希望这样,如果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任何时候都欢迎你们!”

当时,似乎只有日军才有扩音器,用它来宣传“天皇陛下的伟大”,中国方面好像还没有这种工具。而听到的声音,正是通过扩音器直接传出的说话声。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对讲话的内容虽然是反对的,但是哨兵萱沼仍然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不一会,萱沼上等兵忽然缓过神来,大着胆子,向暗中喊叫:“喂!你们是什么人?”

于是对方回答说:“我们是爱好和平的人!”那声音是从50至80米以外的土墙后面传过来的。

一个新兵根据小队长的命令向萱沼上等兵所在的地方跑来。遵照队长的命令,他们朝说话的地方发射三颗掷弹筒。实际上用机枪扫射效果更好,但对方站的位置不易发现,用掷弹筒更合适。但不论用什么武器,因为是漆黑一片,很难命中。对方也哒、哒、哒用机枪连射三下,似乎在节约子弹,又似乎是对日军的这种不友好的行为进行回应。

暂停片刻,那声音又开始说话了:“你们大概以为坚持打仗就是孝敬父母吧,实际上这是不孝。家属接到骨灰后,或者你们带伤回去,他们该是多么悲痛!”与射击前没有变化,那声音为了说服日军,显得十分镇静。

最后又说:“在这大山里,日本来的信都收不到,我想你们一定非常寂寞。马上就到鸡年了,我们从济南买了一点礼物送给你们吧。”

他们还补充说:“天一亮, 就会看到警备队前面的土埂上,给你们放了一些礼物,请吃吧。祝各位新年好,打扰了!”

从扩声器传来的声音到此结束,只听大约有十来个人的脚步声渐渐向远方走去。萱沼顿时感到特别的寒冷。

对于萱沼上等兵来说,“参战就是不孝”这句话他听了受到很大冲击。

他小学一毕业就出去当学徒,也是为了报答母亲,出征前娶了妻,是为了让妻子照顾老人。到军队后,新兵一个月只给6元,存上5元,准备离队后奉养母亲(储蓄额到战争结束时已达到375元,萱沼结束在苏联、中国的战犯生活回到日本,1958才取出那笔钱,由于通货膨胀,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第二天早晨,萱沼上等兵等几个人,到昨晚那个声音所说的地方去看,果真发现那里放着一些慰问袋。在离慰问袋几米远的地方,看到了昨晚自己发射的掷弹简爆炸的碎片。慰问袋不重,但是日军士兵担心里面放有爆炸物。为防万一,他们让负责挑水的中国农民去拿,结果没有什么危险。

每个袋里都放有一只烧鸡。 昨晚那个声音说“祝鸡年好运”,大概这就是那个意思。

另一个袋里装着大枣、酒枣、花生、干柿饼,还有洗脸香皂。当时在这一带很难买到香皂。这样看来,的确如那个声音所说,东西是从济南买来的。日军士兵们照样先让挑水的中国农民吃,看看有没有毒。农民们吃得很香,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状态。于是他们也大口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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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老兵铃木丑之助的回忆

同一个59师团第45大队第1中队的铃木丑之助伍长,在萱沼听到那种声音两天之后,即12月30日晚上,也听到了同样的喊话声。当时铃木伍长正在土门东北60公里处的莱芜县旧寨镇担任警备任务。讲话的内容与土门的喊话差不多,不过,这里又进一步说明了日军在各地败北的情况。

喊话的人说:“在你们的部队里,在日本国内,报纸、广播一再叫嚷‘胜利了、胜利了’,宣传说摧毁了敌人的航空母舰和飞机,事实正好相反。日本军不仅在中途岛、瓜达尔卡纳尔岛相继吃了败仗,从当年夏天至上个月,马绍尔群岛、新几内亚、塞班岛、菲律宾群岛的日本军也已全部灭亡,日本已经丧失了几乎全部战舰,士兵们已经被丢弃不顾。”

黑暗中的声音还详细介绍了其他一些例子。

铃木伍长等人在内部也曾听到过传闻,知道其他战线似乎不妙,但是不相信像说得那么严重。

然而,“黑暗中的声音”又进一步介绍说:“上个月美军已开始轰炸日本本土。”

对此铃木等人仍然认为这是造谣。不过因为“黑暗中的声音”带来了新的情报,有时也让人半信半疑,不过他们对付扩音器宣传的方法,也只有扔掷弹筒而已。

这个时候,“黑暗中的声音”也在铃木他们的驻地前面放了一些称作“礼物”的慰问袋。

过了几天,这个“黑暗中的声音”又来到旧寨镇警备队喊话的时候,才真正使铃木伍长吃了一惊。那“声音”比前一次更加沉着了。

他说:“今天不是为了同各位打仗才到这里来的,来这里是为了同各位说说话。请你们先听一听。这次又给你们带来了礼物,放在西边离你们50米的土埂上,里面绝对没有毒,请放心地吃吧!”

