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秋,在日本坦克的隆隆声中,香港岛四周早已烽火连天了。大亚湾,骄横的日寇铁蹄声声,战旗猎猎,蜂拥登陆。中港边界,日寇狂轰滥炸,大陆内地广九铁路中国段已经陷落。没多久,广州陷落,深圳陷落,海南陷落,大批日军已在中港边境集结。
11月1日,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宣布决心消灭英美在东南亚的势力,派遣70艘运输舰,满载车队,沿着中国海岸向南挺进。
日军垂涎香港已久,占领这个东方宝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战争迫在眉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香港的居民就在这种威胁下生活着,这是一段使人揪心和苦闷的岁月。人们想着日军可能会侵占香港,但又总是抱着乐观的想法——因为,这时英国与日本两国外交还属正常。由于英国人保持所谓的“中立态度”,日本似乎一时还没有向英国动武的意图。
其次,居留在香港的英国人,对香港的防御也常常具有十分乐观的看法。事实上,英国在香港本岛和九龙半岛已经适当的构筑了防御工事,似乎英国人已决心要以坚强的防御,来守住这座东方的要塞。而一般的英国人,又总以为英国所显露出来的这种决心,一定能吓唬住日军的轻举妄动。
大战即将来临。可是,此时的香港仍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在这一时期,到了假日,中学里的少男少女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仍然常常带着锅、碗、菜、肉,在山边树林里生火、做饭。炊烟袅袅,香味醇醇,笑声朗朗,兴致勃勃。
入夜,华灯齐放。士兵们穿着锃亮的皮靴,迈着军人特有的、刻板的步子,满面春风,嘻嘻哈哈,走向酒吧,走向舞厅,宣泄着紧张与不满。
和喜欢旅行的少男少女一样,1941年11月的一天,香港养和医院李树芬院长,伙同自己的好友——当时任香港副警司的斯葛,一同乘着“飞凰”号游艇,前往香港将军澳度假。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又带着心爱的猎犬登上了岸。
这一天,天气十分晴朗,由于远离了闹市的喧嚣,所以他们兴趣盎然,甚至就连随身带来的猎犬也感到兴奋异常,不停地朝着他们摇头摆尾。他们爬上了半山腰,突然猎犬搜索到了鹧鸪的老窝,李树芬立即举枪准备射击,斯葛同时取下了摄像机,为李树芬的射击姿势留影。正在这时,一对军用飞机出现在天空中,巨大的马达震动声吸引了李树芬。他仰起头,久久地久久地凝望着,尔后快速走到斯葛面前,惊疑不定地问道:
“老兄,这一队飞机好像是有任务的飞行一样,是吗?”
斯葛稍作沉吟之后,坦率地答道:“我早已知道此事,但不能预先告诉你。今天有一队加拿大士兵乘运输机飞往香港,你看到的军用飞机,就是为这批加拿大军队护航的。”
说完,他悠闲地哼起了英国流行歌曲。
这时已是11月,距离日军进攻香港不超过一个月。身为香港副警司的斯葛先生,面对一触即发的战火,还表现得这样轻松,竟然有闲情雅致陪着朋友去打猎! 由此可见,当时的英国人,对香港的局势是多么的乐观了。
为什么当时的英国人,对日本快要燃起的战火存有侥幸心理呢? 为什么对香港的防御如此信心十足?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香港的“新界”垃圾湾一带构筑了一条防线。这条防线,是模仿1904年日俄战争时俄国在中国的旅大四周所作的防线构筑的。因为旅顺、大连的地形,和香港、九龙十分相似,而且在日俄战争中,俄军就凭着这道防线痛击日本,使得日军乃摩大将赔上了两个儿子,日本军界后来称这次交锋为“尸山血海之战”,每每提及,常常痛心疾首,哀叹不已。
现在,香港英国当局,就正是模仿昔日令日军军威大坠的俄国防线,沿着边界布防,在所有的高地上建筑了炮楼,俨然一条“远东的马其诺防线”。他们扬言:“即使日军进攻香港,至少也要付出当年日俄战争攻打旅顺、大连一仗的代价,而且英军完全可以固守香港半年。”
日本方面,对香港当时的布防自然是惶惶不安,他们当真以为香港英军所布置的“马其诺防线”,与旅大俄军当年所布置的一模一样。
有一个日本人在他的《日军战史》一书中,一开头就曾这样写道:
日军攻打香港的准备,是在开战前一年零五个月,即在1940年7月进行的。当时,大本营认定香港在未来的日子里非攻占不可,故于1940 年7月派遣重炮兵主力——重炮兵第一联队、独立重炮兵第二及第三大队以及由北岛骥子雄中将率领的炮兵情报第五联队南下,秘密地准备攻击香港英军要塞。
当时英军参谋长卜克查少将曾经扬言,英军准备坚守香港,至少可以抵抗日军半年,将要媲美日俄战役中的旅顺之战。北岛中将的重炮布置是有理由的,但是后来事实证明,这是用牛刀去杀鸡。
对于“新界”的“马其诺防线”,日军早已派特务侦察得一清二楚。防线是沿边界布防,在维多利亚山上向着大海的一面,装上了200门大炮;向着九龙的一面,建筑了许多以堡垒与地道阵地为主的高地防线。
守军共14.5万人,其中加拿大军2000 多人驻在香港, 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由年龄超过55岁的外界人士组成的“休斯兵团”宝刀不老,与香港的两营英军、两营印军和高射炮队、皇家工程队、“香港义勇军”共同组成防卫战线。此外,还有英国皇家空军中队三架鱼雷轰炸机、两架水陆两用战斗机,麻雀虽小,但志在云霄。还有英国皇家海军旗舰“威尔斯亲王”号和“反击”号,早已扬威南海。
好一条“远东马其诺防线”!
