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周书海 文/小月文史
注:故事来源于生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望仔细甄别。
我叫周书海,出生在贫困的农村家庭,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听父亲说,我们家世代都是农民,原本爷爷有希望去城里教书,他是初中生,在爷爷那个年代,初中毕业就可以去学校当老师。
但是爷爷坚持不肯去,他为了躲避甚至把自己锁在卧房,太爷爷无奈,只得不住叹息。
从小,我读书就很用功,每次期末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中考时,我放弃入学高中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报考了中师。没想到,我很幸运地被录取了。
1989年的那个夏天,骄阳似火。
刚从中师毕业的我站在家门前,望着远方的山影和一条蜿蜒向外的小路,心中满是壮志和自豪。
我的行囊里装着才发不久的毕业证,那可是父母的骄傲,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吃上“皇粮”的读书人。
村里人见到父母就不住夸赞:“这下好了,你们家小远以后可是城里人了!”
那时,中师毕业生可是社会上的“香饽饽”,不仅工作包分配,还帮忙解决城市户口,是光宗耀祖的事,用村里人的话来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毕业前,父亲还是不放心,他专门找到我在县教育局工作的大伯,求他帮忙在县里给我找个好岗位。
他还不惜拿出多年的积蓄买了两瓶酒和一包烟,跑到县城去找伯父帮忙。
父亲自尊心强,他还不会喝酒,可这一次,他为了我的前途,喝得脸都涨红了。
酒桌上,伯父拍着胸脯答应了,眉飞色舞地保证:“放心吧,小海肯定能留在县里教书,不用回乡下受那份罪。”
我在一旁听得心里乐开了花,仿佛未来已经铺成了一条光辉灿烂的大道。父亲在一旁不停点头,眼眶微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终于,毕业通知下来了。我带着喜悦和兴奋的心情,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去教育局等消息。
那天,我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自己仿佛已变成了城里人,穿着白衬衫,站在干净整洁的教室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手上不再沾泥巴,不再像村里那些干农活的年轻人一样晒得漆黑,然后再娶个城里的姑娘……
我甚至偷偷盘算着,过几年攒点钱,给父母在城里买个小院,让他们也能过上轻松的生活。
然而,当我接过分配通知书时,仿佛整个人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通知书上的字让我一瞬间僵在原地:小河乡中心小学。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击着我的心,所有的美好瞬间崩塌。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大伯不是答应了吗?”
伯父得知我分配到乡里小学后,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小海啊,年轻人要能吃苦,去乡里教几年书,多历练几年再回来也不晚。”
说完,伯父把父亲叫到一边,我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是见一向憨厚老实的父亲面有怒意我就明白了,不过这股怒意很快就被他克制住了。
父亲走了过来,低着头,一脸的惆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一声长叹。
回家的路上,父亲一直沉默不语,我也不想开口。
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渐渐模糊成一片,我的心头一片苦涩,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泥潭。我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看得出来,伯父不是不能帮忙,而是他不想帮忙。
我们求伯父帮忙,他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到家后,母亲热情地迎出来,满心欢喜地问:“小远啊,是先在家里多住几天,等分配下来再去县里上班吗?”
我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心头一酸,眼眶有些发热,却强忍着不让自己掉泪。
父亲站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在旁边闷声说了一句:“这事不用我们操心,还是让小远自己拿主意吧。”
母亲看着我们俩的脸色不对劲,虽然有些疑惑,但她没再多问,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满是郁闷和痛苦,我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村里人听说我被分配到乡下学校,有人暗暗叹息替我感到不公,有些眼红的村民则讽刺我:“你们看嘛,这老师也不比种地强嘛,还不是得回乡下……”
我听了心头愤怒,可又无力反驳。父亲看着我消沉的样子,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小远啊,去吧。要相信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只能点头。带着满腔的不甘与失落,我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去小河乡的路。坐在颠簸的车上,看着远处的青山和路边的田地,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初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再和眼前的现实一一对比,心头更是五味杂陈。梦想破灭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只能无奈地对自己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河乡中心小学,只有五间平房教室。操场是一块不平整的黄土地,窗户上糊着塑料布。
学生们穿着颜色各异的旧衣服,有些孩子甚至光着脚,站在教室门口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新来的老师。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扭头就走,离开这个地方。
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教师,脸上布满皱纹,笑容却很慈祥。他一眼看出我的失落,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年轻人,既来之则安之,能教会这帮孩子读书认字也是好事。先干几年,等经验有了以后再往上走。”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叹息,这样的地方,不走才怪呢!
刚开始上课时,我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课堂上,我一点也提不起劲,讲课也只是应付,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我开始明白,县城和乡村的生活差距究竟有多大,但这种差距只让我更加想逃离。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新来的女老师改变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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