第二天一看,指定的地方果然有慰问袋。铃木伍长一看,大吃一惊!那些慰问袋的数量不仅与警备队员的人数一致,而且都写上了每个人的名字,送给每个人的慰问袋里,不仅有慰问品,还有信,信的内容也因人而异。

铃木等人只能认为,那些被抓来干活的农民们,平时虽然毫无表情,什么也不说,但是早已把警备队的情况暗暗记在心中,报告给了八路军。因为信的内容与读信人的情况十分吻合。

如果是几个月以前,铃木等人会严刑拷打农民,但这时日军明白,拷打已经不可能了,中国方面很轻易地就能进行报复,把这里的日军全部消灭。

从秋天到年末,莱芜、鲁西镇、范家镇等地的警备队基地相继被八路军攻陷。

铃木伍长所在的旧寨镇也失去了安全感。在离日军据点只有300米的地方,就有扛着步枪的中国八路军的身影,他们大白天就在日军的注视下走来走去。

铃木回忆说:“八路军对我们的情况如此了解,如果他们展开攻击,仅用10分钟就能把我们全部消灭,好像故意不发动进攻似的,这样我们每天都心惊胆战的度日。我们中队好几个士兵,趁半夜站岗或者上厕所的时机,偷偷的溜到八路军阵地去当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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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老兵榎本正代的回忆

以济南为中心,距济南西南110公里的东平县,有日军59师团第44大队驻扎,在一个村子里设有分屯队。

“我们是八路军宣传队!”

这里的日军士兵首次听到黑暗中的召唤。

“日本军大败的日子已经临近了。在南太平洋,昨天又有日本军队玉碎!”

日军士兵通过黑暗中的喊话,才听到了这样的新闻。

不过对于当时在场的榎本正代小队长来说,这已经不是新闻了。因为就在刚才,通讯兵已经把电报送到榎本小队长手中,电报的内容与八路军宣传的内容完全一致。为了挫伤日本兵的士气,不知从什么地方,美国在对日进行广播,其中必有战况新闻。通讯兵总要把它接收下来,将其内容报告给下士官以上的长官。

每当这时,榎本小队长就会斥责说:“混蛋,这是美国的新闻宣传。”

连榎本都不相信,下级士兵持怀疑态度就是很自然的了。

“黑暗中的声音”接着说:“诸位长期被我们包围着,粮食一定很困难吧?”

一个日军士兵立即向黑暗中喊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这里吃的东西还不缺。”

这倒不是说大话。大队总部经常给分屯队运送粮食,前几天还有补给。

于是“声音”又接着说:“粮食够用吗?那么给你们送些甜食怎么样?你们那里好像没有甜的东西。我们把它放在村子最西头的路边上,明天早晨去拿吧。”

分屯队的士兵有两次未予理睬。但是对方再三劝说,接连听了三个晚上,士兵们在天亮后真的到村西头去看了。果然有东西放在那里。拿回部队一看,发现是日军曾经吃过的中国特有的点心,像是鸡蛋、白糖、蜂蜜混在一起做的东西,一到嘴里就会化。

榎本正代回忆说:“士兵们很长时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面对这些点心直流口水,但是他们不能马上就吃,还是决定让农民先尝。农民们在地主、土匪、日军的侵扰下,虽然已经十分贫困,但他们从不去动路边的东西,在日军看来,农民们不动,其中必有埋伏。一旦证明没问题,日军士兵自然一拥而上吃个精光。同时在吃的过程中他也发现,有一些新来的士兵在偷偷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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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通过上述三个事例可以看出这是在抗战后期我军所采取的一种心理战术,这种战术在后期被经常应用在战场上。类似的战术还有用扩音器播放日本士兵耳熟能详的日本歌曲、散发印有日本风景图片的小册子、在“慰问包”里放上日本特有的小吃等等。

通过这种战术能勾起日军士兵的思乡之情、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进而达到放下武器投降于我军的目的。

事实证明,这种方式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在抗战后期,日军兵员严重不足的情况之下,很多不符合参军入伍条件的士兵都被临时征召来到中国战场。在来到中国战场之前他们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而且从事着各不相同的职业、例如司机、律师甚至僧侣等,本就不愿上战场的他们通过我军这种心理战术击溃了心理最后一道防线,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使我军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吞噬掉日军的有生力量,为抗战的胜利奠定了有利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