开战前,英国人引以为自豪的防线,使日寇心怀揣测、寝食不安。为了对付这条防线,担任攻打香港的日本第23军司令官酒井隆中将,日夜不停地调派精兵强将,如临大敌。在他的名将花名册上有:佐野中义中将,此人骁勇强悍,战功卓著,被喻为“日本国名将之花”;有北岛骥子雄中将,此人阴险毒辣,老谋深算,一般人很难对付;有亲政一中将,此人刚愎自用,性格狡诈,作战勇猛。
酒井隆的如此兴师动众,反倒使一些“少壮派”不屑一顾。北岛等人认为,对于香港大可不必兴师动众,一块弹丸之地根本不堪一击。这种看法,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但是为了不使众人轻敌,酒井隆在开战之前,还是专门召开了战地会议,他声嘶力竭地劝诫他的部下们:
“我认为,香港可以固守半年。我们要攻破‘远东马其诺防线’,起码需要半年的苦战,望诸君切切不可轻敌!”
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强盗终于挥舞起屠刀了!
1941年11月1日,日本天皇裕仁签署了在12月8日发动太平洋战争的“绝密命令”。
11月6日,又秘密下达了进攻马来亚、菲律宾、香港的作战命令。命令规定:对香港的攻击,要在马来亚方面的日军登陆成功之后开始。
1941年12月8日,东京时间凌晨3 点 20分,日本海军航空兵和潜艇在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将的指挥下,对美国夏威夷珍珠港海军基地发动了突然袭击,正式拉开了太平洋战争的帷幕。
当天上午8点30分,日本大本营向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发出暗语急电——“花开了”。接到这个暗语电报后,日本的第23军司令官酒井隆中将,立即下令:“攻占香港!”
1941年12月8日星期日——这个日子,对于上了年纪的香港人来说,是终生难忘的一个日子。
这天清晨,李树芬院长正在养和医院的宿舍中吃早餐。他一边悠闲地啃着面包,一边望着窗外。走廊外面,手里拿着早报的男男女女,有的沿着草地缓缓地走着,读着报纸;有的坐在长凳上,啃着自己喜欢的小点心;有的在长青藤下,有滋有味地打着太极拳。
香港,一派安闲姿态!
突然,天空响起了隆隆的飞机声。紧接着, “咚! 咚咚! 咚咚咚!”
猛烈的炸弹爆炸声响起,整个地面都似乎在颤抖。之后,高射炮对空咆哮,爆炸声响成一片。
李树芬赶紧跑到门外察看,发现九龙的启德机场已经被浓烟笼罩了。李树芬这时毫无紧张之感,反而不停地感叹着:“啊,这是空战演习! 太逼真了,太逼真了!”
不一会儿,飞机声、炸弹声、高射炮声又响成了一片。人们多了几分慌张,纷纷躲避。男的、女的,有的站在门口,有的从窗子里探出头,惊疑和恐慌开始堆满在脸庞上。在这种时候,很难具体说清人们各自的心态,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人人都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这究竟是防空演习,还是战争爆发了?
“演习,肯定是演习!”一个中年人,挥着左手,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说:“要真的打仗了,报纸上为什么没说?”
远远望去,启德机场方向的房子已经是火光冲天了,每个人的心目中仍然悬着那个沉甸甸的问号。
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是战争。
李树芬预感有点不妙了,就急匆匆地给香港医务总监司徒永觉打了个电话。司徒在电话里,用十分紧张的口吻对他说:
“不好了,战争开始了!”
“战争? ……”
人群中开始传播了这两个强烈的字眼。它的威力,远远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在人们心海中爆炸。人群中一片哗然。
“战争! 战争! 战争!”
这个消息,迅速在人群中传播起来,香港乱了。许多人准备从九龙过海去香港,但是平时只需要八分钟即可以渡海的渡船,已经不准市民自由来往了。许多人挤在轮渡渡口外等待渡海。有些人急着要存储一些粮食。市场物价骤然提高。
防空警报似乎存心跟人过不去,根本不考虑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声过后又来一声,一阵过后又来一阵。在一阵一阵催命似的响声中,过惯了太平日子的男女老少们,只是躲在三四层楼的下面,浑身瑟瑟发抖。
九龙首先大祸临头了!
8点30分,在36 架涂着醒目太阳旗的护航飞机的掩护下,日军的12架轰炸机突然出现在九龙启德机场上空。此时,苏利云上校率领的英国皇家空军中队的全部家当——3架鱼雷轰炸机和两架水陆两用机,还有8架民航机以及美国的巨型飞机——“夏威夷飞剪”号,正坦然自如地停驻在机场上。它们没有雷达系统作全天候的戒备,因此当气势汹汹的敌机群来临时,一切都已经是一副等待挨揍的架势。
身负香港空中保卫重任的苏利云上校,望着这群飞不起来的“雄鹰”,只是一个劲地仰天长叹:
“上帝保佑!”
但是,上帝没有保佑他。仅仅几分钟时间,英军还没有来得及还击一枪一弹,香港仅有的5架军用飞机和8架民航机,就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日军控制了香港的制空权,紧接着,日本飞机又对香港的军事据点、交通设施、太古船坞、九龙城外楼宇,进行了疯狂的狂轰滥炸。刹那间,香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日军在空袭的同时,陆军随即分两路开始进攻香港、“新界”。一路从深圳沿广九铁路进入上水、粉岭,直插大埔、沙田;一路从宝安渡河,沿青山道向西南推进。
下午6点30分,日军不满足于空中轰炸和隔岸观火了,他们决定渡河作战。于是,150名精通水性、装备精良的敢死队员们,乘上了舳板,顶着港军的枪林弹雨,冒死强渡。登陆后,他们迅速占领了城门河谷和银禧水塘,控制了从“新界”进入南九龙的主要通道。
就这样,英国人的所谓“远东马其诺防线”,终于被日本人毫不费力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港军寡不敌众,撤守沙田。
第二天,战火仍在蔓延。在空袭的同时,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步兵,在大炮的轰鸣声中,像秋后的蛤蟆一样密密麻麻地越过深圳河之后,逼近了九龙城门炮台。
日军的气焰更加嚣张了。
酒井隆中将挥舞着指挥刀,站在一块高地上,冷笑着:“哼,大日本皇军在几分钟之内,就可以攻下这个炮台!”
一声令下,小钢炮、坦克炮、迫击炮,冲着炮台猛轰了。在可怕的“炸弹交响乐”中,山炮的轰击声、迫击炮的爆炸声、空中飞机马达震耳的轰鸣声,把整个九龙搅得像一锅煮沸的粥!
然而,突袭并没有收到奇效!
原来,坚守九龙城门炮台的,是一支混合队伍:在金发碧眼、戎装齐整的英国皇家苏格兰兵团中,活跃着500多名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
这些中国人,过去是在中国内地东莞一带与日军作战的,因为越过了深圳边界而被港方解除了武装,囚禁在了英国的集中营里。在集中营里,他们受到了种种非人的待遇。
血战在继续。
“快! 快给我把集中营中的那些中国人,统统放出来!”
英军前线指挥官瓦里斯将军,看到城头已经没有多少兵把守了,才想起了集中营里还关着的500个中国人,连忙挥舞着手枪,大声命令着。
500个穿着破烂衣衫的、面黄肌瘦的、满脸污垢的中国军人,终于走出了集中营。尽管他们对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反感至极,尽管他们对在集中营里受尽的欺凌义愤填膺,但是,为了香港几十万骨肉同胞,为了正义,他们表现出了罕见的“中国式的大度”,然拿起了武器,走向了战场。
日军的步兵,一波又一波地冲杀过来了。坚守炮台的中国军人们,依靠大量的手榴弹,打退了敌人多次进攻。敌人的每一次进攻,都要遗尸累累。
酒井隆吹嘘几分钟就能攻下的炮台,10多个小时后,竟然在九龙岿然不动!
一天之后,鬼子的进攻又开始了,炮弹的火力和机枪的扫射,比前几次更加猛烈。
“顶住! 弟兄们,我们一定要顶住啊!”
中国指挥官大声地吼叫着。
于是,敌我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对攻战。杀声震天,硝烟弥漫。戈戟交加,血肉横飞。冲上来的500个壮士,都曾经在前线与日寇作过战,他们的枪法好,作战非常英勇。许多人打得高兴起来,竟然甩掉了上衣,赤着胳膊杀敌。
守卫炮台的苏格兰兵团,本来一直是节节败退的,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气,见到了中国士兵如此英勇,一个一个也变得斗志高昂起来。联合兵团的勇士们,开始了勇敢的射击,每一个人的枪口都喷出了愤怒的火焰。
狂妄的日军,终于又一次退了!
直到这时,酒井隆中将才从梦中惊醒,举着战刀狂叫:
“炸,给我狠狠地炸!”
顿时,小小的城门炮台又被烧成了一片火海,炮声震地,火光冲天。日本兵无数机关枪的乌黑枪管,又一闪一闪起来,顷刻间,封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子弹如泼,不停地在人们的眼前洒落着。一个中国士兵中弹了,捂着肚子挣扎着。又一个中国士兵中弹了,胸部热血如柱。再一个倒下了,临死前口中仍骂着:
“小鬼子,我操你的奶奶! ……”
终于,从集中营走出来的500 只猛虎,大多倒在了血泊中。
又经过了一番厮杀,九龙炮台失守了。
自命不凡的酒井隆中将,没想到竟在九龙炮台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变得狂怒起来,冲着部下吼叫着、谩骂着:
“饭桶! 大大的饭桶! 给我增加火力! 集中火炮和飞机,把垃圾湾防线给我统统地炸平、炸塌!”
日军重兵推进,矛头又直指垃圾湾方向。守卫垃圾湾的是两个营的苏格兰兵团,尽管他们在垃圾湾构筑了坚强的工事,但是日寇重兵压境,数倍于守军,再加上他们装备精良,又有空军配合,港军的元气大伤是必然的了。
一群一群的日本飞机,在高空迅速集聚起来,向着垃圾湾轮番地俯冲、轰炸。
地面上日军的坦克、步兵也冲上来了,凶猛的冲锋一次接着一次。
两个营的官兵们浴血奋战,异常艰苦地坚守在阵地上。渐渐地,敌兵愈涌愈多,擅长近身肉搏的日军,狂笑着,手持着明晃晃的刺刀,直端端地逼过来了。在绝境之下,工事中的英军军官只得跳了出来,口中怒骂着,喊道:
“上,统统给我上!”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经过一番枪刺飞舞,刺刀见红,守军迫使日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自己的损失也很大——两个营的官兵全部战死,这使港军又一次元气大伤。
日军的进攻仍在继续!
“轰! 轰! 轰!”
从望远镜里,英军少将瓦里斯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个英国人、加拿大人、印度人,被日军的炸弹炸飞了腿、膀子,高高地抛了起来,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轻飘飘地落在焦土上。他感到回天乏术,只得痛苦地下令:“撤离九龙,退守香港岛!”
英国人苦心经营的“东方马其诺”——垃圾湾防线,守了仅仅不到4 天,就被日本人攻破了。
然而,更使瓦里斯将军痛苦的是,这时,九龙市区已经成了“第五纵队”的天下。当瓦里斯审时度势地下令“放弃九龙退守香港”的时候,战线还在九龙市区以外,然而这时卑鄙的“第五纵队”却活跃起来了,他们趁机闹事,蛮横地冲进了九龙的最高层建筑——半岛酒店,并且迅速在酒店上悬挂起了事先准备好的太阳旗。接着,他们居高临下,朝着街上逃难的和平居民和撤退下来的英军疯狂地扫射。
垃圾湾守军纷纷退却难免慌乱,一部分单独作战的加拿大士兵与上级失去了联系,他们对九龙地形又不熟悉,当这部分士兵撤到半岛酒店时,突然发现酒店上空已经高高飘扬起了膏药旗,以为这是不祥之兆。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说九龙市区也已经落入了日本人之手。走投无路的士兵们,急得团团转了。
怎么办? 后面日军在拼命地追杀,前面的路又被鬼子掐断,是战死还是缴械? ……在万般无奈之下,客居异地的加拿大士兵,只好选择了后者,举起了白旗,当了俘虏。
其实,这时的日军仅仅前进到了荃湾一带,九龙市区里面还没有一个日本兵!
12月13日,日军在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长驱直入尖沙咀。就这样,九龙以北地区全部落入了日军之手。
在海峡维多利亚之外,英国留港的两艘驱逐舰在开战前一天奉命开往新加坡,力量削弱了。不久, “威尔斯亲王”号和“反击”号在马来亚海面被日机炸沉。日本海空军在西南太平洋取得了绝对优势,也就砍断了香港守军取得外援的任何希望。
当晚,酒井隆中将那张总是紧紧绷着的方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在一片祝捷声中,酒井隆端起酒杯,洋洋得意地说道:
“过去,我总以为,英国人扬言至少要坚守香港半年并不是虚张声势。然而,等到大炮一响,我才知道英军只不过是大言唬人,根本不堪一击。”
日军下一步的战斗目标在哪里?
酒井隆笑呵呵地走进地图,指着地图上的那个“鸡爪”形状说道:“就是这儿,香港岛!”说罢,他“咚”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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